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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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羽愁眉不展的坐在上床的台阶上，一手扛着糖葫芦，一手往嘴里送，认真的在考虑要不要顺着河流下江南，那可能需要走很久很久。
虽然时间不是什么问题，可他的脚......
洛池羽抬起脚丫子瞅着，好在是有灵力护着没破，就是黑乎乎的，该洗洗了。
洛池羽说来就来，起身坐在最后一处台阶上，撩起衣袍把脚丫子伸进去泡着，要不还是走着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洛池羽想着，趁着洗脚的功夫摘下一串糖葫芦往嘴里送，真好吃。
“哟！小公子没上船去江南？”
洛池羽闻声扭头，先前赶车的少年就站在他身旁不远，身边跟两个壮汉抬着一顶滑竹，坐着在上面的是个青衫男子。洛池羽知道这个人，应当就是那日坐在马车里的。
“我没钱，上不去。”洛池羽说完又咬了一个糖葫芦，细细品着。
赶车的少年抬头瞧了一眼滑竹上的男子，得了肯定后道：“那小公子跟我们一道吧，我们也是去江南的。”
闻言洛池羽赶紧扛着木把子站了起来，一口咬着糖葫芦，一手摘下一个递给滑竹上的男子，“算是船钱？”
青衫男子淡笑着接下，拿在手里却没吃，吩咐抬滑竹的人上船。洛池羽跟在后面，碰了碰赶车的少年递给他一串。
少年道了声谢，对他说：“小公子一个人出远门？”
“嗯，我没朋友。”洛池羽应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丫，问他：“我可以拿两串这个换双鞋吗？”
少年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不免笑：“小公子莫不是一路光着过来的？”
“嗯，我没钱嘛。”
“没钱怎地一直在吃，都几日了，若是先前的怕是都坏了。”
洛池羽也不辩解，坦然道：“我把钱都去拿去买这个了。”
少年笑的更甚，便是滑竹上的男子也跟着低笑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傻。
洛池羽全然不在意，跟着上船后不客气的进了船舱，放下他的木把子靠着桌子，“我喜欢这个，甜甜的，酸酸的，比包子好吃。”
“那小公子尝尝这个，我家主子喜欢的梨花酥。”赶车少年将糕点奉上，还有两杯茶。
洛池羽犹豫的看了一眼，抬头问对面的男子，“要我给钱么？”
“无需。”
“那我尝尝。”洛池羽伸手拿了一块，有浅浅的梨花香，吃进嘴里也有，酥软香甜，和糖葫芦都好吃。洛池羽笑着，抽出糖葫芦又递给男子一串，“你......我这样叫好像不大好，不知该如何称呼。”
“鄙人姓林，名随妄，字无息。”林随妄答着，“不知小公子该如何称呼？”
洛池羽险些把名字道出去，好在是刹住了车，回应道：“我叫池鱼。”
“池鱼思故渊的池鱼？”
洛池羽缓缓点头，这一句话很容易让他想到了远在洛城的沈故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池鱼...倒是个特别的名字。”林随妄念着，视线落在洛池羽的颈侧，先前他在马车里并没瞧见人，今日一见倒是个少见的美人，只可惜已经沦落风尘，怕是不干净了。
“只是个名字而已，我也不在乎。”洛池羽说着，继续把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今日多谢林公子相助带我一程，也谢林公子请我吃这么好吃的梨花酥。”
林随妄接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嗯......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若是林公子不嫌弃，除了糖葫芦我也可以回报别的。”洛池羽又拿了一块糕点，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林随妄的双腿，当事有什么伤病，站不起来了，可以治的。
一个脑子似乎不太好使，又身在风尘的美貌男子说要回报别的，而这个别的指什么洛池羽不知，林随妄心中却是清楚。虽说洛池羽生的好看，可毕竟是不干净的，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碰，观赏一下也便够了。
“旁的就不必了。”
洛池羽听得这话又笑了起来，撑着脸瞧他，“原来你是个好人啊。”
“哟！池鱼公子这话说的，我家主子还能是坏人不成！”赶车少年在一旁笑问，真不知这人在想什么，说这样的话。
