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只想在人间》卿卿子墨

33、第 33 章

　　看着洛池羽那副落寞神情，沈故渊当真瞧出了几分王者风范，叫人钦佩。

　　他起身走来，将人抱紧，“所以，他们敬你怕你，每每见到你都躲得远远的？”

　　“也并非躲着，就是我一出现，所有的人都要磕头，便是天君也得行礼，然后个个低低着头不敢看我。”洛池羽心中郁闷，掌心贴着沈故渊的手背，说：“我看得多了，烦了，便索性待着不出来了。可他们便是路过我居住的地方也要俯身低头，走出好远才抬起来。那些小仙娥还抱怨，说飞升了几百年都不曾见过我。可是呢，便是我出现她们也不敢抬头看我。”

　　满是怨气的话语招来沈故渊的心疼，轻握住他的下颚扭过来，居高临下的说：“我可不管你是谁，洛朝旧君也好，六界至尊也罢，我只会这般看着你，将你藏在身下，只许我一人看。”

　　对上那道视线，洛池羽不由的心跳加速起来，他看了沈故渊半天，莫名其妙的撅起嘴来，努力的往上贴。

　　沈故渊轻笑了一声，低头含住他的唇瓣，没有着急深入，浅尝后放开，“真不明白那些人怕你做什么，明明生的如此好看，性子也好。先前觉得你温良没脾气，现在觉得你可爱乖巧。”

　　“我哪里知道。”洛池羽碰了碰唇瓣，还带着一丝属于沈故渊的气息，不讨厌，喜欢的很。

　　“也罢！反正我也上不去，不管那些。”沈故渊说着，勾起他的腰往屋里走，“该用膳了，多吃些。”

　　洛池羽应的乖巧，直接吃了两大碗，肚皮都撑起来了。他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又同小虎崽闹了好一阵才回房。

　　沐浴后洛池羽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在书案前看话本，是本人妖相恋的故事，说是一只狐狸爱上了人间的书生，他费解的很，拿起话本推开沈故渊的房门，不理屋中汇报的人一屁股坐在沈故渊身边。

　　“怎么了？”沈故渊问他，顺手遣退了屋中的人，不太高兴的样子。

　　洛池羽把话本摊开给他看，指着狐狸和书生在一起的文字说：“为什么你们人间到处是狐狸，还偏偏喜欢柔柔弱弱的书生？”

　　“书不都是书生写的。”沈故渊扫了一眼，他也不看这些哪里清楚，不过是买的先下最流行的，想着洛池羽会喜欢。

　　“那不是骗人嘛。”

　　“话本子里的，哪有多少是真的，何必较真？”

　　洛池羽不服，指着话本子里的内容说：“妖生来妖魅，且不说法力如何，妖都喜爱强大，故此，妖魔两族通婚平常。即便是妖来了人间，喜欢上什么人，也该是喜欢那些强大一些的。”

　　“那你呢？也是石头变得，喜欢强大的？”沈故渊挑眉，“可像你说的，六界以你为尊，上哪儿去寻比你还强的？故而，喜欢便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缘由。不过是在一个恰好的时间，刚好遇上那么一个人，新生喜欢，念念不忘。”

　　洛池羽蔫儿，拿回册子认真看了起来，“我就坐在这儿，你做你的，反正我在房里也能听到你们说话。”

　　“说来你耳力极好，能听到多远的距离？”沈故渊问他，之前双无便跟他提及过，说洛池羽耳朵灵敏的很。

　　“嗯......平日里的话这条街的声音都可以，若是认真......大概能挺全苏城里的声音。”洛池羽说的认真，抬起视线看他，“可是要我听什么？”

　　“只是问一问，并不需要你去听什么。”沈故渊点着桌面，这几日他暗访商户，虽寻到些蛛丝马迹，可始终抓不住把柄。双无便给了这个提议，想说请洛池羽帮忙，沈故渊给推了，这点小事顺藤摸瓜总能抓着，无需洛池羽费心。

　　洛池羽也不多问，专注的看起话本子来，偶尔也会看看沈故渊手里的册子。

　　“洛池枫叫你来查江南一带的贪污？”洛池羽问，看册子上的内容似乎是这样。

　　“嗯，近些年江南赋税增加，可到国库的依然是往年的数目。特别是苏城，贪墨的银两庞大，不得不查。”

　　“这个我有印象，苏城的知府是太后的外侄儿，与朝中官员来往密切。原身在位时，苏城知府每年都会送宝贝，送美人儿。”洛池羽撑着下巴，“其实你不该请命过来，不管抓到什么把柄，洛池枫看在太后的面上都会酌情处理，朝中官员再一一进言求情，他平安无事的，你却是会得罪人。”

　　“陛下早同我说过，是我自己要来的，寻你是一回事，也是这苏城知府过于贪婪，搅得苏城一片乌烟瘴气，你要知道，苏城乃是我朝的经济命脉，马虎不得。”沈故渊说的肯定，他可不在乎得罪什么人。

　　“也是，你是洛朝的大将军，若非是你，旁人也不敢来查。”洛池羽撑着脸，“你若要早日查清可以从他那两个儿子下手，先前我碰到过他们，喜欢逛青楼，挥霍无度的，出手比无息这个首富之子还大方。”

