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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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女儿节在汶国都是个盛典，据说不管有没有喜事，每家每户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在自家门口挂上灯笼，待到第二日点燃，直到女儿节过去才熄灭取下。而尚单身的人们会买些小礼物在女儿节当日送给心上人，新嫁娘总会挑在当日的吉时上花轿入夫家。街上届时必定又是一番非凡的景象，可惜夏归海无缘欣赏，因为他在睡梦中就被六卫不知道怎么给弄进了汶国皇宫。
刚醒来，便被几位宫女架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夏归海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闭目养神任由一群人在他身上头上捣鼓。
“大坏蛋，你，你，你好，漂亮啊~”小四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夏归海的身后，一副双眼冒红心的样子。
“呃...”夏归海睁开眼睛，一片紫色便透过铜镜进入眼帘。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同，只觉空气中泛起紫色的薄雾，他自己，身在这薄雾当中而已。
小四儿看到的，可不仅仅是这样。
一袭紫色有金红暗纹的龙袍，完完全全是为夏归海量身而做，多一分则宽，少一分则窄，夏归海蜜糖般的肤色在这袭紫袍的衬托下，更是相得益彰。刚毅的面孔，挽起在发髻搭配着紫色的玉冠，倜傥之余又带有股隐藏的威严。傲人的体型，俊气的五官，华丽的装束，小四儿眼里的夏归海简直就如同天神降临般，令他甘心臣服。也难怪他找不到什么好的词语去形容夏归海了，漂亮，是小四儿词语中的顶峰了吧。
“小四儿，你应该说英俊，而不是漂亮。”
“哦，大坏蛋，你真英俊！”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单纯的人儿还不懂虚伪，这一句由心而生的赞美让夏归海心情大好直到参加晚上的国宴。
国宴设在皇宫里最大也是最好的一个殿里，夏归海并没有注意，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下，坐上了最高的那个位置。
在夏归海入座后，悠扬的古琴声响起，伴随着奏乐，汶国的侍女缓步而入，端上了一道道精细的菜肴。
炖、烧、煮、蒸、炸、溜、焖、爆、扒一应俱全，色泽香味让人垂涎欲滴。与甜点和水果一起占满了整个方桌，夏归海虽然不知道满汉全席是什么样的，但看到自己眼前盛着各色各样菜肴的盘子，他也能大概想象得出。只是十多年的留洋，让他已经不太习惯纯中式的食物了，这些菜应该不错，可是没能勾起他的食欲。倒是那瓷杯里的酒，让他爱不释口，粉红色的液体，淡淡的玫瑰香，清醇的酒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玫瑰露，少了化学成分，闻着就让人醉了。
出席国宴的，除了汶国二品以上的朝臣外，还有不少皇室成员。
汶皇随同皇后坐在夏归海下阶的的位置上，汶皇是个四十出头，留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身材臃肿，双下巴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丝毫没有一个国君的威严，慈眉善目，亲和力倒是不错。
“陛下亲临汶国，乃是我汶国一大殊荣，寡人代表汶国所有臣民敬陛下一杯，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汶皇举杯，殿下的一干人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汶皇不必客气。”夏归海抬手举杯，饮尽。
