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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皇帝的身体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再待下去,扶着来喜站起身来,皇帝低声道 :“退朝。”
      说完,皇帝松开来喜的手,合着身后来喜拉长的语调“退朝——”快步走出了朝堂。

      回到宏懿宫,皇帝连龙袍都来不及换下来,对着来喜道:“宣孙逸斌,让他一刻都不能耽搁,赶紧进宫!”
      “是!”见皇帝表情严肃,来喜也不敢怠慢,他迅速转身连小太监都不吩咐了,要自己出宫去传召。
      然而来喜刚跑出宏懿宫,半路上他被一个灰头土脸的侍卫拦住,“来喜公公!”

      侍卫的身上还有一股焦木味,来喜皱起眉头,“有话快说,咱家奉了陛下的命令,要出宫去叫人的。”
      “公公,耽误公公正事实属不应该,但是烦请公公通传一声,小的有事要禀告陛下,是有关孙逸斌孙大人的!”侍卫说道最后才说出了重点。

      “嗯?”来喜看着侍卫的模样,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孙大人那么了?有事他不自己进宫对陛下说?”
      “孙大人、孙大人已经来不了了。”侍卫摇了摇头,他对着来喜低声道,“公公,孙大人家中失火,人被烧成焦炭了。”
      “什么!”来喜猛地睁大眼睛,他也不敢拖延,拉着侍卫往宏懿宫走,“快些去和我见过陛下。”

      来喜拖着侍卫走进宏懿宫,皇帝见到去而复返的来喜和他身后的侍卫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何事?这人?”
      “陛下。”来喜走到皇帝身边娓娓道来,“奴才奉了您的命令出宫去传唤孙大人,不成想半路遇到这个侍卫。臣见他身上满是焦土,像是从火场跑出来的,怕宫内有宫殿走水便多问了一句。结果没想到不是宫内走水,而是和孙大人有关。”
      “你刚才和我怎么说的,还不快速速禀告陛下。”来喜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出声道。

      “陛下!”侍卫头嗑在地面上,他的身体趴的很低,像是五体投地,因为姿势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也足够清晰,“陛下,小的是京畿军六队的小兵。今日是六队守宫门,往日孙大人都会早早地来宫门口查验,可今日,卯时三刻都过了,孙大人还没来。守卫兵怕出事,便派了小的去往孙大人府上。结果没想到,孙大人府上着了大火!孙大人,死于火场之中!”
      “孙逸斌死了!”皇帝惊讶地失声道。

      “不敢蒙骗陛下!”侍卫语调惶恐,他又往地上爬伏得低了些。
      “果然如此……”皇帝紧紧地闭了下眼睛。
      孙逸斌若是好好地进了宫,皇帝还要有几分犹豫,如今这人直接没了、死了!
      他人是走的一干二净,反倒把他身后的人保护的严严实实。
      孙逸斌是被人安插到皇帝身边的,还是收了诱惑半路背叛;后者还好说,若是前者的话……这孙逸斌可是李成留下来的人,李成干净吗?

      皇帝的脸色越发严峻,他终日打鹰最后被鹰啄了眼。皇帝手攥成拳,狠狠地敲击在桌面上。
      “陛下当心龙体啊!”来喜焦急地出声道。
      皇帝已经听不见耳边有人说什么了,他的耳畔是嘈杂繁密的杂音,搅弄的他脑袋发沉。
      但他还是在想,李成会和什么人有勾连。

      胡氏?胡家克扣抚恤金,李成不想扒了他的皮才怪;呼云昌?若是呼云昌他当初又怎么会容许李成去西边的蛮荒之地;裴氏?裴氏已经无人了。
      不对,还有个裴湛,开了间茶楼一天到晚在他眼前晃。
      裴湛开了茶楼之后,皇帝派孙逸斌差人盯了裴湛一段时间,见他确实没什么别的心思才把人撤回来。
      若孙逸斌一开始就是裴湛的人……

      皇帝没再想下去。
      他先摆摆手让侍卫退下,接着对着来喜道:“你带仵作去孙逸斌府上查探,看看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是。”来喜惯会察言观色,见皇帝脸色很难看,他领了吩咐没有多言语,迅速走出了宏懿宫。
      来喜离开之后,皇帝扬高声音接着喊道:“来人!”

