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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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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是京城世家,颜太公因拥护先帝上位在朝堂颇有威望,且颜家先主家颜遇达在先帝上位第二年便清除北方叛乱,连拔北方数城,先帝赐其骠骑将军。不久颜遇达交回虎符,因病请辞。
颜家虽为世家,却子嗣单薄,只是因为这颜家有家训,凡为颜家子皆不可因贪恋美色纳妾。
因此颜清臣回到家中时,家中颇为冷清。
因着幼时一些事由,颜清臣与家人也不太亲近。在颜家住了几日颜清臣便因公务繁忙为由搬到了在外购置的宅子去了。
琅书阁
顾如潋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琅书阁的账本,账本没什么好看的。琅书阁和潇仙院都有一套明确的记账制度,在青楼的运作方面她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只是这寻亲确实让她头疼,在江州时不以为意,以为京城便若江州般大小。谁知这京城竟是江州的几倍大,且寻常人家,若要知道官家什么消息,只能通过不同府邸的下人。
在江州时,顾如潋曾利用潇仙院的情报网在京城打探了不少消息。温老爹临终前给了她一个玉佩,这玉佩有些年头了,尽管温老爹用心保存了多年还是免不了磨损。
玉佩上只有一个隐隐的顾字,而据情报,与顾有关,发生在十六年前的事,只有上面的人能查到了。但是探子说过,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正倚坐在琅书阁的主楼窗口思索着如何获得更多线索时,顾如潋向楼下一瞥,便看到了那个中意穿白衣的男子。
此时颜清臣正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琅书阁的招牌,“这便是你说的以文会友之地?”莫不是拿他当三岁孩童,这里的装潢,和满楼的女子,都无一不明示着他,这里是个青楼。
“清臣你有所不知,这琅书阁虽是青楼但与那京城中的青楼时大不相同的,”云焕虚心地看着眼前的同僚越来越严肃的神情,轻咳了声,“这里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且琅书阁的头牌书会姑娘论书的才情更是分毫不输男子的。”
不输男子?那位女子不也是这样吗?一双含笑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遇事之沉着冷静也是不输男子,甚至,胜过男子。
云焕发现颜清臣神情稍有缓和,便认为是被他给说服了。轻轻舒了口气,便趁热打铁,连忙拉着颜清臣往里走去。
啊,真是让人惊奇呢,我们清风朗月的颜大人,进青楼了。
一刻钟后,颇显狼狈的颜清臣刚走出琅书阁的大门,便看到对面一个女子,正不怀好意的笑吟吟的信步走来。
“颜大人,来琅书阁啊。”
颜清臣避开顾如潋的目光,“真巧。”
“大人这是?要走了?不再坐会儿?”是啊,你来这真巧。遇到我,却不是巧合。
“不了,朝中事务繁多,不宜在外久留。”
“大人真是为百姓造福的好官呢,不若让如潋送送大人?”顾如潋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不必劳烦顾姑娘了,颜某自行返回便可。”说罢,颜清臣便转身离开。
顾如潋小步跟上颜清臣,“大人,何来此处。”
“……”
“大人这般人物,定不可能跟那等浪子似的来此处寻欢作乐。”顾如潋一脸崇敬且郑重道。
“……”
“哦!我知道了,大人定是来查案的。大人,莫非这琅书阁发生了什么事?大人要亲自来自微服私访?”
“住嘴。”颜清臣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又羞又怒。一张脸被顾如潋说得通红,一想到方才那青楼女子虽穿着得体,但在台上跳起舞来,却让他浮想联翩,竟直接想到那夜的事……
可怜的顾如潋一直赶着步子追着颜清臣,没想到颜清臣会突然停下来,于是与颜清臣撞了个满怀。
风好像停了,鸟的啼叫声也停了,呼吸也凝住了,这是他第二次与怀中女子如此亲密接触了。而后颜清臣才后知后觉地后退。
女子鼻尖泛红,甚至还有两滴泪在眼眶中打转。
“大人不乐意说便罢了,何必这么凶呢?”男子身高八尺有余,女子不得不抬头看着他。
“是颜某唐突了。”眼前女子不过跳脱了些,这般对女子确有不妥。
女子轻哼一声,不再看他,此时男子有意放慢了脚步,便与女子并排走。一路上女子不再说话,两人竟也相处得十分平和。
走到东南街,两人同行引起了不少路人侧目。
女子有一双灵动的眸子,灿若繁星,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对身旁男子一笑,眼中的灵韵便像溢了出来。男子挺直如孤松,神情冷淡,气质清冷,在女子旁便像纵容着俏皮娘子的无奈夫君。
顾如潋看到了路人心中的想法,便满带笑意地看着颜清臣,这哪里像无奈夫君啊,这是怨夫。
颜清臣莫名其妙地看着身旁女子先是不怀好意地扫视着他,接着又痛心疾首地对着他摇了摇头。一张脸又深沉了不少。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哭喊。“大人,小人实在冤枉啊,小人不知不可用小秤交易啊。”
向声源望去,是一个贩夫正在向准备押他的两个小吏下跪求情。
小吏也知贩夫无奈,就连他们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这律法规定不得以小秤交易。但这大理寺新官上任,如今对律法是否施行到位格外严格。即使他们心中也颇同情贩夫,可若他们不办好差事,被大理寺的人知道,恐怕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顾如潋看了看身旁注视着这一幕的男子,挑了挑眉道,“颜大人不去看看?大人不是熟知律法吗?”
