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只想在人间》卿卿子墨

47、第 47 章

　　沈故渊起的早，天未亮便出府去了宫里早朝，议事后便被洛池枫叫去了御书房。

　　“陛下！”沈故渊行礼，得到洛池枫的话才起身来，等待洛池枫的问话。

　　洛池枫也未拐弯抹角，直接问他：“那少年是何人？”

　　“回陛下，他是微臣要共度余生之人。”

　　洛池枫皱眉，很不理解的问：“你何时染上了断袖的毛病，还是对他神似之人！”

　　“微臣也很难说明，之前我的确因他与旧君相似伤害他，陛下也应该听说了，他颈侧的那半朵梨花。那是微臣的手笔，也不只是颈侧。”沈故渊低眉，眼前回现出那幅梨花图，心中多有愧疚。

　　洛池枫从殿前下来，站到沈故渊身前，“朕深知你对他的恨意难消，所以并不怀疑什么。可你要知道，那张脸的存在会给朝堂带来多少变数！旁的人朕不会多问，偏偏是和他相似，你要朕如何去想？”

　　沈故渊屈膝在洛池枫身前跪下，“陛下！微臣不求其他，只求陛下恩允，让他留在微臣身旁相依相伴。”

　　“你当真为他来求朕？！”洛池枫不可置信的皱眉，沈故渊何等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那个少年来求他？

　　沈故渊叩头，“情之一字自古难过，望陛下成全！”

　　洛池枫轻叹，转身双手负背，许久后才道：“罢了，总归是个男子，朕犯不着为他伤了沈将军的心。倒是冯尚书那边，朕本想撮合这门婚事，你昨日这么一闹怕是成不了。且看看其他大臣府中的千金哪个合你心意，朕下旨给你赐婚。”

　　“微臣并无成亲之心。”

　　“朕知道，沈夫人骤然离世对你打击甚大，只是你府中并无妾室，又膝下无子，总是要成婚生子的。还是说你喜欢那少年，为他不娶？若是如此，朕可将碎舞赐予你。”

　　沈故渊直起身来，“微臣已经给不了他一个名分了，断不能再娶亲令他失望，请陛下体谅。”

　　“沈故渊！”洛池枫呵斥，回身对上沈故渊的视线，面上露出不快，“你喜他爱他护他朕可以不管，但这亲事必须结！”

　　沈故渊直言拒绝，“赎微臣不能从命！”

　　“你是要抗旨不成？！”

　　“微臣不敢！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除此之外陛下旨意微臣断不会违抗，唯有此事，臣做不到！”

　　沈故渊直着身板，坚定如山的模样叫洛池枫无奈，叹道：“也不知那少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为了他与朕叫板，抗旨不从！”

　　“臣不敢。”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敢的！”洛池枫挥手叫他起身，“给你赐婚也非是要你赶他出府，照旧可以偏他宠他，怎么就不行了？”

　　沈故渊起身来，无奈笑道，“陛下不也对皇后偏爱有加，可后宫佳丽，陛下不都要沾一沾？”

　　洛池枫瞪他，后宫嫔妃皆是重臣之女，哪有偏爱一个的道理。

　　沈故渊轻笑，凑近洛池枫耳边小声说：“臣家里那个爱吃醋，粘臣的紧，不能娶亲，若是一个生气跑了都不知道上哪儿去追。”

　　“呵！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你是我朝的大将军，娶个亲都不成？”洛池枫嫌弃的拨开他的脑袋，就不明白沈故渊怎么突然爱上一个男子，还如此上心。

　　“妻妾再多也不如有一个心爱之人，这点臣比陛下随心的多。”

　　这么一句话找来洛池枫不满，狠瞪了他一眼，甩着袖袍上去殿上，“也就是你了，敢与朕这般说话！”

　　“臣的忠心陛下心知肚明，便是臣一时说错了话陛下也不会责怪。赐婚之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不甚感激！”沈故渊拱手，他心知洛池枫不会为了这么些小事就治罪于他，如此才敢放肆顶撞。

　　沈故渊的忠心洛池枫自然知晓，也不执意赐婚了，他道：“赐婚之事暂且作罢，冯尚书那边你自己去说，莫要伤了和气。另外，你那个爱吃醋的小东西抽空带来给朕瞧瞧，也让朕见识见识，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你迷成这样！”

　　沈故渊犹豫，把洛池羽带来给洛池枫看，若是被瞧出端倪？

　　“怎么？还怕朕同你抢么？放心，朕可没断袖的毛病，便是他有天人之姿朕也没兴趣！”

　　沈故渊拱手，“微臣领命。”

　　洛池枫点头，“正巧皇后的生辰临近，就定那日，将人带来瞧瞧。”

　　“是！”

　　之后两人又谈论了些国事，直至午时沈故渊才出宫去了冯府登门道歉，冯尚书本不愿轻易罢休，可陛下差人传来口谕他也不能违背，收了礼品饮了几杯茶也就算了。

　　从冯府出来，沈故渊片刻不停的往府里赶，勉强赶上了午膳。

　　洛池羽撑着脸看对面用膳的沈故渊，说：“还以为你赶不回来用膳呢。”

　　“与陛下商谈耽误了些时间，倒是你，怎么这个时间才用膳？”沈故渊问他，这会儿午时都过了，洛池羽才刚用完膳食。

　　“想着等你一起的，双无又催着我用膳，怕我饿着。”

　　“嗯，别饿着自己，日后也无需等我。”

