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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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宝贝我爱你！”
提着早餐甫一进入宿舍，何清欢就被许鹿扑了个满怀。
许鹿昨晚熬到了两点半，现在才起床，军训服和早餐都是拜托何清欢的，看到何清欢回来就跟看到再生父母似的。
何清欢：“洗漱没？”
“还没有。”
何清欢一推她，“快去。”
“好……”许鹿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进了洗手间。
在自己桌前坐下，刚要吃早餐的何清欢明显感到一道目光落在她头顶，她恍若未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见白璞十分钟前发来的微信。
白璞：你好了吗？我在美术楼外面等你。
五分钟后。
白璞：你走了吗？
何清欢微一抿唇，回了个“嗯”。
白璞回得很快：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她垂下眼，压下眼底的轻蔑。怎么不等你？为什么要等你？凭什么要等你？
回复白璞的时候，头顶传来尖酸的女声。
“有些人真是自私，一大早就吵吵闹闹影响别人休息不说，领军训服也只顾着自己，我算是看透了。”
“……”
捏着豆浆的手加重了力气。
何清欢充耳不闻，回完消息就戴上了耳机。
安静舒缓的音乐慢慢流淌，她憋闷的心情才得到缓解。
刚才说话刺她的室友叫梁佳佳，从开学第一天开始就对何清欢各种看不惯，经常在宿舍对她冷嘲热讽，连带着对许鹿都没什么好脸色。
何清欢已经习惯了她对自己毫无伤害的言语攻击，不想与她多费口舌，戴上耳机，把还在喋喋不休指桑骂槐的声音隔绝在外。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晚上的新生见面会！
这是她第一次在部门露脸的机会，必须给所有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对她接近孟秋苏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一想到这个，何清欢思维不觉飘远。
晚上该化什么妆、穿什么衣服呢？
她打听过，孟秋苏从来没有过关系亲近的女生，也没听人说他偏爱哪个女明星，何清欢捉摸不透他的喜好，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今天她化了个桃色系的淡妆，穿了文静淑女的小白裙，孟秋苏看见她这身打扮没露出惊艳的表情来，但也没露出厌恶和反感的情绪。这说明他并不讨厌这种风格。
攻克孟秋苏任重道远，何清欢打算循序渐进。
能一下抓住他的喜好自然很好，但目前为止她掌握的信息量太少，剑走偏锋容易踩雷，倒不如走最稳妥的那条路。不惊艳没关系，只要他不讨厌，何清欢就有办法让他喜欢上这种风格。不，准确来说，是让他喜欢的风格变成她。
因为没有偏好就意味着有无限可能。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女生，只要略加引导，使他对她产生好奇和探究心理，自然而然就会以为自己钟情于她。
想清楚这一点，何清欢点开收藏夹里吃灰的美妆视频，边吃早餐边“取经”。
“砰！”
是梁佳佳出门的声音。
何清欢置若罔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鹿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就喜滋滋地抱着早餐去追剧了。
整个宿舍的第四人——睡在何清欢对面的女孩，从始至终都没有下过床。但何清欢知道她在床上看书，翻页声虽小，但在人均娱乐的宿舍里十分响亮。
她叫杨季云。
*
夏末的夜晚，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此时正是大学情侣约会的绝佳时刻，何清欢一路走过去，或牵手或搂抱的小情侣多不胜数。
到达法德楼310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有男有女，男生偏多。她推门进来时带进来一阵微风，吸引得立在门口的男生回望。
男生看见她的面容，微微一怔，随后低头将手里的花名册递过去，“来了先签个到，然后找个位子坐下。”
“好。”何清欢接过花名册，走到靠近门口的桌子旁，将花名册放在上面，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刚要签字，突然迟疑。
一直在看着她的程伽了然，将手里的中性笔给她。
很细致地将笔调了个头，笔尖对着自己。
“谢谢学长。”女孩轻声道谢，因为第一排的桌子较矮，不得不微微俯下身来签字，额前一缕碎发不经意落下，似是有意要遮掩她清丽的眉眼，以防他人偷觑，发梢那端的红唇饱满红润，透着难言的风情。
笔尖在纸面游走，四下喧闹，程伽却感觉耳朵被写字的沙沙声惹得微痒。