“奏乐，献舞！”
夏归海及其讨厌应酬，尽管殿下的舞姬乐师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夏归海的视线多停留片刻。
汶皇瞄了一眼夏归海，心生担忧，若是驭天帝不能尽兴，那就是他的失职，看他对歌舞一点兴致都没有的样子，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恰巧皇后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让他两眼放光。
“陛下，寡人斗胆，想求陛下一事。”
“哦？说吧。”
“陛下有所不知，我虽无公主，但待字闺中的郡主们对陛下可是爱慕已久，女儿节乃我国一盛典，但凡是未出嫁的女子都能向意中男子求爱告白，寡人请求陛下给各位郡主一次开口的机会。”
入乡随俗，给女人们开口示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爱的是男人。
“好啊。”
汶皇惊喜，立马拍掌示意，殿下的郡主们立刻起身出列到大殿中央，站成了几排。
“这位是芳华郡主，其父乃是寡人的堂兄，年芳16，擅长女红，一手刺绣可是名满全汶啊。”汶皇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穿着纱衣的女子向夏归海介绍。
“臣女见过陛下。”女子微垂着头，羞答答向夏归海行了个礼。
夏归海百般无聊的打量着那群女人，个个都穿了纱衣，低着头，看不清脸，扭扭捏捏的很是做作。古代的女子啊，矜持过头了。
敏锐的感觉到有一股视线在注视自己，回头寻找，却又无任何发现。是谁？
夏归海站起身走到殿下，一干女子以为夏归海是过来看她们的，不禁娇羞万分，头垂得更低了。
众女子摒起呼吸，而后却有失落的叹了口气，原来夏归海并不是过去看她们的，他，只是路过。
寻着那股视线的方向而去，夏归海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人。
此人一袭白色缎袍，端坐在殿内首席的方桌后，乌黑的发丝挽成一个发髻，用根木簪子装饰着。巴掌大的小脸毫无瑕疵，狭长的双眸如星般闪耀，直挺的鼻梁下的水色菱唇勾起了夏归海的遐想，还有那小巧的下巴......
梦然.....
夏归海忍不住伸出了手，却在看到那人眉间的一点朱红时打住。
不是梦然，可是很像很像。除了比梦然稚嫩一点，眉间多了一点朱砂之外，一模一样。
那人对着夏归海一笑，在他的凝视下站直身子行了个君臣之礼，“见过陛下。”
唇角微扬，眸子里笑意点点，夏归海却恍了神，首次觉得自己对恋人的思念如此之深，竟感觉眼前此人的笑容和恋人的丝毫不差。
夏归海恍恍惚惚的拉住那人的手，在那人讶然和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带着他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了，他只记得，自己拉着许久未见的恋人的手与他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喝酒，喝了很多很多.....
华丽的寝宫内，两具修长的身体纠缠在凌乱的榻上。
躺在外侧的夏归海面朝里，右手抓着另一人的手搂着他的腰把那人完完全全的圈进自己的怀中，脚还大咧咧的跨搭在那人腿上。里侧的那人则背对着夏归海弓起身子呈虾米状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两人都没有换下昨晚在国宴上穿的衣服，一紫一白的交错看起来好不暧昧。
夏归海是被鼻间的幽幽发香唤醒的，看到怀中圈着个人时楞了一下，更在意识到自己紧紧抓着那人的手时发起怔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莞尔一笑，松开握到生疼的右手，撑起身子低头吻了一下那人白皙的脸颊。
“梦然...”
