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只想在人间》卿卿子墨

15、第 15 章

　　看着顿然醒悟的双无洛池羽懒得再说什么，将被褥拉过头顶盖好，还是老老实实储存他的灵力吧。

　　等抓到这只作乱的小东西，他也能早早离开，好不容得来一具身体在人间待一阵，他可不想把精力都浪费在沈故渊身上。

　　虽然沈故渊还不错，没事的时候跟他念叨两句。可沈故渊是要睡他，他才不要，必须要早些走，离沈故渊远远的才好。

　　洛池羽想的简单，慢悠悠的睡去，拼命在睡梦中吸收灵力。

　　此刻双无也没闲着，告知莫良不要进去打扰洛池羽，带着青丝和药囊就去宛园。

　　“你怎么来了？”守在宛园的方立问，“不是说他受伤了吗？”

　　双无拱手，“还请方大人禀报一声，双无有要事求见将军。”

　　方立朝屋里看了一眼，这会儿夫人刚醒，精神不太稳定，一直缠着沈故渊，他哪里好去打扰？

　　“方大人，事关重大，还请通传。”

　　如此方立也只得答应，对着大门作礼，“将军，双无求见。”

　　屋里沈故渊正在喂‘沈余氏’喝药，听得方立通传明显的不高兴，双无来寻他无非是禀报关于洛池羽的事，不见也罢，沈故渊直接就回了。

　　双无听得回绝大着胆子拱手，“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几句话的功夫，还请将军体谅。”

　　听这语气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沈故渊放下汤匙对榻上的人说：“想来双无有要事禀报，为夫去去就来，可好？”

　　‘沈余氏’低头抿唇，一脸病态，眼瞧着就要哭出来了，“将军去吧，妾身等着将军。”

　　瞧得‘沈余氏’这般沈故渊有所动容，但还是放下汤碗起身，补了一句，“几句话的功夫，很快回来。”

　　拉开门对上双无，沈故渊语气不佳，“什么事非得现在来？”

　　双无不言，只是对沈故渊做了个请的动作，引人离开宛园，从花丛里拿出那只药囊递上。

　　“这不是夫人赠予你的？”沈故渊勾起来瞧了瞧，这个药囊他有些印象，双无一直收着不曾用过，今日怎的突然拿出来了。

　　双无避开这个问题，说：“将军走的急，顺手推了他一把。撞在树干上，正巧有根枯树枝，伤了后腰。”

　　沈故渊不由皱眉，一只手背在身后，“伤的如何，可请大夫瞧过了？”

　　“方才大夫去看了，好在没伤到其他，修养几日便也无妨。只是......”

　　“说！”

　　“只是他醒来便询问将军去向，得知夫人受惊，将军陪在左右也没说什么。割了一束发放进药囊里，请属下交给将军。”

　　沈故渊勾起药囊瞧着，用手指捏了捏，又拉开袋子看了一眼，的确是一缕打了结的青丝，还得着几分血腥味。

　　赠他青丝？

　　果然洛池羽还是喜欢他的，那今日的表现无非就是欲情故纵，得知他要陪着夫人，心下吃醋，都受伤了还念着他。

　　沈故渊勾了下嘴角，将药囊收好，“回去告诉他，药囊我收下来了，叫他好好养伤，待夫人好些我自会去看他。”

　　双无应好，拱手退出两步又折了回来，“将军。”

　　“还有什么事？”

　　“是他特意嘱咐属下，请将军贴身待着，莫要遗漏了。”

　　沈故渊笑着挥手，夫人受惊他需得陪伴几日，况且使臣也快到了，有些日子见不到洛池羽，有这个香囊陪着也好。

　　回房，沈故渊继续照顾夫人，喂下汤药又拿来蜜饯给她，“可还有什么不适？”

　　‘沈余氏’轻笑着摇头，捏着沈故渊的袖袍，弱弱的说：“是妾身让将军担心了。”

　　“夫人也知担心，好好的跑去池边做何，若非那月欣丫头......”沈故渊的话还没说完榻上的美人便小声哭了起来，沈故渊也是气自己嘴笨，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搂着夫人靠在怀里，“莫哭了，这才刚醒，大夫也说你需好好休息。”

　　“是妾身不是，非要去看那鲤鱼，不小心落水，害了月欣。”

　　“怎会是夫人的错，分明是那池子不好，为夫明日就命人填了，把鲤鱼养在盆里，送来夫人房间看个够。”

　　沈故渊安抚着怀里的人，费心费力，待夜深夫人睡去才松了口气，得空勾出药囊来看。

　　不曾想洛池羽还有这般心思，赠青丝与他，也是真的心系着他。

　　等应付完使臣，他也该好好跟洛池羽谈谈，若洛池羽心愿做他的身下人，好好待在别院不出，如此养着洛池羽一生也并无不可。

　　这样的念头在沈故渊心中扎上根，带着几分笑意在躺椅上睡了下来。

　　一夜无梦，洛池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睁眼便是沈余氏那张脸。

　　“你终于醒了。”沈余氏笑着，起身跑去窗前唤，“双无！他醒了。”