      这次他喊得是门口的侍卫。
      “陛下!”一直在宏懿宫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你带两队人马,去城西裴湛的茶楼,把里面的人统统抓回来!”皇帝冷着声音道。
      “是!”侍卫的声音中气十足,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皇帝又叫住侍卫。
      “陛下还有何吩咐?”侍卫不敢直视皇帝,又弯下了腰。
      皇帝表情有些犹豫,他当初封呼云昌为忠国公,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忠心为国,事实证明呼云昌也确实做到了。
      当日在皇陵面前的迅速地反应,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皇帝屈起手指轻敲着桌面,裴湛只是呼云昌的徒弟。
      亲儿子做的事情一个父亲尚且不仅知晓,更何况一个出门在外的徒弟?

      皇帝就这样说服了自己,他收回话头,不打算让侍卫把呼云昌传进宫中,“无事了。你带队去裴湛的茶楼即可。”
      “奴才领命。”

      随着侍卫的话音落下,一直卧在宏懿宫屋顶的郭胜毫不迟疑,他脚下一点,无声的跃下房顶,快步往宫外跑去。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从皇宫走出,径直走向了城西,围住了一间茶楼。
      这样大的阵仗,不出几息就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呼云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下朝回家有一段时间。他换下朝服,坐在书房里,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但是书没翻几页,呼云昌没什么心思看。
      谢婧婉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后,责令他们不要多言,自己放下修建一半的花枝,带着翎儿快步往呼云昌的书房走去。
      沿途她们路过了呼云烈的院子。

      “少爷呢?”谢婧婉拦住一个丫鬟,出声问道。
      “回夫人、少爷还在演武场。”丫鬟骤然被谢婧婉叫住,面对谢婧婉少见的严肃表情,丫鬟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
      “翎儿,你去演武场一趟,让底下人都管好嘴,谁要是胡说八道,我就把他赶出去。”
      “夫人莫要担忧,奴婢这就去。”翎儿应声,转身往演武场走去。
      谢婧婉也没有了再问丫鬟的话,“你也下去吧。”

      走到呼云昌的书房,书房外连一个小厮都没有。
      谢婧婉停在门口,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脸色看起来好一些,这才推门走进书房。
      “老爷。”谢婧婉走到屋里,呼云昌的表情同她没什么不一样。

      谢婧婉来到呼云昌身边,她伸手拿出呼云昌手心里的书,接着用自己的手握住呼云昌的手。
      呼云昌的手心有些发凉,“也不一定是因为连兴的事情。”谢婧婉出声宽慰,可是她的话语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刚才有人来信说,孙逸斌死了。”呼云昌出声道。

      “什么?”谢婧婉有些惊讶,“怎么死的?”
      “他府上突生大火。”呼云昌说着笑了一声,“我之前还想孙逸斌突然那么跟我说话,是皇上想要试探我什么。如今一看,倒不如说是裴希元念在师徒之情,给我提个醒。”
      “孙逸斌是裴湛的人?”谢婧婉脸上的不可置信更加明显。
      “是啊。”呼云昌闭了闭眼睛,声音肯定。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看到太子身边的侍从,进了裴湛的茶楼吗?”
      随着呼云昌这话说完,也不用他在往细出分析,谢婧婉就串联起来了一切事情。
      “你说京中权贵身边有多少他的人了?”
      “皇帝身边他都能伸进去手,更何况一般权贵。”呼云昌越想越觉得荒唐,“当初是我把朔北的三位老将引荐给他,原本是想让他有些底气。等陛下百年,不至于身无一物,无法亲自为裴家翻案。
      “夫人,我是不是养虎为患了?”