他别开眼，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耳朵。
触手温热。他耳朵不知何时红了。
察觉到这一点，程伽轻咳一声，提步朝仍在讨论的部员走去。
“程哥，那个女生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他刚走近，暗中观察许久的徐又新就贼兮兮地朝他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道。
程伽眉心一皱，声音里含着警告，“正经点。”
“哎，是是是，我这不是小声跟你说嘛。”徐又新不满腹诽，还要说些什么，突然看着程伽的身后眼睛发亮。
程伽疑惑间，有人将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夏夜闷热，他还穿着短袖T恤，裸露的腕骨感觉到一抹温热，他心猛地一跳，随着他回头，那抹温热蓦然撤去。
他被刚才那番突如其来的肌肤接触弄得头昏脑涨，恍在梦中，只知道垂下眼睑的时候，眼帘映入一张清秀干净的面庞，粉唇噙笑，朝他莞尔。
“学长，表和笔。”她说着，把他刚刚递到她手里的东西依次归还。
程伽尚未回神，没有说话，沉默接过。等她走远，背后的徐又新猛然压上他，程伽拧眉，刚要开口就听他充满玩味的调侃。
“……程伽啊程伽，你不对劲啊你。”
仿佛被言中心事，程伽眉心一跳，“别乱说。”
“嘿哟，还不承认？我待会见了秋苏哥一定要告诉他，让他也来笑话笑话你。嘿嘿。”徐又新还在打趣，程伽却木着脸上了讲台。
“到了的同学请保持安静，我们的见面会马上开始。”
程伽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
孟秋苏还没来。
事实证明，孟秋苏不只是开场没来，见面会都进行到了末尾，程伽等人都始终不见他的身影。他们给他发了微信也打了电话，可都没等来他的回复。
程伽他们虽然疑惑，但还是井井有条地按照流程举行见面会。
台下的何清欢却等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早知道孟秋苏不会来，她何必费尽心机地打扮？到了这个点榕城已经开始有点变凉，她穿着短裙，皮肤裸露在外，冷得直发抖。
“好了，今天我们的见面会到这里就——”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门。
似是发现了里面有人在说话，高大挺拔的身影停下脚步，驻足在门口，夜风习习，吹起他臂间的黑色西装外套。那双漆黑的眼睛扫过教室众人，最后不经意滑过某个角落靠在课桌上无所事事的女孩。
何清欢已经接近不耐烦的边缘，听讲台上程伽和徐又新“你方唱罢我登场式”叨叨了一晚上，说的无非就是部门规定和部门主要负责事务，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坐在她前面的男生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头转过来，她通通无视，却还是被弄得有点心烦。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时，倏地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她一愣，不知为何，竟有点心虚，默默放下了撑下巴的手，朝他笑了下，然后将脑袋转向讲台的程伽，余光依旧能瞥到门口那道身影。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孟秋苏好像穿了正装。
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吧，难怪这么晚才来。不过，万幸的是他还是来了。不然，何清欢回去得一万个后悔自己今天花在打扮上的大把光阴。
程伽也发现了孟秋苏的到来，所以说了没几句，就朝门口的孟秋苏点了点头，自己退到了一边，和徐又新站在一起。
孟秋苏徐徐走进来，穿上西装的他身姿笔挺，气质清隽，虽然不太爱笑，但是眸光温醇，宛如三月春光，叫人为之怦然心动。
台下的女生们明显注意力集中了不少，更有甚者，已经拿起了手机偷偷朝孟秋苏拍照。
何清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明明都还没开口，教室里凝滞枯燥的氛围却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活泼生动。
这个人身上的人格魅力很强，何清欢也无法否认。
清俊端方的青年站在讲台上，目光下放，薄唇微启道：
“大家好，我是孟秋苏，很抱歉因为一些事耽误了时间，我来晚了。时间也不早了，我猜大家也坐得有些烦了，我就简单地说两句话。
首先很高兴大家加入办公室，以后我们就都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向我们提。关于办公室的部门规定和事务安排，我相信刚才两位师哥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我也就不赘述了。办公室事务繁杂，需要和各个部门的同学打交道，大家往后在工作的过程中尽量多观察、多学习，不要忘记加入办公室的初心。最后，我代表校学生会办公室欢迎你们的到来，谢谢大家。”