　　门外没有回应，只听的脚步声，双无提着食盒推门而入，先是朝沈余氏行了个礼这才摆上膳食，去床边扶洛池羽起身，“药囊将军收下来，接来该怎么办？”

　　洛池羽坐好，执筷将食物送进嘴里，对面沈余氏一直盯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近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和沈将军有关？”

　　双无想了想回答，“与将军有关的话，应当是外邦使臣。”

　　“元国？”

　　双无点头，“元国与我朝频频交锋，此番宫变，元国有意出兵。因忌惮将军威名才没有直接发兵，而是派遣使臣过来，一探虚实。”

　　这么一说洛池羽倒是想起来了，那次和元国大战，原身斩断粮草供给令六万大军损失惨重。沈故渊带着残余将士死守嘉益关，以千敌万硬生生守下来。若非肃王出兵援救沈故渊活不下来，也是因为那一战，沈故渊声名大噪，成了元国最大的忌惮。

　　洛池羽放下筷子，想来沈故渊的旧疾也是由此而来，这样的话，元国应该会知道这一出短板，所以沈故渊的伤好不了。

　　只是在此刻，月欣加害沈余氏取而代之又是何意？

　　“使臣来朝，是哪位官员接待？”

　　“常丞相。”

　　“使臣都有哪些？”

　　“元国世子窦言，还有几位使臣。”双无说的不具体，想来也是不重要的。

　　“那上次战场与沈将军交锋的是谁？”

　　“元国太子袁绍。”

　　洛池羽起身，命双无收了桌上的餐盘摆上纸笔，“画出来我瞧瞧。”

　　双无提笔，作画他并不擅长，却也勉强认得出。洛池羽拿过来细瞧着，记下后闭眼，神识扩张，在洛城寻觅。

　　洛城某座酒家，袁绍靠窗而坐，品茶间感受道一股灵气逼来，抬眸相对。

　　“公子？”

　　对面的人唤着，突然间没了声音，又抬头看着某处，不知是怎么了。

　　袁绍放下茶杯勾唇，“没想到洛城会有这么个人物。”

　　听得声音洛池羽就此收回神识，把画像丢还给双无，“袁绍已经到洛城了，快使臣一步，怕是冲着沈故渊来的。使臣进宫，陛下设宴，沈故渊必然会到。两国交涉无外乎送些东西，切磋一番。把沈故渊绑在府中，怕是不想让他察觉。还有，袁绍能感觉到我的气息，想来灵力不低。”

　　“那该如何？”

　　“不如何！”洛池羽咬破手指加强房中的阵法，“我灵力不如他，得在这几日加紧修行，你也不用送膳食进来，找个机会告知沈故渊袁绍的事。”

　　双无点头，现在只能如此了。

　　“至于你。”洛池羽把实现停留在沈余氏身上，“也别闲着，好好吸收点灵气，不说练得如何，至少把灵体巩固好，等事了了之后能亲口与他道别。若修炼的好，我还能寻具尸首给你装进去，陪着你的将军。”

　　沈余氏听完大喜，追着洛池羽问，“我当真可以重活？”

　　洛池羽点头，“你寿命未尽，又有执念，地府收不得你，与其飘着还不如试上一试。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重生有违天道，即便活过来也会遭受天谴，吃苦受罪！”

　　“只要能留在将军身边，我不怕！”

　　“过来，我教你吸纳灵气。”

　　沈余氏听话的过去，按着洛池羽的指点开始修行，一瞬间房间里的阵法大亮，闪的双无睁不开眼。

　　他只得抽身离开，关上门后又往里面瞧了一眼，这青天白日的，房间里的红光还是如此明显。

　　“莫良，你看屋里有什么奇怪吗？”

　　莫良扭头看了一眼，与平日里并无区别，若要说有那就是无双了。莫良收回视线，“你不是恨他，便是他为你治脸上的伤，也不至于一待就是半个多时辰。”

　　“我是恨他，只是现在还需请他帮他医治脸上的伤。”双无抚着面具，洛池羽说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被人察觉。

　　“昨夜敷了药，感觉如何？”

　　双无取下面具给他看，青色的经络已经全退，只剩下浅淡的痕迹。

　　莫良碰了碰他的脸，“如此看来你的脸很快就能好，肤色也渐回了。”

　　“嗯，他给的方子当真神奇。”双无笑着戴回，“你背上的伤，可要请他帮忙看看？”

　　“也看不着，无所谓了。倒是你，戴了这几年的面具，我都快忘了你的模样。”莫良不动声色的靠近他，问：“这两日你都没用药，眼睛也该恢复本色了吧？”

　　双无轻点着头，遮住瞳孔的药他每日都吃，需隔些时候才能失效。

　　“以前就想说了，墨绿色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像是山中清潭，藏起来可惜。”

　　双无却不这么觉得，语气低了许多，“我自出生便有这么一对眼睛，都说我是异类妖怪，将我遗弃在深山里。若非老将军心善带我回来，怕是早被野兽分食了。”

　　“若是真是妖怪，长成你这般模样，也是养眼的妖怪。”

　　双无疑惑的对上莫良投来的视线，他现在这模样哪里好看了？没吓着人就不错了。

　　双无没有多想，还惦记着将军安危，与莫良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袁绍的行踪还是要尽早告诉将军，以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