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只想在人间》卿卿子墨

92、第 92 章

　　洛池羽被带到就近的一座府邸，虽不比将军府气派却也算不错，至少还能看到一些养在院中比较顽强的植物。他用了些东西，又擦了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等沈故渊会来。

　　沈故渊回来的晚，见洛池羽挑灯看着话本难免不悦，“不是说了，若时辰晚了就不要等。”

　　“我想等你回来，看着你。”洛池羽放下话本走过来，伸手接过沈故渊手里的头盔放好，说，“我帮你脱想下来。”

　　“太脏，你刚沐浴就别折腾了。”

　　“不会，我叫双无备了热水，洗洗就好了。”洛池羽固执的解下沈故渊身上的银甲，又放到木架子上挂好，这才去拧了帕子将手上的血污擦干净，将整盆水搬过来。

　　沈故渊抬手阻止他的动作，“小鱼这是要给我擦身子？”

　　“不可以？”洛池羽拉开他的手，沾湿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脸，很快白色的帕子上就黑了。洛池羽傻傻的笑，手上用力多蹭了几下，说，“嘉城周围荒凉的很，一出去飞沙走石的，都落到脸上来了。”

　　沈故渊扬起眉尾，握紧他的手背贴在被擦拭过的脸颊上，问他，“可嫌弃？”

　　“当然嫌弃，还好我没扑上来直接亲，要不然肯定要吃一嘴沙子的。”洛池羽笑弯了眉眼，将帕子转到另一只手上继续擦拭着，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寸都不曾放过，特别是耳下的位置洛池羽来来回回擦了好些遍。

　　“喜欢？”

　　洛池羽点头，挪开帕子凑上前在耳下的位置亲了亲，“阿渊今日定然累了，我帮阿渊擦完身子就歇息好么？”

　　“今日都听小鱼的。”

　　洛池羽笑着，洗过一遍帕子后又重新擦了一遍脸，这才去解沈故渊的衣服。

　　健硕的身躯展现出来，不管看过多少次洛池羽还是会害羞，要么低着头认真擦拭，要么就是绕到身后一阵搓。

　　沈故渊着实享受了一把洛池羽的服务，就是动作慢了些，叫他难熬，

　　好不容易等着洛池羽把背搓完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

　　沈故渊转身过去，“可还要继续？”

　　“还是算了。”洛池羽将帕子放进水盆里搓了两下拧干递给他，“剩下的阿渊自己来吧，我去把银甲擦干净。”

　　沈故渊扣住他的手腕制止，“这些事哪里需要你去做。”

　　“我想为你做点事，你快擦擦吧，早点歇息。”洛池羽抽回手到木架子前细细擦着那身银甲，上面沾了不少灰尘和血液，味道并不好闻。

　　洛池羽嫌弃的吸着鼻子，拿着帕子一寸一寸的擦洗，从头盔到躯干，放擦到护臂腰上便缠上来一只手，“放着自会有人清洗。”

　　“没关系，都要擦完了。”洛池羽说着将帕子丢在水盆里搓了搓，再拿出来时水都变色了，浑浊不堪，“日后是不是都这样，洗出来一盆脏水？”

　　“你也知道不干净。”沈故渊覆上他的手背，“你瞧瞧，如此白净的手哪里是用来做这些的？”

　　“有什么关系，我也只给阿渊擦，阿渊不也给我下厨了么？”洛池羽笑着，一直将银甲擦的呈亮，帕子搓洗拧干，又换了盆水继续擦了一遍才罢手。

　　躺回床上洛池羽便觉得手冷了，摸索着藏进沈故渊怀里，转身对他说，“我已经叫龙族的人来了。”

　　“接双无去深海？”

　　“嗯，我知道有人舍不得，但双无不便在人间多留了。”

　　沈故渊扬眉，“这个人具体指谁？”

　　“阿渊不知道我说的谁么？”洛池羽抬起脑袋看他，沈故渊应该知道的。

　　“莫良和双无自由在将军府长大，关系是亲密了些，到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沈故渊按着他躺回来，“若莫良真对双无有什么，双无毕竟不是人类，他二人注定无缘。”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阿渊不是风阙转世，我也是会喜欢阿渊，和阿渊在一起的。”

　　沈故渊笑了一声，搂紧他问，“若我不是风阙，而是戍墨呢？”

　　似乎是句玩笑话，洛池羽也跟着开起了玩笑，他道，“那我便把阿渊杀了，带回天界埋在梨花树下，那样阿渊也是陪着我的。”

　　“好狠的心呐。”沈故渊啧了好几声，手里掐着他腰上的软肉，“若真是如此，我倒希望小鱼能将我忘了，就当从未遇见过我，如此便不会有数不尽的相思。”

　　“那怎么行，我喜欢阿渊，想记得阿渊。不管阿渊是谁，什么身份，我都要记得。”

　　“若是如此，慢慢长日你该怎么过？”