　　洛池羽放下手覆在肚皮上，“我现在一日三餐都吃的多，不会轻易饿的。”

　　“那也要按时用膳，若我不回你就不用膳？”

　　“我知道了，要按时用膳休息，不让阿渊担忧。”洛池羽笑着，趴在桌面上继续看他。

　　沈故渊吃了几口，说：“陛下想在皇后生辰当日召你入宫。”

　　“召我入宫做什么？”洛池羽疑惑，他这张脸去到皇宫就是个麻烦，不太想去。

　　“陛下心中好奇，想瞧瞧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迷得我不愿成婚。”沈故渊放下筷子，有些担心，“我怕陛下瞧出端倪，可若抗旨陛下疑心会更重。”

　　洛池羽跟着严肃起来，心中知晓皇帝的权利，他道：“去便去吧，左右只要在你身旁，少说话就好了。”

　　“宫里的吃食也小心些。”沈故渊提醒，冯府有那些食物宫里自然有，他怕昨夜的事再发生一次。

　　洛池羽点头，并不想再叫自己牙疼，难受的紧，“我会注意的，不吃那些东西。”

　　用过膳沈故渊去书房处理事务，洛池羽便捧着话本子在一旁相陪，直至日落才起身用晚膳，回房歇息。

　　也是回来后沈故渊要做的事多了许多，每日要去早朝，多是午时左右才能回来，说是处理江南苏城的后续，听着麻烦的很，还有军营中的琐事，几日下来都忙的很。

　　洛池羽无聊的坐在梨花树下摆棋，等着沈故渊下朝回来，然后就是午时了。洛池羽放下棋子，在沈故渊入院前起身迎上，递过去手握住，“今日也很忙？”

　　“嗯，皇后的生辰在即，与宫中侍卫安排了巡逻卫队，保护宫中安全。”沈故渊握紧他的手，牵着他来的梨树下，“是否闷了？用过膳带你出去走走。”

　　“好啊！我还没在洛城游玩过，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洛池羽笑着，叫双无送午膳来，期待着下午的游玩。

　　洛城的天气比苏城冷了许多，出门前洛池羽被沈故渊披上一件厚实的大氅，白绒的毛领围住下巴，暖和的很。

　　坐上马车，洛池羽靠着窗往外看，出了巷子后便热闹起来，街边开着不少店铺还有小摊，与苏城差不多。他撑着脸，瞧见卖糖葫芦的小贩也没说要了，唯想着沈故渊做的拔丝地瓜。

　　到了繁华的主街马车停下，沈故渊牵着他下来步入一家酒楼，要了茶点到二楼靠街的厢房坐下歇息，“这酒家酒楼的点心不错，是你喜欢的口味，不过不能多吃。”

　　“怕我牙疼？”洛池羽饮着香茶，也是那也牙疼太严重了，这些时日沈故渊严重控制了他吃甜食的数量，不要他多吃。

　　“自然是，你自己不觉疼？”

　　“疼是疼的，不过对我而言没什么所谓。”

　　沈故渊也是奇怪，拿了块点心喂他，“也不知你这忍耐是怎么来的，什么疼痛东都不吭声。”

　　“也是习惯了，以前六界还未分开时成日打杀，我修为虽高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受伤在所难免。”洛池羽又咬了一口，咽下去后才接着说：“那些伤也并非是皮肉，连带着神魂一块颤，比泡药浴难受多了。”

　　比药浴还严重？沈故渊不敢去想，怕是他承受不起会直接疼死。他伸手抹去洛池羽嘴角的糕点碎屑，心疼的很，“现下你是在人间，用着人类的躯壳，无需那般忍着。”

　　“不忍着怎么办？哭给你看么？”洛池羽跟着抹嘴，他都习惯了，哪里说放松就能放松下来。

　　“也不忍心看你哭。”

　　“所以呢，阿渊想要我怎么做？”

　　“能怎么做，只能好生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如此就不用忍着了，是不是？”

　　洛池羽笑着点头，“那阿渊要快快强大起来，有保护我的本领！”

　　洛池羽的话倒是提醒了沈故渊，他收回手认真起来，“普通人我自然有把握对付，可若在遇到那样的黑衣人怕是没有办法，所以要请小鱼教我运用灵力，拥有保护你的能力。”

　　“这个也不是不行，反正人间也有道士修炼的，回去后我在床上画个阵法，教你如何吸纳灵气修炼，说不定不用等你死就能飞升成仙呢。”

　　沈故渊到没想那么多，只是说，“飞升成仙哪有这么容易。”

　　“阿渊天资聪慧，习武快，修炼自然不会慢。况且之前的药浴也有炼体的功效，加上我的阵法，修炼成仙还不是手到擒来。”

　　“如此说来，这神仙还挺好当？”沈故渊挑眉，可不觉得修炼成仙是件简单的事。

　　“也不好当，天界的神仙除了本身有仙缘外也要累积福祉才可飞升。不过阿渊是将军，造福于民，飞升不难。”

　　“为将者杀人无数，手染血腥，虽为国为民，可对敌国而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沈故渊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记，“飞升不飞升的我也不在意，我修炼只为在人间护着你，旁的都不重要。”

　　洛池羽迟疑的点头，还是说了一句，“你为将不过几载，便是骁勇善战又能杀多少人？我身上的血腥比你多得多，所以，我不爱闻血腥味。便是踏过尸山，趟过血海，依然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