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只想在人间》卿卿子墨

19、第 19 章

　　洛池羽轻身从树梢上跃下来，刚落地紧闭的院门便被打开，沈故渊气势汹汹的往里闯，才叫出洛池羽的名字便抽刀对准了处于灵魂状态的沈余氏。

　　沈余氏吓傻了，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响，还是洛池羽过去用手指挪开刀刃将沈余氏护在身后，教训起了沈故渊，“怎么说都成婚三载，连自己夫人都分辨不出真假，你这个夫君怎么当的！”

　　沈故渊视线后移，眼神明显有了变化，将长刀归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洛池羽冷哼，将身后的人让出来，“那日她落水，被让人强占了躯体，你分辨不清也就罢了。今夜她对你出手，你就该有所察觉，进门不问不语的提刀就来，白瞎沈夫人对你念念不忘，想着来生再嫁你为妻。”

　　“将军~”沈余氏哭啼着冲过来，抬着手去扯他的衣袍，却是怎么也碰不到，象征性的晃悠了两下，“妾身好担心将军。”

　　沈故渊此刻也平静了下来，低头瞧着自家夫人，半透明的，碰了几下都没碰到，只得悬空抱着她，表示回应，“你为何不早同我讲明。”

　　“你看不见她，听不着她，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况且，若那人拥有沈夫人的记忆，怕是说的越多，你越相信她。”洛池羽单手负背，转动着手里的花枝，“你且将沈夫人的身体带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沈故渊回头，立刻吩咐方立去办，半牵着沈余氏进到屋里，轻声问她，“这几日你都在此处？”

　　沈余氏点头，看了一眼洛池羽，说：“妾身知道将军心悦洛公子，妾身不求将军能将这份心意分给妾身，只望将军得空之余能去宛园看望妾身，陪妾身说说话。”

　　沈故渊抿口不言，心中对沈余氏也越发愧疚，“终究是我对不起夫人。”

　　“不是，能嫁于将军为妻是妾身的福气。先前妾身便该同将军说明，对洛公子下药是月欣的意思，将军若是彻查便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沈余氏绞着衣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同沈故渊细细说了一遍，末了柔声对他道：“将军，此番多亏了洛公子，若非他瞧得见我，又发现元国太子的踪迹，将军此次进宫怕是凶多吉少。”

　　沈余氏说的沈故渊怎会不懂，与袁绍对招时两次出现的气流涌动皆是洛池羽出手相助，若非如此，他定然敌不过袁绍的。事后他心系着洛池羽的下落，匆匆告退回府，又在回府途中遭遇埋伏，险些被假夫人一刀捅死。

　　想到着沈故渊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焚烧过的药囊，正是双无代为转交的那一只。

　　假夫人出手是他始料未及的，根本来不及挡下，他还以为会就此断送性命，却是强光一闪将假夫人击飞出去，而他怀里的药囊也成了这幅模样。

　　“这是洛公子赠予将军的，说是关键时刻能保将军一命。”沈余氏解释，也非常有眼力劲的起身，“想来将军定与洛公子有许多话要说，妾身便不打扰了。”

　　掩上门，沈故渊这才将目光落在洛池羽身上，手里拿着一枝梨花，坐在床沿上垂眸看得认真。一身白衫，与殿中一般无二。

　　“你不是洛池羽，是吗？”沈故渊并非一问，而是进一步确认，他早该猜到的，只是不愿去相信罢了。

　　“我此刻在他身体里，便也是他。”

　　“你究竟从何而来？”

　　洛池羽抬眸与他视线相接，“来处不便相告，至于为何而来当是因为你，或是说教你阵法之人。”

　　“因为那个阵法？”

　　洛池羽点头，摘了片花瓣放进嘴里抿着，“那阵法本是普通的阵法，只是你站的位置恰好是在阵眼上，加大了阵法的威力。如此，周遭灵体无法承受皆被搅得粉碎，转而将我吸扯进这具身体里。原本如此也好解释，可你想画的是锁魂阵，锁住原身的灵魂，阴差阳错才导致如此。可锁魂阵，你站在阵眼上与不在阵眼上全无差别，教你绘制阵法的人为何偏偏要让你站在阵眼上？”

　　沈故渊不禁回想，答道：“我师傅就是这般教我的。”

　　“我知道，所以才觉得奇怪。”洛池羽放下花枝，“据我所知加强锁魂阵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对方灵体很强，若不加强阵法无法锁会躯壳。第二种，是有什么强大的灵体要侵占这幅躯体，唯有加强阵法才能保全原身的灵魂。可你偏偏画错了，导致身体里原本的灵魂被撕碎，换成了我。”

　　沈故渊理着洛池羽所说的信息，算是搞清楚了洛池羽如何来的，却不知洛池羽的身份。

　　洛池羽也不道明，接着说：“这个问题暂且避过，来说一说你和双无的伤势。于我猜测，你二人的伤势皆是你口中的师傅医治。但，你体内的青花，和双无身上的用药残余，任何一个有能耐的大夫都不会犯这种错误。那人不想你和双无的伤势好转，至于为了什么暂且也不提。今日在殿中，袁绍所用力量乃是魔气，魔族占据袁绍的身体，千里迢迢来洛朝为了什么？是冲你？还是为让两国开战？”

　　“此前在战场，袁绍于我旗鼓相当，并未有这般力量。”

