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度》冰火淼

15、十五 玲珑坊（二）

　　转过身，见到老鸨叉着腰站在离我们大概五米远的地方，笑得极让人不爽。身旁还有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个个面露凶相，看来是来堵我们的。这人真小气，不过就是咱银毛实话实说，居然动用了家伙。回头看看后面也围了五六个壮汉。

　　“有何贵干啊，老鸨小姐？”作为人家的小厮，我们要时时刻刻替主人出头，主人有难要挡在他面前，主人发话我们要充当他的话筒，主人生气我们要充当他的出气筒，我们要干一行爱一行，时时刻刻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这是我最近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所以我这时就站出来说了。
　　哎呀，我说实话，其实是自从知道了银毛会武功，我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反正也闲得无聊，找点事玩玩，眼前这些人，我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我真的不想这么称呼她的，可是又不能说“老鸨先生”，更不能说“老鸨大娘”那样会把她给惹怒的，女人发怒可是很可怕的，所以只能这么叫了，听起来有点别扭，只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在意啊。

　　“别急着走啊，姑娘们还没有好好服侍客官呢。”老鸨笑得天花乱坠的，还一边使眼色让她的手下走近我们。看这阵式我突然明白肯定不是因为我们说了什么话，而是别的原因，而这个罪魁祸首除了我们家魅力大王银毛也就没有别人了。

　　“想要留我们下来也不用叫上这么多人嘛，你要是真想我们留下来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这样劳烦百忙之中的美丽老鸨你我们会不好意思的。”我对老鸨抛了个媚眼，笑着说。

　　老鸨的老脸抖了一下，“我只是想留你们在这住几天。”

　　留我们？果然看上我们银毛了，难道让他留下来接客？这里也有找鸭子的吗？哎，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长得帅是种麻烦，男人长得漂亮更是一种麻烦。

　　“人家看上你了，你说句话吧。”我退居二线，无力地对银毛说。

　　“这么几个人也想留住我？太小看我了吧。”银毛不屑地说。

　　“好耶，那我们大干她一场吧，把她场子给砸了。”现场版武打，我还没有见过耶。上次那几个土匪血腥的一幕自动从脑子里删除。

　　银毛突然摸了摸我的头，邪笑着对我说，“不会吧，人家好像也没有惹到你啊，怎么就想砸人家场子啊。”这么亲昵的举动真让我不适应。

　　“没有啦，我是替你生气啊，像我们银毛这么一大好青年怎么能留在这种地方啊（要留也得留在一个更有前途的地方嘛），老鸨真是瞎了狗眼了。”我拍拍银毛的胸，很阿莎力地说。

　　“那我们就好好的大干一场？”

　　“同意。”我兴奋地说。

　　“喂，你们两个在那嘀咕什么啊，老娘的话你们没听到是不是？我叫你们留下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鸨已经面露凶相了。还是这样的她看起来比较顺眼，至少与她这人相符多了。

　　“我们只是在讨论你是不是该多叫几个人上来，叫这几个蹩脚的，怎么够我们玩啊。”我挑衅地看着老鸨。人家肯定是看银毛细皮嫩肉的好欺负，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通通给我上，把他们留下来。我就不信你们有那能耐。”可能那几个大汉听到我说他们“蹩脚”已经很不爽了，所以一齐冲了上来。

　　“啊……哦……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几个大汉已经横七竖八的趴在地上了，嘴里还在痛苦的呻吟着，面部已经痛苦的扭曲了，手还握着‘那个地方’。

　　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有看仔细呢，一点都不好玩。”我都没有见银毛动手啊，只是见到他笑得很诡异，然后这些人就好像中了毒一样都倒下了。

　　中毒？难道刚才是银毛使了毒？我不解地看了银毛，他只是耸了耸肩。

　　“你们……你们……”老鸨的身子抖了又抖，脸色比她上的粉还要白，然后突然转身蹭噌蹭跑下楼去了，也不管地上痛苦呻吟的这些人，看热闹的姑娘们也如鸟兽散，躲了起来。

　　“走吧，没什么好玩的了。”银毛还是笑得很诡异。

　　我还以为要大干一场的，这么快就结束了，真不刺激。

　　“你是不是对他们使了毒？”我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倒的。

　　“我不过是给他们放了点香料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香料？香料他们会倒？那为什么我们不倒？老鸨跟姑娘们也没有事？” 我记得我之前好像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啊，不可能吃了解药的啊。

　　“这种香料只对男人起作用。他们看起来很痛苦，其实他们现在爽得要死，只是给你们一种假象而已。”银毛愉快的解释，那种表情就好像科研人员研发出来一种新药，能够治好病人一样。

　　“你是说其实他们都很享受这种感觉，可是我们看到的却是他们很痛苦的模样？还有这么神奇的药？叫什么名啊？”难怪他们都在握住那个地方，难道真如银毛说的他们很享受？可是看起来像是痛苦而不是享受啊。

　　“这种药叫“爽身粉”，意思就是让自身很爽，是我自己研制的哦。“银毛孩子气的笑着，看起来有一点自豪。

　　“哈哈，‘爽身粉’？我还痱子粉呢，你以为人家五个月大啊？”太搞笑了，居然会有这种名字的毒药，与现代的婴儿用品同名，估计中毒的人也不会很严重吧。

　　“是啊，不过可惜他们爽不了多久了，一下子他们就会因过度兴奋而死。”银毛仍旧笑得很孩子气，就好像在跟我讨论哪个口味的糖葫芦多好吃一样。

　　“你说什么，你说会死人？这‘爽身粉’也会死人？”不会吧，我只是想玩一下，可不想要人家的命啊。

　　“不错，再过一会，如果再拿不到解药他们就通通见阎王去了，不过也不错了，死前还那么享受。”银毛说得就好像给了他们很大的恩赐一样。

　　“你有病啊！为什么要对他们下那么大的毒手，谁叫你把他们都给杀了？还不快给他们解药。”我大喊起来。

　　“你干嘛突然那么大声，吓了我一跳，我没有解药啊，再说了，谁叫他们惹了我的。“银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没解药？你不是亲自研制的吗？为什么没有解药？他们惹了你，你就把他们给杀了，你……太残忍了。”我真不敢相信，几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再次感觉生命如蝼蚁般渺小。

　　“你说我什么？你说我残忍，如果我不残忍他们就对我残忍，这世界就这样，而且你居然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跟我发火。”银毛瞪大了眼看我，脸色黑得吓人。

　　“无关紧要？他们是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至于把这么多人给杀了吧？他们只不过是听命于人，你又为什么下那么大的毒手，你忍心吗？”没想到自己以为的纯洁的小朋友，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没想到自己处处‘保护’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那么不重视人命，真令我寒心。

　　“不过是几个下人而已，贱命几条。”

　　“你……我也是下人，我的命也是贱命，生杀予夺也是由你是吗？”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银毛当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没想过人家把我当成什么，现在想想突然觉得心寒，也许人家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回事。

　　“我没有这么认为，你又为什么执着地跟我争这个。”银毛无力的说，我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慌乱。慌乱？肯定是看错了。像他这种公子哥，等级观念那么重的人，也许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厮。

　　“我不是在跟你争，我只是在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每个人都有爱他的人，都是由他们的父母生养的。”我再一次感到无力，感觉跟他争吵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像这种不把别人当人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尊重生命，更别说什么叫人人平等、没有尊卑贵贱，在这个时代也许有这种想法的并非银毛一个。

　　感觉天突然阴了，整个人也提不起一精神，就连街上的小贩的叫卖声都觉得很嘈杂，冲得耳膜生疼。“走吧，我不想跟你争这个，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