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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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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李达见门口看守的人都不见了,皱了皱眉。
这两个人跟他是老乡,做事经常浑水摸鱼,他看在同乡的情面上,把事情都瞒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正当要紧关头,他们还如此,他不禁有些怒了,可想到大当家性子不好,知晓此事,必不轻饶他俩,便犹豫了。
他叹了一口气,吩咐左右的人,不要多嘴,命两人看守在门外,这才进去。
二当家进了门,见到随月时,先深深的鞠了一躬,惭愧道:“随大少爷,家父曾经有恩于俺,俺却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对不住啊”。
随月时站了起来,试探道:“既然家父曾施恩于汝,汝愿放吾归去?”
二当家李达听到这话,面色尴尬,又羞又愧,脸涨得通红,讪笑道:“随大少爷有所不知,云峡山的粮食所剩不多,所以,所以”说到这,他低着头,说不下去了。
随月时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嗤笑道:“是吾食了汝粮?还是吾爹截了汝粮?”。
“随大少爷,俺先走了”李达听了这话,甚是尴尬,也不知道如何回话是好,便立马匆匆离开。
随月时在李达关门之前,看到门外新来了两个陌生的看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见没有动静,他才轻声的告知宋方,事情有变。
宋方听了这消息,招了招手,示意随月时侧身过来。
随月时盯了她好久,直到宋方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这才皱着眉头,慢慢吞吞的靠了过去,凑到她嘴旁。
宋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山中的粮食不多,他们已好几日没进食了,这两日为了保持精力,定会煮粥食之。门外两人定会趁机轮流离开,去食”
说到这,随林远觉得耳朵痒的不行,便稍稍离开,揉了揉耳朵。
宋方见此情形,不再言语,等了一会,见他还是立在原地,便直接用手把他拉了过来,继续道:“门外两人定会趁机轮流离开,去食之,到时候,我们一起动手,拿木凳将其打晕”。
随林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扎,宋方见此狠狠的按住他,继续补充道:“如果有特殊情况,汝便在此房放火,贼人定会救火,吾等再趁乱逃出”。
说完,嫌弃把他一推。
呵,我都不嫌弃你头发N天没洗,可以炒菜了,你竟然还嫌弃我。
随林远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愣住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厮,发现她缩进床下,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搭理。
他又不敢动作太大,只好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
时间一点点推移,宋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听到门口有动静,窸窸窣窣的,紧接着就是她隐隐听到一句:俺先去喝粥了。
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紧绷着,更加卖力地注意外面的动静。
越到关键的时候,越要小心,免得前功尽弃。
等她听到外面的看门人走来走去,忍不住抱怨时,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下爬了起来,拿起木凳,悄悄的站在门后面,用眼神示意随林远。
随林远看到宋方准备好了,便立马喊道:“哎呦,肚子疼,肚子疼,救命啊”。
那门口的看守,听到屋内喊得死去活来的,十分不耐烦,吼道:“事咋这么多,烦人”,他便说,便推开房门。
“砰”的一声,宋方把看守砸晕了,看到看守的额头流血了,立马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呼吸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砸的很用力,生怕对方不倒,事情生变,但是还是会有顾虑,怕因此伤人性命,那她定会良心不安。
宋方放下木凳,把看守拖进房间的角落。
这才向随林远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随林远看到她把手上的血迹擦到看守的衣服上,嫌弃的撇了撇嘴角,如此粗俗,如此无礼,回家定要辞了她,免得败坏随家的名声。
天色已暗,东北方隐隐能看到火光,让人看得不真切,估计是随家的人为了混淆局面,以防万一放的火。
宋方按照约定到达约定好的地方与其会面,还未到就隐隐见到约有十几人,她会过头,冲随林远挥了挥手,示意他躲藏起来,自己也找到一棵树,然后掩藏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先等一刻钟,看情形是否有变,小心为上”。