　　洛池羽当然不愿日日活在回忆里，可他更不想忘了和沈故渊在一起的日子，相爱的情谊，他道，“就是慢慢长日才要寻个寄托，因为想着阿渊我才能更好的活着。”

　　沈故渊失笑的摇头，“好了，不谈这些。此番突袭虽解了一时之急，之后还是有一番苦战，也不知要耗到何时，怕没什么时间陪着你了。”

　　“我知道，我会在这里等阿渊回来，不乱跑。”

　　“真乖！”沈故渊奖励了他一个浅吻，说：“送走双无后我再派一个暗卫在你身边，莫良或是枯折？他二人跟我久，也是最信的过的。”

　　“枯折轻功好，莫良骁勇，在战场上莫良更有用，还是要枯折留在我身边吧。”

　　“也好，我再让几个暗卫跟着，以防万一。”

　　洛池羽应下不再多言，怕扰了沈故渊休息，毕竟是赶了半个月的路程，一道嘉城又带兵打仗定然是累的。果然洛池羽在半睡半醒间听到了呼噜声，他挂起笑意，随手摸上沈故渊的脸颊，比起第一次听到现在反而觉得心安呢。

　　嘉城气候不好，夜里冷白日热，洛池羽不太习惯早早就醒了。只是这样的早也没能早过沈故渊，他起身洗了把脸，开门瞧见枯折和双无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枯折还没什么，就是双无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哭过。

　　洛池羽当真没见过双无这样，他走近瞧了瞧，想问又觉唐突，只能趁双无去拿早膳时询问枯折，“双无怎么了？”

　　枯折往双无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双无走远才道，“双无昨夜和莫良起了些争执，回来就这样了，也不说话。”

　　“是这样啊。”洛池羽大概猜到了一些，怕是莫良不愿双无离开才闹起了的，他想了想问，“莫良可是和阿渊在一起？”

　　“随将军去巡营了。”

　　“那你去同阿渊说，就说我有事找莫良，给他叫回来，可别让双无知道了。”

　　枯折应下，在洛池羽用完膳后悄悄将人带了进来。

　　莫良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表现的格外生疏，洛池羽并不在意，唤退了枯折关上门，“你是不是怪我要送双无走？”

　　“属下不敢！”莫良咬牙，他就是怪洛池羽好好的要送双无走，双无更是连反抗都没有。战场分别怕是连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他求双无留下来，可双无的答案真叫他心寒。

　　“你怎么不敢，平日里见我都是公子长公子短的，也不正儿八经的行礼。这次可好了，行礼也就罢了，板着一张脸也不唤我。”洛池羽微叹，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如今阿渊在战场上，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生机，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的送双无离开？”

　　莫良不语，他怎知道洛池羽是个什么打算，在这种时候送双无走，沈故渊也不阻拦。

　　饮下茶洛池羽捧着茶杯问他，“你觉得双无好看么？”

　　莫良抬眸与他视线相对，但又很快躲开，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我觉得双无是好看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墨绿色的，像是深山的泉眼，未经世俗侵染。”洛池羽笑着，“你每次一见到双无都会不自觉的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不喜欢自己的眼睛，你却夸他眼睛特别好看。不管你在外办事回来的多晚都会来寻双无，与他说说话，给他带些东西回来。”

　　“属下与双无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自然如此。”

　　“枯折也是啊，又不见你半夜去找枯折。”洛池羽笑了笑，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道，“我知道你喜欢双无，就如我喜欢阿渊那样。可双无原本就不属于人间，他该离开，也必须离开！”

　　“就因为他有异于常人的眼眸？！”莫良气急，洛池羽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会因为这个就让双无走。

　　“若只是眼睛我怎会如此！”洛池羽转身过来与莫良面对面，“双无的异色瞳孔是因为他身体里有鲛族的血脉，他是鲛族和人类的孩子，他是人类也是鲛族。可现在，双无彻底转变成鲛族，若继续留在人间，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人类发现，他必将成为人类哄抢迫害的对象！”

　　莫良皱眉，瞳孔收缩，鲛族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传说鲛族是水里的妖，生的极美，落泪成珠........“不可能！双无怎会是鲛人？他的眼泪又没变成珍珠！”

　　“你看见他哭了？”

　　莫良沉默，昨夜他的确是和双无起了争执，双无红了眼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过他并未瞧见双无落泪。

　　洛池羽在圆凳上坐下，“你知道我不是人类，也该知道我没理由欺骗你。双无的确是鲛族无疑，我能用灵力锁住一时，却锁不了一辈子。况且鲛族寿命远比人类来的长，与其让他留在人间躲避，何不让他回去本就属于他的地方？再则你觉得双无甘心就此离开吗？”

　　莫良怎么那样去想，若是双无心愿离去又怎么红了眼！

　　“双无舍不得走，却又不得不走。我本想让他走的不留遗憾，现在看来他完全是顾着你的，不愿你伤心.......”洛池羽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莫良一副气势冲冲的模样夺门而出，洛池羽苦笑了一声，不论结果如何都希望他们能坦然去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