　　“青楼？”沈故渊放下册子看过来，手指点在他的颈侧，“你这样去逛青楼？”

　　“我没去过，便让无息带我去瞧瞧看，也没什么好玩的。”洛池羽拉开他的手，“那日正巧碰见他们，那个二公子花了一千两买下花魁的初夜，第二日又用三千两为其赎身，结果没到半个月花魁死了，肚里还有个孩子。我瞧见那花魁的游魂，送了她一程，也从她嘴里得知了一些事。”

　　“你且说说看。”

　　“那花魁告诉我，知府二公子买她回去并非做妾，而是供人享用的。与她一起的还有许多美貌女子，关在一处别院里，若是一个不幸死了，直接扔去井里，还请了道士。那花魁也是个刚烈性子，强撑着最后一丝魂魄跑出来。”洛池羽轻叹，“所以啊，人类究竟为何执意床第之欢？竟将那些女子圈养起来害死？”

　　这话沈故渊答不得，只是如此的话，便不只是贪污一桩罪名，他当即唤了枯折来，“枯折，速带几名轻功好的暗卫监视知府家的两位公子，若有情况及时来报。”

　　“是！”

　　枯折抱拳退下，不出片刻洛池羽便感觉到别院中的暗卫少了三人，他问沈故渊，“你不怪我没早告诉你？”

　　“怪你做什么？你非是人类，即便心善还能事事都管？”沈故渊拉过他一律发在手间搓着，“我知道，你定有你自己的顾虑。”

　　洛池羽笑了笑没说什么，拿起话本继续看着。

　　夜深了，沈故渊抱起身边的人回房歇息，刚躺下洛池羽便缠了来，抱着他不放，还时不时的哼哼几声。

　　多可爱的少年，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叫他孤独这么长时间。虽说心疼，也确实庆幸，若非如此，这么好的少年也轮不上他。

　　沈故渊满意的笑着，低头在他额前吻了吻才睡下。

　　接下来的几日洛池羽也都待在院中，看看话本，配些药，几日的功夫便将双无的容貌恢复如此。

　　洛池羽捧着双无的脸细看，相较昨日双无的肤色明显亮了好几度，与他一般无二了，“毒素全清除来了，日后无需再用药。”

　　“多谢洛公子。”双无抱拳，今晨起来瞧见镜子里的自己他都觉得恍然，当真是恢复如初，就是太白了些，像是女子。

　　“你莫要老是谢我，我又不是阿渊。”洛池羽掏出话本子来，“暗卫的伤势我都治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也就莫良奇怪的很，背上那么长的疤死活不给我瞧。”

　　“莫良性子洒脱，并不在乎那些。”

　　洛池羽笑应了一声，翻开书页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说：“枯折回来了，应是探查到了什么，阿渊不在，你带他过来吧。”

　　“是。”

　　很快双无将人带来，在没见到沈故渊的情况下枯折将自己探听到的尽数告知：“属下已经查清那些女子被关押的别院，除一些青楼女子外还有不少失踪少女，均是江南各地被绑骗来的。”

　　“这些我大概知道，稍后你回报给阿渊即可，我要知道的是他们请来的道士是个什么来历。”洛池羽问翻着书页，这次是本道士降妖的故事，他特意问沈故渊买来，想瞧瞧人间的道士。

　　枯叶抱拳，“将军此先吩咐过，只是那人来历蹊跷的很，从不现身，实在难以探查。”

　　“书里都说除魔卫道，这道士偏偏助纣为虐，叫那些女子魂飞魄散不得轮回。”洛池羽合上书，“你在此等阿渊回来，双无，你同我来。”

　　双无跟上，在离开别院后不禁问，“洛公子可是要去寻那道士？”

　　“我总觉得蹊跷，一个道士为何做此等助纣为虐的事。”洛池羽坐上马车，“我担心那道士练的什么邪术，寻常人对付不了。”

　　“那是不是要跟公子说一声？属下怕公子担心。”

　　“无碍，阿渊要入夜才能回来，你我快去快回，不会耽误多久。”

　　如此双无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瞧瞧吩咐了几名暗卫同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好帮手。

　　转过几条热闹的街巷洛池羽叫停了马车，与双无二人拐进一条寂静的巷子里。

　　这处别院偏僻的很，周遭没什么人，阴风阵阵的，便是双无都感受到了。

　　他搓了搓胳膊，墨绿色的瞳孔四下巡视，最终停留在一颗大树上。

　　那是一颗萧条的大树，正值秋季光秃秃的只剩下树枝，瞧不出是什么树，确实能隐隐看到一些黑色的雾气，格外渗人。

　　“是怨气，那些女子含冤而死，又被打散了魂魄不得超生，故而留下怨念，依附在这棵大树上。你别小瞧了这些怨气，若是任其滋长，过个几年这院子就会变成鬼庄，任何踏入其中的人都会被怨念缠身，自杀而亡。”洛池羽说着轻身跃上墙头，“你先命暗卫退开，莫被怨气缠上了。”

　　“是！”双无应着，一个暗号将跟来的暗卫遣退，随之跃上墙头站在洛池羽身边，担忧的问，“我们现在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心中有数，你跟着我，别乱走动。”洛池羽飞身而下，几个起落来到大树下，掌心扶着树干，耳边尽是女子的凄厉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