　　“那便是之后的事，或者说是你逼宫杀死洛池羽之后。”洛池羽起身，将整套事件串联到一起，说：“在逼宫后，元国派遣使臣来朝，魔族趁机夺占袁绍的身躯前来洛朝。在洛池枫设宴前，用同样的手段命魔族占据沈夫人的身体在你身边。如此，你为陪伴沈夫人自然分身乏术，他也更好的计划。特别是那个美人，与我极为相似，不论我是生是死，单凭那张脸，加之两邦交好你都会应下，与袁绍比武。当然，袁绍并不会在殿中对你下杀手，可若将你重伤，再有假夫人动手，你不死也得丢半条命。这般来看，魔族并不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乱，是为了对付你。”

　　洛池羽说着走向他，在他身边转了半圈格外费解，“可我与你相处近一月，并未发现你有什么特别之处。既不是下凡历劫的天界仙君，亦不是什么魔界魔君转世，魔族为何要逮住你不放？”

　　洛池羽不知，沈故渊更加无从得知，只是盯着洛池羽看，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吐露不出来。

　　从今夜来看洛池羽并不是他一直憎恨的陛下，如此，这些日子他对洛池羽做的算什么？将他禁锢在这别院里，伤他辱他，甚至强要了他的身子，到最后，还是洛池羽暗中帮他躲过此劫。

　　他当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也罢，魔族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并不会再来人间作乱。倒是教你阵法的那个师傅蹊跷的很，若是魔族，想要对付你，其中机会多得是，断然不会等到现在。可若不是魔族，又怎么会用魔族才有的那些歪门邪道。也不尽然，会锁魂阵的人不单只是魔族，好些仙君也会使。”洛池羽摸了摸下巴，“先前我将灵力遍布洛城，除了袁绍之外并未发现其他什么人拥有灵气魔气，你师傅应当不在城中。”

　　“他行踪不定，很难找到。”

　　“那就没办法，日后你自己多提防他一些。”

　　言尽于此，旁的话洛池羽也不愿多说，只是示意沈故渊去开门。

　　抱着沈余氏的身体进屋放在床上，洛池羽先是探查了一下身体现状，并没有什么损伤，加上他的灵力，要沈夫人灵魂归位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他咬破手指在床上画出阵法，用灵力包裹住沈余氏的灵魂，引导灵体进入身躯。

　　灵魂归位间洛池羽突感数道灵气袭来，他空出一手将灵力覆盖在沈故渊身上，急道：“屋外有人逼近，去拦着，灵魂归体一旦中断，沈夫人必定魂飞魄散！”

　　沈故渊不去怀疑，匆匆出门，方到院中几个身影便落了下来。

　　来者七人，黑衣白面，遮挡住了面容，不曾言语直接出手逼近。

　　沈故渊抽剑格挡，别院立刻涌入十余暗卫参与进来，与黑衣人打成一团。

　　可来者并非普通人，每一道灵力打出皆是狂风涌动，尘土四起，不过片刻，暗卫死伤过半，黑衣人却是完好无缺。

　　沈故渊借着洛池羽的灵气以一敌三，周旋着，伤不着人也未曾受伤。

　　其他暗卫各自联手将其他四人绊住，不说将其斩杀，至少为沈故渊争取。

　　外面哐当打成一团，暗卫一波接着一波的上来维持现状。洛池羽在屋里听的清楚，加大灵力帮助沈余氏灵魂归位。

　　一刻后灵魂与躯体完全相容，洛池羽也不迟疑飞身而出，就这最近的黑衣人打去一道灵力，将其逼退，转头吩咐被黑衣人所伤的双无道，“照顾沈夫人。”

　　双无抱拳领命，扶着同样受了伤的莫良退到门前，仍不敢松懈半分。

　　洛池羽并非先去帮沈故渊，有他的灵气沈故渊一时半刻出不了事。

　　他身法轻盈来到被他击中的黑衣人面前，捏住黑衣人的咽喉，掌心落于额间，将体内的灵气抽出扔在地上。

　　他皱眉看着倒下去不再起来的黑衣人，都是些被附了灵气的傀儡，而被他吸进身体的灵气很容易与他自身灵气融合，如此便不是什么邪祟妖魔，而是仙界中人。

　　还真是！

　　洛池羽心中一笑，再次飞来到一个黑衣人面前，用相同的方法将人放倒。

　　七个黑衣人转眼只剩下与沈故渊缠斗的三人，洛池羽飞身落于屋顶，将其中一人放倒扔下去，继而放倒第二个。

　　剩下的一个被沈故渊制服，锁着黑衣人的双手，飞身而下，将其面具摘下，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洛池羽跟着飞身下来，落在男人身前，这次他并未动手去抽出灵气，而是探入灵气想要找到源头。

　　先是魔族，后是仙界，他到要看看究竟是谁，胆敢私自下界，干涉人间之事。

　　灵气探入，神识寻着一丝气流来到天界。

　　然而，洛池羽还未追踪到灵气从哪座殿宇传出，黑衣男人突然暴走，一股强大的灵力迸发出来，将他击飞，强大的气流四处蔓延，叫人站不稳脚。

　　沈故渊因为有灵气护体，面对这些气流勉强能有所动作，在洛池羽被击飞的同时飞身过来接住了他，担忧的问：“你怎么样？”

　　洛池羽站稳摇头，“只是被灵气冲击，不碍事。”

　　“你这些东西，也是冲我来的？”沈故渊问的轻，他能瞧见这些人身体里的灵气流动，灵力离体，这些人也变成尸首，怎么看都不是人。

　　“所以我是真的好奇，你身上究竟有什么，要仙魔两界都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