小四儿端着水盆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夏归海亲吻那人的画面。
夏归海伸出食指在唇上比划了一下，小四儿马上会意，轻手轻脚的把水盆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夏归海拉起不知道被谁踹到床角的锦被，轻轻的盖在那人身上，掖了掖。
“小四儿，昨晚的菜好吃吗？”夏归海拧干水盆里的小方巾，拭擦着自己脸，他能接受别人帮他束发穿衣，但绝对不能接受洗脸喂食这一类的荒唐之举。
夏归海不提还好，一提起，小四儿马上露出几百年没吃饱的表情，“嗯，好好吃，我还没吃过那么好的食物呢。”
呵呵，这小家伙真像个饿死鬼投胎，只有对食物才露出那么贪婪的眼神。“还有很多好吃的你没吃过呢，等回国后，我让别人做给你尝尝。”
“好啊好啊！”小四儿乐得傻乎乎的直笑，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那个，大坏蛋，他是谁啊？”偷偷用眼光的余角瞄了瞄榻上躺着白衣人，还自以为没有被夏归海看见。
夏归海拉过小四儿，面对着他郑重的说，“小四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他是李梦然，是我归海驭天的爱人，是你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主子。”他刚才已经下了决心，不管那人是谁，长了这样的一副容貌还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他就注定只能是李梦然。
“哦，大坏蛋的爱人啊？”可是什么是爱人呢？小四儿不懂，“他会给我买好吃的吗？”
“会的。”
“嗯，那他就是我小四儿的另一个主子了。”小四儿似乎把主子和好吃的划上了等号。
顾着说话的二人并没有发觉原本还睡着的人在听到夏归海的那一番话时，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睁开眼睛，没有一点的睡意，但却不想起身，他害怕，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人。
昨晚因为自己看了他一眼而莫名其妙的拉着自己陪他喝了一宿的酒不算，在喝的过程中还紧紧的握着自己手，视线更不曾离开过，直到两人都醉了，那人的手还不肯放开。两人在宫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回到寝宫，那人却还不肯放手给侍女换衣服，直到和衣上了床都还是紧紧抓着的，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很害怕一放开就找不回来一样，最后自己无奈，也醉薰薰的就着那人的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就睡着了。
那人醒来时自己就跟着醒过来了，不过没敢动，实在是没想好怎么面对，可接下来可把他吓到了，亲吻，对自己这样一个男人，对方还是一个雄霸天下的君王，从来没有听说驭天帝好男色，为什么会亲吻自己？再来就是从那位霸主倾吐出的‘梦然’二字更是让他愕然，自己能确定，昨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没有任何人告知的情况下，那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还唤得如此深情？甚至还对贴身小厮说自己是他的爱人。
他的执着，深情和霸道，都让自己害怕。不是对君主，而是对归海驭天这个人。
“你醒了？”小四儿趴在塌边俯视着问道。
一张童真稚气的小脸蛋突然放大出现在李梦然面前，李梦然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放松了下来，这个孩子，应该是驭天帝的贴身小厮小四儿。
“醒了就起来洗脸吧，呃，梦哥哥。”大坏蛋说他叫李梦然，那叫他梦哥哥不会错吧。
“小四儿，为什么你叫我大坏蛋，却叫他梦哥哥？不公平哦。”夏归海出声，他其实也很纳闷，自己对小四儿并不坏，甚至是疼爱纵容，为什么那小家伙总是一口一个大坏蛋。
“哦，因为大坏蛋会买人啊，梦哥哥又没买。”小四儿理所当然的说。
哈哈~敢情是驭天帝买下了这小四儿，却给自己贴上个‘坏蛋’的标签？李梦然轻笑出声。
朱砂轻点颜如玉，雷雨微润兰若香。
小四儿因为第一次见到如此绝美的笑脸而失神，夏归海则凝视着那一张倾倒众生的笑脸，久久不能言语。
一时间，沉默蔓延。
“陛下，汶皇求见。”寝宫门口的侍卫打破寝宫内尴尬的气氛。
夏归海回神，示意小四儿把屏风拉开遮住靠在榻上的李梦然后，才端坐在了椅子上。“让他进来。”
“寡人见过陛下。”因为也是皇帝，汶皇行的不是跪礼而是君臣之礼。
“汶皇不必多礼。不知此次过来所谓何事？”
没等汶皇回答，屏风后走出一个白色身影，到汶皇面前，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太子起来吧。”汶皇上前扶起李梦然。
夏归海面无表情的看着。
“陛下，请容寡人介绍，此人是我二皇儿，我汶国太子李梦然。”
........
太子？李梦然？
脑子里一片空白，两个从未划上等号的称呼在他心里纠缠不去，夏归海木然的看着两父子分分合合的嘴巴，直至二人一同离去，他还是毫无反应。
归海5年九月初七，女儿节的隔天，驭天帝与汶国太子李梦然相遇，命运之轮开始逆转，归海王朝的历史开始改写，只是当时的两人并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