      “老爷。”谢婧婉听着呼云昌失落地语气,有些心疼,“谁能走一步看穿百步。裴湛见到朔北老臣的那天,估计也不会想到他能造成如今局势。”
      “如今陛下大张旗鼓的要拿人,金陵城他是待不下去了。”谢婧婉说完摇了摇头。
      他们倒是都不觉得裴湛会被抓到,他一只手调动起如此云涌,又岂会不给自己留好退路?

      而除了裴湛在金陵城爪牙众多之外,谢婧婉担忧的是另一件事,“老爷,要是裴湛在连兴的事情中推波助澜的话……”
      谢婧婉没把话说完。
      裴湛做的每一件事情目的都格外明确。
      连兴百姓是因为胡文昭的一己私欲才遭了劫难。连兴从遭受灾祸、百姓名不聊生到被逼揭竿而起,这当中龚正坤就算在一手遮天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到金陵?而瞒住了如今又怎么会突然在朝廷爆发?刚巧就是胡家倒台之后。

      呼云昌不愿意相信如今裴湛的模样,可是裴湛却偏偏把孙逸斌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让呼云昌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
      那么如今连兴反了,裴湛会做些什么呢?
      “裴氏遭受冤屈的罪名,倒是让裴湛坐实了。”呼云昌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样的情绪,他只觉得荒唐。

      “裴兄把裴湛交给我,真的是托付错了人!”
      “老爷……”谢婧婉心里酸涩极了。
      呼云昌紧握住了谢婧婉的手,他顿了顿问道:“阿烈呢?”
      “在演武场练功,我让翎儿去告诫下人们管住嘴了。”
      “管住嘴又有什么用?这事还能瞒得住他?”呼云昌摇摇头,“所幸阿烈心里应该有所准备了,只是这种事该如何开口?!”

      造反这种谋逆大罪,裴湛当真不管不顾了吗?

      被皇帝下令捉拿、使忠国公府阴云密布的裴湛,早早从茶楼撤出,离开了金陵城。
      此时裴湛正坐在一辆马车上,喝着金乌茶,往金陵城毗邻的小镇转移。
      裴湛知道连兴反了这件事传到朝廷,过不了多久皇帝就会反应过来拿人,他不想跟皇帝玩什么釜底抽薪,因此早早地金蝉脱了壳。
      茶楼众人分了两批,底下人处理好茶楼里面的细碎物件驾马离开,裴湛坐着马车先行一步。只是马车毕竟不如马匹脚程快,底下人比裴湛走得晚如今想必已经快到地方了。
      而裴湛还在路上。

      “先生,我们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地方了。”驾车的车夫头上戴着斗笠,他声音清亮,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裳。斗笠遮掩住了车夫的大半面孔,只露出了下巴和唇。
      “嗯。”马车里裴湛推开车门,他看着车夫的侧脸,“出了城你还戴着这个做什么?皇帝估计正忙着在金陵城里拿人,怕不是要挨家挨户搜查。而且底下人又没多少认识你的。”
      “小的发现这斗笠戴着还不错。”车夫说着,还是抬手摘下了斗笠,他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
      若是皇帝看到这个人的面容,定会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驾车的人赫然是应当被烧死在府中的孙逸斌!

      “还是先生神机妙算,想出了金蝉脱壳之法”孙逸斌脸上带着笑,他的声音微扬。
      “你的体型也好找替身,金陵城该死的人那么多,替了你的身份倒是便宜了他们。”裴湛的声音很平,带着淡淡的讽刺。
      孙逸斌并不怕宫中的仵作查出死人不是他,因为他们根本查不出来。
      这样想着,孙逸斌侧头看向裴湛,两个人的眼中满是心照不宣。