“也不是没可能啊。先前我问路，末了你还对林公子说我身在风尘可惜可惜的，还说你们也回江南，兴许能碰着。”洛池羽禁声想了想，又道，“要不是我穷的叮当响，你们又是有钱人，我都该以为你们是要打劫我，或者说觉得我好看，想卖了？”
闻言主仆二人互看一眼，没成想两人的对话尽数被洛池羽听了去，有些尴尬。
林随妄尴尬的咳了一声，也不解释，只道：“是鄙人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没关系，我不在意的。”洛池羽继续拿继续吃，实在是比将军府的伙食好太多了。
“那池鱼公子可是逃出来的？”一旁的少年小声询问，光着脚还没钱，兴许就是呢。
洛池羽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喝了口茶才道：“也不是逃出来的，是他叫我走，大概是我做错了事，他不想看到我了。”
这样的话又让主仆二人误会了，以为洛池羽是谁家养的小倌，被主子赶出来沦落至此。
林随妄想着，便问他，“如此，可是要去江南投奔亲友？”
“我没有亲人朋友，我就是想去瞧一瞧江南。”
“这样......”林随妄举杯浅饮，“若池鱼公子不嫌，到了江南可随我回府小住几日，也无需这般奔波在外了。”
放下手里的糕点洛池羽抬起头来，感觉自己是真的遇上好人了呀，他连连点头，“那便多谢林公子了。”
“不妨事，池鱼公子无需见外，总是将谢字挂在嘴边。”
洛池羽拍手起身，绕过桌子在林随妄身旁坐下，直径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那便换一种方式谢你，我略懂一些药理，我为你治腿，你供我吃穿用度，如此便是扯平了。”
垂眸看着那只手，白净修长，柔弱无骨，当真是被圈养的玩物。如此，他该心生厌弃才是，却不知为何不想避开，只道：“我双腿幼时受伤，寻医多年都是无果，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嗯......像是受了寒，伤了筋脉肌肉，并不算重。而且只是伤了膝盖和小腿，治起来还是简单的，林公子不该轻言放弃。”洛池羽说着松开手来，对那少年道，“帮我寻几根银针来，在船上不好寻药，等下了船再用药。”
那少年未动，只是瞧着林随妄，等人点头后才出去。
“不知池鱼公子如何懂医的？”林随妄问，若是圈养的小倌，懂的应当只是皮毛，如何看一眼摸一下就知道他的伤是受寒所致。
“林公子莫要老是公子公子的叫了，直接唤我名字便好。”
“也好，那池鱼也唤我名，或是唤字。”
“无息比随妄顺口，我便唤你无息好了。”
“嗯。”
洛池羽拿着糕点咬了一口，解释着林随妄先前的疑问，道：“我认得药，也看过医书，人体穴位我都知晓，自然就会了。”
“无人教你？”
“无师自通。”
林随妄失笑，也不知洛池羽哪里来的自信，看过医书认得穴位就敢给人治，治便治吧，左右都是如此，不会更坏了。
等少年拿着银针过来，洛池羽也不废话，扶着林随妄的腿挽起裤腿。受了寒，肌肉都被冻坏了，伤了筋脉，又常年不曾运动。如此，这双腿比寻常人的纤瘦许多。
洛池羽摸索着，一连扎了七针，寻问道：“感觉如何？”
林随妄未动，亦未回答，只是几针而已，他该如何？
洛池羽一叹，在他腿上拧了一把，接着问，“如何？”
林随妄愣了一下，他的双腿受寒后便无知觉，无法站立行走，亦感觉不到疼痛，可让洛池羽这么扎了几针，又捏了一把，竟然觉得疼？
“有些疼。”
这么个回答也叫少年吃惊，“主子，你这是有知觉了？”
林随妄点头，虽不是那么真切，但真的有感觉。他看向洛池羽，“你莫不是什么隐世神医？”
“不是啊，我就治过两个人。”洛池羽放下他的腿，转而去扎另一只，叮嘱说：“扎针只是疏通筋络，让你有感，要回复行动还需用药，刺激坏死的肌肉，急不得的。”
“如此就很好了。”林随妄叹息，不曾想有一日还能感觉到疼痛，至于下地行走，他的确是不再强求了。
洛池羽感到奇怪，问他，“无息难道不想行走自如么？”
“想了许多年，现在嘛，当是习惯了。”
“只是习惯？还是怕又失望？”
“池鱼觉得呢？”
“当是后者吧，失望是个人都有，不是人也有。”洛池羽托腮叹着，想他一块石头都会失望呐，更何况林随妄。
“哦？不知池鱼为何失望？”
“我做错了一件事，让一个人厌了我，叫我走。我也知是我的错，也应当走，可我总是想着他。想他待我好，又不想他待我好，我想要的那种好不是他想的那种好，他又偏偏想那种好。”洛池羽郁闷的长叹，“现在他应当不会想了。”
什么想不想的，好和好又是哪里不一样，林随妄听得糊涂，却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洛池羽说的人是谁，他不便多问，也知不当去问，宽慰道，“既然他不想，你再寻一个便是。”
“不寻了，寻不到的，即便寻到了也.......”洛池羽止住话，他很快就要回仙界去了，不想与什么人靠的过近，如此走一遭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