她总不能直白的说,不好意思哦,我眼神不好,看不清是敌是友,所以要眯着眼细细观察一番。
随林远听了这话,赞同的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她。
没想到,这小厮,长得甚是寒碜,行为也甚为粗鄙,头脑却不错。
月光挥洒在大地上,给昏暗的天色带来一点点亮度。
宋方见到他甚是欣赏的样子,有点心虚,随即撇过头,不去看他。
她观察了好一会,没发现什么,正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发现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立马把头缩了回去,随便把随月时的头也按了下去。
很快,一群人离他们越来越近,她缓住呼吸,降低吸气的频率。
一步两步三步,那群人快要来他们的面前。
她正暗中提防,细心观看,冷不丁的手突然被人抓住,把她吓得够呛。
她定了定神,回过头来,发现随月时满脸通红,冒着冷汗,手拼命的抖个不停。
这样下去不行啊,她微微考虑了一下,便反握,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想让他放轻松,不要那么紧张。
“别怕,有我”,宋方望着他,张了张口,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让对方可以看到她的口形。
那一刻,随林远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她眼中的满天星河,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砰砰砰砰”。
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直视其目光,转过头去。
宋方见他莫名其妙转了个方向,无语的撇了撇嘴角,索性不去管他,认真观察局势。
那一群人很快过去了,奔向随府的家丁,脚步声,打斗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宋方见情势不对,心沉了下去,她低下头,轻声道:“情况估计暴露了,必须先撤,吾等须想办法混进其中”。
“为何?此举太过危险了,稍有不慎,便是自寻死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贼人等会必会寻山,要是不混入其中,插翅难飞”
宋方让随林远待在原地等她,她去前方浑水摸鱼,捞两身衣衫回来。
见随月时不情不愿点了头之后,她就抹了一把泥巴到自己脸上,抹均匀之后,又抓了一把泥巴,准备抹在随林远身上。
见他躲了,宋方冷笑一声,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辣手摧花。
不仅抹了泥巴,还抓了抓他整齐的头发,把他的发簪丢了。
“大胆,汝这小厮,见吾落难,便如此欺吾,以下犯”。
随林远整个人气炸了,红着脸,插着手,像个炸毛的小狮子。
宋方白了他一眼,他还没说完,便打断他了,放低音量道:“别BB了,再BB,他们要结束了”。
说完,便飞快闪了出去,借着夜色,混入人群,像鱼儿落入水中一般,很快消失不见了。
“BB?何为BB?”随林远的怒气像个被人戳爆掉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泄了下去。
他不解地想着BB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方趁乱去寨子里的屋子偷了两身衣衫出来,偷完衣衫,她想了想,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弄乱。
这样对方会先注意银子什么的有没有丢失,衣衫不见倒是其次了。
她就这样,一连弄乱了好几个屋子,自己先换好衣衫,才溜回去。
随林远见她安全回来先是一喜,松了一口气。
后见她塞给他一团满是汗臭味的衣衫,立马嫌弃的摆了摆手,拒绝道:“这衣衫又丑又旧,还一股子汗骚味,吾不喜”。
宋方冷笑一声,讽刺道:“众家丁为汝浴血奋战,汝却挑三拣四,不愧乎?”
“吾,吾”,随月时结结巴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他尴尬极了,忍着羞意,从宋方手里拿过衣衫,红着眼,换了下来。
宋方见他换衣衫,立刻转过头去。
直到他换好,这才招呼他,一起混进人群。
可能是队伍本来就杂乱无章,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也可能是经过一夜的混战,大家早就疲惫不堪了,所以他们很顺利的混了进去。
当宋方混进去的时候,发现战局即将结束,情势已经明了。
随府的家丁因为只有十几人,寡不敌众,负隅顽抗甚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被贼匪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大当家胡牛见此情形,开怀大笑,得意道:“汝等既不愿取银子赎人,胆敢混上山,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正好俺们许久没食肉了,兄弟们,取柴火来,烧水煮之”。
众家丁听了这个骇人的消息,大惊失色。有一家丁,听了这个事情,脸色瞬间煞白,尿了。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