      京畿军去到裴湛的茶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
      为首的侍卫统领带着一小队兵进了茶楼,但茶楼早已经人去楼空,后院还有刚烧进的纸屑。
      除了一些不值钱的茶叶,茶楼里什么都没剩下。
      统领看着空荡荡的茶楼皱起眉头,他一抬手还是让士兵们上楼搜查,不然就这么回了宫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茶楼也好查,一刻钟的时间京畿军就从上到下的搜了个遍。
      一个士兵从三楼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账本,把账本递给统领,士兵道:“大人,小的在楼上搜到了这个。”
      “账本?”统领接过来翻了翻,他看不懂账本,也不知道这账本上面记录的数字说明了些什么,“指不定是个假账本。”
      话是这么说,统领还是把册子收好。领着一队人马,回皇宫复命了。

      皇帝在上朝的时候就因为北方突发的事端急火攻心,眼前发黑,等他回到宏懿宫安排完事情,皇帝的头更疼了,他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弹。

      来喜带着仵作去往孙逸斌府上,他们到的时候火已经熄了,孙逸斌烧焦的尸体也被抬出来,摆在院子里。
      仵作是验尸的老手,他先掰开焦尸的嘴仔细分辨查看,接着伸手隔着白布去摸骨。
      “这是一个男人尸体,年龄差不多廿六,练过武。嘴里有灰,应当是活着被烧死的,身体没什么挣扎现象应当是自焚于室。”仵作说着顿了顿,“公公,不知那位孙大人身上可有什么用于分辨的标记?如今这尸体烧成这样子,小的也不敢说这到底是不是孙大人。”

      “年岁和练过武都对得上。”来喜说着示意身边的下人掀开白布。
      焦尸身上穿着简单的锦缎衣衫,经历了一场大火已经看不出什么纹路了,来喜想看的也不是衣服的料子,他的目光停在焦尸的腰间,“那个。”
      来喜说着一指,下人立刻会意,他拿了一块白布捡起焦尸腰间上的东西递给来喜,“公公,您看。”

      白布里裹着的是一块翡翠玉佩,玉佩被火烤炙已经不在透亮,反而有些黯淡,但是上面的纹饰还是清晰可见的,是夕颜花。
      这夕颜花玉佩是孙逸斌在皇帝身边当差的第一天皇帝赏赐的,见了这个玉佩已经可以断定眼前尸体的身份。
      “确实是孙大人无误。”来喜收起玉佩点点头,他接着道,“你们先把尸体停在阴凉地,待咱家禀明了身上再做打算。”
      “是。”下人低下头,恭敬地应声。

      从孙逸斌府上离开回到宫里。
      来喜把玉佩递给皇帝,接着让仵作说明验尸的结果。
      仵作三两下把话说完,来喜道:“陛下,可以断定死者就是孙逸斌。”
      “嗯。”皇帝只看了一眼玉佩就收回了目光,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仵作说明完了事项也没有在宏懿宫久留,他对着皇帝行了个礼起身离开。
      “陛下,老奴让人把孙逸斌的尸体抬到阴凉处了。要怎么安置呢?”来喜出声问道。
      “怎么安置?”皇帝唯一抬眼,冷笑一声,“找块凉席卷卷丢乱葬岗去!他还配风光大葬吗。”
      皇帝说着又动了怒,他的额角一突一突的。

      “陛下息怒!”来喜赶紧出声劝慰,“莫要因为这般不中用的人,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
      皇帝缓慢地呼出一口气,他在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刚才说的也是气话,总不至于真的把孙逸斌扔乱葬岗去,“降一级礼制把他安葬了吧。”皇帝道。
      “奴才遵旨。”来喜说着,注意到皇帝越发难看的脸色,他敏锐地察觉到皇帝身子不爽。
      “陛下,您先喝口热茶。老奴这就去传太医。”来喜说着把一盏茶放在皇帝手里,看着皇帝喝下茶他面上的紧张没退散多少。
      皇帝确实此时手脚都在发麻,他用尽极大地力气才稳稳地端起茶盏,他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一阵黑一阵白的。

