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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次死亡。 ...

  •   我躺在水坑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尸体被奇怪的东西咀嚼。
      那个丑到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玩意儿的东西正啃咬着我的骨头,仿佛在嚼嘎嘣脆的旺旺小小酥。

      我勉强将眼睛转向天空——这对我一个侧躺着等死的人还是稍微有点难度的——却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连本应在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都看不见。

      不过要是这会儿能看见万家灯火,那就说明释放[帐]隔绝普通人的视线的那家伙,也已经叛变了。

      又是“嘎嘣”一声。
      我的腿骨被那只啃噬着我的咒灵咬断了。我的理智仿佛也随着被啃噬而崩断了。

      “你他妈烦不烦?!”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那只咒灵大骂起来,“有本事一口咬断老子喉咙,省得我这会儿还得听你咯嘣嘣地啃我骨头——”

      顺便说一下,我烦这家伙啃我骨头的声音而不是忙着因为疼痛而“啊啊啊”地惨叫的原因,是因为我是无痛症患者。

      我感受不到疼痛。

      也因此,我对自己的受伤程度从来没有准确的认知。
      小时候把腿摔断了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条腿动不了,最后拖着腿回家,才被吓了个半死的老爸送去医院。

      后来因为没有感觉,但总不适应脚上的石膏,后来腿长歪了只能打断重接。

      打断的时候我没让医生打麻药,反正我也没觉得疼……何必再去打麻药费钱。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断了,因为烦人的嘎嘣声没再响起来。

      我不知道这只咒灵又有了什么new idea,在我的目光重新聚焦的时候,我看到它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

      它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影子来。
      它[看到]我了。

      这种[看到]几乎可以算作是诅咒的一种,就好比普通中二病常说的那句“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换句话说,正在被我看也正在看着我的它随时都有可能把我整个儿吃掉,甚至包括我的灵魂、咒力、记忆。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毫不犹豫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无痛症让我对伤势毫无认知,也让我对死亡的恐惧没有普通人那么严重。毕竟无痛症影响下,我重伤也不会有什么感觉,顶多只会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休克,或者胸闷气短或者哪里有点难受。

      但不会疼痛,一点也不会。

      白眼翻累了,我把眼珠子重新转了回来。

      那只咒灵仍然凑在我面前,张着它那张在跑团游戏里很容易让人掉SAN值的嘴傻乎乎的笑。

      “吃掉……嘻嘻嘻……把碗里的饭吃掉……”
      它看着我这样说道。

      我听着它嘟嘟囔囔的话语只觉得好笑。

      一般来说咒灵是不会说话的。它们嘴中飘出的只言片语大多是它们的本质,或者是生前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

      这么说,这咒灵还是个人的时候是个干饭人?这死了变成了咒灵,还成天见儿的在这儿嚷嚷着干饭。

      啧,不愧是干饭人。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是人上人。
      都是社畜,也就为了活下去那一口饱饭。
      我和这只咒灵,谁也别说谁。

      我扯着嘴角嘲讽似的嗤笑了一声。

      我是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毕业生,跟目前咒术界的最强五条悟的母校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是姊妹学校。

      说是这么说,其实也是不得已。

      因为偌大一个日本,就我们这两所学校而已。

      五条悟比我大五届,是他们那一代的传奇,也是脾气古里古怪的代表之一。

      我知道他是因为我堂姐跟他同届,几乎每次京都高专跟东京高专搞[友谊赛],他总是以漫不经心的表情碾压我们学院。

      当时我堂姐臭着一张脸跟我说,那就是个垃圾,但实力确实强到别人难以望其项背。

      “你等着吧。”她当时是这样说的,“他还没达到上限,他那个[无下限]配合着他什么都能看到的[六眼],说白了就是[无上限]。”

      其实我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感触。
      一来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咒言师后裔,还是在京都高专上学的咒言师,跟东京高专除了交流联谊会并没有什么接触,二来他比我大五届,我上高专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

      再者就是,我的术式非常普通,跟禅院家的影子、加茂家的血液和五条家的无下限不同,我的术式作用只是[穿透]而已,而且作用还非常有限,基本只能作用于自身,和与自己有直接接触到东西而已。

      甚至我也不是什么[天与咒缚]。

      但好歹有了[穿透],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因为只要我咒力充足,别人对我的攻击会直接穿过我的身体,而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但注意一个前提——我得咒力充足。
      没有咒力,术式都发动不了,当然也就没有可能再被攻击打穿而不在意。

      而且就算是咒力充足的情况下,也仍然有很多种方式把我从透明状态中逼出来——比如高温、比如强光、比如高频率声波。

      这只咒灵就是凭借铺满了整个领域的腐蚀性液体和拖延战术,将耗尽了咒力的我逼进了角落的台子上。
      随后它开始啃噬着我的腿骨,正如贪婪的野狗啃食骨头。
      如今我们之间最后的一重隔离也因为[对视]而消失,它冲我的脖颈张开了嘴。

      我甚至能够闻见它臭不可闻的嘴里喷出的气息,微微挪动眼球便能够看见它长得奇诡的利齿。

      我要死了。
      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我以前去东京都高等专门学校跟姐妹学校的同级生打架(划掉)友好交流的时候,对方问我如果我在对抗咒灵的时候死了会不会后悔。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了“肯定会”这个答案,随后把他揍了个落花流水。

      啊。虽然我咒力不多术式也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练拳的,身手其实还是相当不错。

      现在再想想那个问题吧。
      我虽然觉得后悔,却心情平静。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就算再怎么后悔,也没有办法回去,更没有办法弥补。

      所谓咒术师,无非是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后悔的一群人。
      他们唯一能够静下心来真正历数自己后悔之事的那天,就是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我的脖子被咬了一大口。
      它应该是咬断了我的气管,我呼吸不上来了,肺部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挤压了个寂寞。

      脑子有点发黑,似乎是缺氧。

      看来我要死了,希望自己不要变成咒灵。
      就算变成了咒灵,也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
      如果真的变成了咒灵,还忘记了自己名字,那就主动去找其他咒术师好了。

      至于这个咒灵——
      妈的你居然敢一口咬断老子喉咙!变成咒灵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总之,目前的情况是我要死了,还死得非常难看,说不定因为咒力充足,再加上我自己本人临死前爆发出来的怨念,很有可能会成为新的咒灵,然后被不知哪个路过的咒术师来祓除。

      但那也是在我死后很久的事情了。

      今日,是我的应死之日。
      这是我混沌的脑子里,唯一清晰而明白的事实。

      随着喉咙血液的流失,我终于陷入了未知的虚无之中。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咒术之前先来一发刀,这样正式写的时候就都是糖了,就比如我写鬼灭前先更了个一、二、三,所以写缝纫专精的时候基本都是小甜饼,写医药专精的时候又附加了充满了玻璃碎片的IF线作为番外,所以医药专精也是小甜饼。
    所以咒术的刀我先放这儿了,这边一万字左右的发刀小短片完结之后,回头给你们写个十几二十万字的小甜饼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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