“虽不知法却也犯法,也当论法处置。”
“律法起的竟不是警示告诫作用,不为人知的律法如何能够施行?”女子恶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向贩夫走去。“不知大人竟这般不通情理。”
男子微微讶异地看着徒然生气的女子……
顾如潋走到两个小吏面前请他们到一旁说话。
“大人们,我知这件事你们是因大理寺新官上任迫不得已而为,你们看”顾如潋用眼神示意小吏们看向颜清臣,“他便是这大理寺新任的官员,他的意思呢,就是这样贸然抓人不合理,让你们不要再追究这事了。”
“这?”这女子一双眼睛光明磊落,竟能知道他们的顾虑。莫非,那位男子真是大理寺的新官?那他为何不自己过来。
“大人们,你们想啊,这大官一般是不轻易出面的,所以这不是,才让小女子有幸与二位官爷聊上两句?”说到这顾如潋顿了顿,“目前这问题是这位大人觉得这样不妥,两位官爷可懂?”
这还不懂吗?若真如这女子所说,是这位大人觉得他们做法不妥,那他二人,岂不是会遭殃?
“再说二位官爷,你们若不信可自行观察那位大人,此等气度,本就并非寻常人,小女子怎敢骗二位官爷不是?”
小吏心想,确实如这位女子所说,那男子站那便有种不同常人的气度,跟他们那位顶头上司知府大人的感觉颇为相似,就算不是大理寺新官,也很可能是哪位大官,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二人都得罪不起。既然如此,
“姑娘说得有理,那便按那位大人说的办吧。”两小吏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说完便对远处的颜清臣行了个礼走了。
贩夫看着眼前的变化,本以为免不了牢狱之灾了,谁知这姑娘站出来跟官爷说了几句话,官爷便走了。
于是这贩夫说什么都要给顾如潋下跪道谢,在顾如潋再三表示不要下跪后了,终于放弃了。
但却从口袋中拿出一包桂花糕“虽说恩公说不必谢,可是不做些什么,我这心里是怎么也过不去。这桂花糕是我娘子所做,不是很贵重,还望恩公收下,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所以,当顾如潋蹦蹦跳跳地回到颜清臣身旁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包桂花糕,她恶狠狠地将桂花糕塞到颜清臣手中。
“既然顾大人不知如何为人父母官,如潋不才,愿意教教大人,如何才能做个官!”说完便恼怒地踩了颜清臣一脚,跑开了。
看着靴上的脚印子,喃喃道“我……”我还想解释解释的。
顾家门前,
踩了颜清臣一脚的顾如潋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却看到邻居家家门大开,紧接着便看到微风从里面出来。
“微风?你怎么在这里?”顾如潋上前叫住抱着一堆文书正准备离开的微风。
“顾小姐。”微风转过身看向顾如潋道“颜大人住在这里,我是来给大人送文书的。”
送文书?等等!颜清臣住在这里?抬头看看,明晃晃的顾府映入眼帘。邻居……是他啊。
“普法?”顾如潋看到了微风心想,要尽快找到大人商议明日普法之事。出于吃惊,便忍不住说了出来。那她是不是误会他了?
是夜,思考了一下午的顾如潋,站到了院子里。越墙而过,正堪堪落在隔壁院子。看到隔壁院子的书房灯亮着,书房窗纸上显现出人影。
顾如潋上前直接推开大门,颜清臣倏地站起身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你,怎么进来的?”
“看不出来吗?推门走进来的,大人闺房,小女子早已心往神驰。”
“你如何进的我的府邸?”
“颜大人,不会还不知道吧,你我毗邻”顾如潋巧笑,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男子涨红的俊脸。
“女子怎可如此不德?”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小女子,确实很不德。”顾如潋向前迈了一步,甚至听得到男子的心跳,仰着头
“大人,月色甚美,大人风采,比月色更甚。”
这回,颜清臣涨红的不仅是脸了,连耳朵都是通红的。像只刚煮熟的虾,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