      “……你。”皇帝张了张嘴,一句话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来喜看出了皇帝的力不从心,他赶紧凑到皇帝耳侧,好让对方不用费力气大声说话,“陛下,您说老奴听着呢。”
      “你叫……太医的时候路上、隐蔽些,不要让人……看见。”皇帝断断续续地才说完话。
      如今湘国外面正乱着,要是皇帝病了的事情传出去,还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
      “是,奴才知道了!”来喜应声,接着快步走小路往太医院去了。

      来喜离开后皇帝也不强撑着力气,他原本想把茶杯放回桌面上,但是他的手臂和手指都不听使唤。
      手臂还未伸出去,手指就一松,“哐当”一声,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皇帝也没有心里管这些,他只想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皇帝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来喜脚程很快,一刻也不敢耽搁,他找到太医院的院判刘太医,说了一句“陛下宣”就赶紧带着人提了药箱往宏懿宫赶去。
      领着太医又走进宏懿宫,一入目就是皇帝闭着眼睛几乎倒在椅子上的模样,脚边还有破碎的茶盏。
      皇帝的胸膛没什么起伏了,像是不再呼吸一般。
      来喜心头一跳,差点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他慌了神,哭一样地叫着皇帝。

      刘太医这种情况毕竟见的多了,他冷静的走上前,捏住皇帝的右手手腕给人把脉,脉搏还在。
      “公公莫慌,陛下只是急火攻心,加上操持政务过于劳累。”刘太医对着来喜道,还有一个原因是皇帝年纪大了,身体支撑不住,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听到太医这么说,来喜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刘太医,那陛下如今?”
      “我施针让陛下醒过来。”说着,刘太医打开药箱取出金针。

      金针扎了皇帝的几个穴位,不多时皇帝就悠悠睁开眼睛。
      “陛下,您醒了!”来喜声音微扬。
      “嗯。”皇帝点点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如今睁开眼睛,手脚没有之前那么麻了。
      “刘太医,朕的身体如何。”皇帝的头还是撕扯一般的疼痛,他不得不抬起手屈起食指,手指骨节抵住额角。

      刘太医把刚才说给来喜的话又说了一遍给皇帝,接着他又补充道:“陛下,您如今应当卧床休息。不应再思虑过重……”
      “刘太医。”皇帝一抬手制止了刘太医的话语,来喜在一旁收拾摔碎的茶杯,皇帝皱起眉头,又松了松,“开药吧。”
      “这……”刘太医眉头微微皱起,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着皇帝不容拒绝的侧脸,刘太医低叹一口气,不得不应声道:“是。”

      京畿军的统领带着账本回宫来到宏懿宫的时候,刘太医刚给皇帝开完药。
      “陛下,臣虽然给您开了调理身子的药,但是还得每日为您施针从旁辅佐……”
      刘太医还说着话,皇帝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太医身上,而是看向刚回宫的统领,“人没抓到?”
      皇帝的语气自然,他见着只有统领一个人回来也没什么意外。

      “是。”统领跪在地上,从怀中拿出账本,“臣带着人去往茶楼的时候,茶楼已经人去楼空。只搜到了一个账本。”
      皇帝听到统领的话,直了直身体,示意来喜把账本接过来。
      刘太医移移步子让出位置,见皇帝的心思已经全然跑去别的地方,他只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言皇帝的病理免得讨嫌,“陛下……”
      “去熬药吧。”皇帝道。
      “是。”

      皇帝翻看着账本,同统领看一眼账本一头雾水不一样,他只看了看就分辨出,这册账本是真的,且裴湛开茶楼的这段时间,茶楼流水一直是亏损的。
      “他是在告诉朕,在金陵城开一间赔本生意的茶楼,他却全然不在乎,一来是此茶楼非彼茶楼,二来他身后有不少银钱支持。”皇帝手指点点纸张,眯起眼睛。
      茶楼人来人往,是无声息探明消息的最好地点。皇帝并不关心裴湛从茶楼里搜罗到了多少情报,他只在意对方身后给予银钱支撑的是谁。
      孙逸斌万万没那么大能耐,李成吗……他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钱的?
      皇帝想了想,他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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