话音落定，掌声如雷。
何清欢跟着鼓掌，望着孟秋苏的眼神却充满了探究。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漂亮话，甚至有些听起来都像是官话、套话，但他表情从容、态度诚恳，清磁的嗓音悦耳动听，语速不紧不慢，如此种种加起来……
也难怪台下的女生听完嘴角都咧到耳边了。
真会招蜂引蝶。何清欢无情地给予他“欲加之罪”。
见面会结束，何清欢特意等人群都散了才慢吞吞地起身。
路过讲台时，她停下脚步，侧过脸往孟秋苏站的位置睨了一眼，只不过他好像还要交代什么事宜，在与程伽、徐又新低声说话，没注意到她的经过。
何清欢也不气馁，走出教室。
“抱歉，因为临时收到院里的通知要去开会，来晚了。今天辛苦你们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微信也不回呢！”徐又新恍然大悟，说完这个像是想到点什么，冲着孟秋苏一阵挤眉弄眼，“哥，我跟你说，程伽他——”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部长，我们先回去了。”
想说出口的话被程伽抢白，徐又新满脸不忿，但还是跟着程伽一块出了教室。
孟秋苏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仔细地关了灯、锁了门，走廊外风声猎猎，榕城夜晚的风实在过分猖狂，他即便穿着长袖衬衫，依旧能感觉到些许冷意。
“孟学长！”
走到转角处，孟秋苏没想到会遇到她。
她不是走了吗？
孟秋苏面上不动声色，朝她颔首，抬脚走在她的身边，“怎么还没走？”天生自带冷质感的磁性嗓音在寂寥的夜里，竟意外的性感撩人。
“因为我有事找学长！但是刚才看学长好像有事，不太方便，所以就在这等你出来了。”女孩眉眼弯弯，她应该是南方人，语调绵软温柔，孟秋苏不由自主地摩挲指骨，像是在平复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躁意。
不过，他还是听出了女孩尾音的颤抖。
他突然停下，眼眸投向她被冻得发红的小脸。
“很冷？”
何清欢吸了下鼻子，“……嗯。”随后又摇摇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不过没关系，我扛得住！”
话音刚落，何清欢似乎听见他用气音发出的哼笑。
她奇怪地抬头，突然被巨大阴影笼罩。
是他。
他……竟然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靠得那样近，身高差的原因，何清欢只能看到孟秋苏近在咫尺的下巴，再次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这一次更加浓郁，她几乎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脸蹭着他衬衫胸前的纽扣，这一瞬她思绪翻转，竟一下不知所措。
等他的体温远去，何清欢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那样剧烈。
“谢谢……学长。”她轻说。
“不客气。”
但他，好像只把这当成一个礼貌绅士的举动，没多在意。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问。
何清欢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找他的初衷，“就是……之前学长帮了我，我想请学长吃个饭，表达我的谢意。”她一顿，仰面看他，“学长会拒绝我吗？”
她168厘米的身高，在孟秋苏眼中却还是小小的，鼻尖被冻得通红还不自知，明澈的杏眼像是天际的圆月，明亮，灵动，诱人。榕城的夏夜很冷，她却不知所谓地穿着短裙，露出外头的一双腿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可怜得就像童话故事里卖火柴的小女孩。
索性，她披上了他的外套。
孟秋苏从中体会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他不知那股满足感从何而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使他心情愉悦。明明从前的他绝不可能把外套借给异性穿，这对向来自持的他而言，实属越界。
只是那个时候的孟秋苏，眼里只有仰面注视自己的女孩，分不出心神去探究自己行为的异常。等到回过神来，他已泥足深陷。
“什么时候？”
“嗯？你同意了？”原本抱着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被拒绝的想法，在听到他问的问题时，何清欢显得非常意外。
看到她的反应，孟秋苏竟笑了下。
“嗯，不过这周我可能没时间。”他受老师邀请，需要陪他一起去外地出差，为时三日。
“那就下周，怎么样？”
“好。”
没想到进展会如此顺利，何清欢简直高兴得要飞起来。
攻克孟秋苏，好像也没那么难。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