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就她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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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章台路热闹了起来。而中午刘嬷嬷说的话，经过一下午的发酵，已传的人尽皆知：教坊司今晚有贵客要来。
司里的人喜气洋洋，好像有天大的好事要发生似的，倒真应了“蓬荜生辉”这词。
王德裕就是这时候来的。他的马车停在了外面的小巷。信步进了章台路，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还有两个带刀的侍卫，又没换下他的一身宦官服。和周边散漫暧昧的氛围，风流浪荡的公子老爷们格格不入。
教坊司早已灯火通明，大门敞开着恭迎贵客。
刘嬷嬷腰力了得，扭着身子出来，声音矫揉造作，带着明显的讨好：“王公公，您来啦。姑娘们都准备好了，请公公随我来吧。”
庭院里没什么好瞧的，无非是寻常的花花草草和做工粗糙的假石。王德裕扫了几眼，没什么兴致。
大堂里，暖香熏人，灯光昏黄诱人。已有讨巧的姑娘在弹琴。
“公公觉得姑娘们表演的如何？”
早有人听闻皇上面前的红人要挑选对食，赶巧碰上了，岂不要好好打个招呼。
打招呼的是个纨绔公子哥，不干什么实事，也不怕担上狎妓的折子。
王德裕看了几眼，已认出面前的是某个日渐没落侯府的公子哥，不需要攀交情，但也没必要严正以待，皇上还没想整治他们呢。
于是两人闲聊几句。公子哥走了。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王德裕看了一会，昏昏欲睡。
刘嬷嬷自然观察到了王德裕的状态，她心中一惊。
当初知道这位公公要来，她特意打听过他的事迹。他吧，虽然不能说是恶贯满盈，丧尽天良，但用睚眦必报，作恶多端来形容他确是非常恰当了。毕竟他已当了好几年的秉笔太监，能在文人的笔下得到这个评价已是难得。
可这也不是什么好评价，万一他没在这找到合适的人，觉得教坊司招待不周，打击报复怎么办。
哎呀呀，想岔了，当下要紧的是搞明白怎么要着公公满意才是。
“公公，怎么啦？”
“可是红玉的舞不合您的心意，莫急，后头还有好些姑娘呢。我们司里的姑娘都是个顶个的能歌善舞，善解人意”
刘嬷嬷的嘴叭叭个不停。
王德裕面色却还是淡淡的，瞧不出什么喜好来。
其实王德裕有点想走的意思了。只是他挑对食也挑了一两年了，再找不到“合心意”的人，免不得哪位娘娘赐下个大宫女，那局面就进退两难了。于是他暂且按住了自己扭头就走的冲动，决定再看看。
“那就快点吧”
得嘞，不耐烦了，刘嬷嬷当机立断，决定砍掉后面几个节目。直接让姑娘们一起上来，给他表演个一锅大乱炖的舞蹈。
真·眼花缭乱·花里胡哨。
咦，好像瞧着一个面熟的人。王德裕来了兴趣，盯着边上穿鹅黄色纱裙的舞女看。
舞姿一般般，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脸倒是有点可取之处，温婉精致，不是一眼就让人非娶不可，却也算得上惊艳。看起来也应当是个听话的。
一舞终了，王德裕示意，让人将那舞女带上来看看。
王德裕倒是越看越满意，这脸着实不错，应当引不起什么大人物觊觎，但着实合自己的心意。拿回去当个善心悦目的花瓶也可 。
只是这面熟的感觉，细看这人好似有点像前几年被抄斩的御史公子？
刘嬷嬷心中一喜，可算是瞧上个姑娘了。赶忙上前介绍。
“这姑娘名唤谢颂，是前两年刚来的。身姿绰约，也曾弹得一手好琴”
刘嬷嬷又想起之前让人打听过的说这位公公因跟着新帝，为讨新帝欢心，免不得有几个附庸风雅的爱好，哪怕找个对食呢，也曾想找个清白人家读过书的姑娘。这可是谢颂的加分项。
“且以往是读过几本书的，四书五经啊，都认得的”
这读过书在王德裕心中倒的确是个加分项，只是教坊司里读过书的伎子，怕不是曾经的官家千金沦落至此。
姓谢啊，王德裕心中确定了，倒真的是被抄斩的谢御史家的人吧。不过谢御史家的事早已经在新帝那边翻篇了。王德裕就越发心动了。读过书，受过礼仪教养，长相又合心意，这不就挺好的吗。
他又看看谢颂。在这样情况下淡然处之，低头垂目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
“行吧，就她啦。好好清理东西，咱家过两日叫人来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就她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