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8尽头之地(小修)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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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遇见了你。
害怕的东西，开始渐渐改变了。
如果不曾拥有的话，就不会害怕失去，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拒绝了所有，因为害怕被伤害。
然而，这只是他懦弱的表现。
在遇见那个人之后，他清楚的理解到，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样的活着。
有人告诉过他。
能够明白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人，是快乐的。
能够明白这个世界是悲惨的人，是聪明的。
能够同时明白这个世界的美好与悲伤的人，是真正懂得生活的人。
他是聪明的人，可是，却无法快乐。
无法让自己快乐。
那个人，在最黑暗的世界中把自己拉了出来。
那个人，变成了他在黑暗中前进的一盏明灯。
那个人，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不可取代的存在了。
人们都害怕改变，因为，那样的自己是未知的。
人们都害怕黑暗，因为，黑暗中看不清楚里面有着什么。
他害怕什么呢？害怕失去、害怕受伤还有………害怕自己。
他并不了解自己。
他并不知道为了那个人，他会做出什么事。
于是只好放手。
坠入了黑暗的海底下。
轻飘飘的、缓缓的、坠下。
＊
空无一人的街道，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气味。
土红色的砖头砌成的建筑物被淡淡的雾气覆盖，若隐若现的景物。
阿纲已经在这里绕了很久，大致上确定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这条街的范围。
唉，最近已经很习惯会莫名其妙跑到奇怪的地方，所以现在一点惊慌的感觉都没有，他有种感觉，这次的事好像是骸搞出来的，见到他以后一定要好好骂他。
明白再继续漫无目的的乱晃下去会累死，阿纲只好随处找了个台阶坐着。
没过多久，有道身影从雾的那端走来。
一瞬间阿纲以为那是一名少女，等人来到面前，阿纲才认出他是谁。
“嗨，纲君。”
“Giotto！”
金发男人满脸笑容的举起一只手跟阿纲打招呼。
“为、为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种小事就不要计较了，纲君。”Giotto笑眯眯的带过这个问题，“我们都还没有好好聊过呢。”
这是小事吗？阿纲已经被最近的事情弄得丧失判断能力，只好顺着Giotto的话忽略这个问题。
于是Giotto也坐下，黑色的披风在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跟自己如此相似的脸上挂着笑容，阿纲心底觉得有些难过，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赶紧揉揉眼眶，暗自讶异自己的失态。
见状Giotto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阿纲，如同慈祥的长辈。
纲君果然有自己的血统，连看不见但确实在逼近的离别，都感觉到了。
“你………”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阿纲。”
阿纲猛然抬起视线盯着Giotto，却无法看出他的情绪。
金发男人抬起头，视线看向远方。虽然被雾气遮掩，这里却是他记忆中最美的城市，是他生活了多年、跟许多人一起创造回忆的地方。
“你要走了？”阿纲问，眉头死拧。
“是啊，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Giotto的语气很平静，“所以，我该离开了。”
“你并不是来自十年前对吧！”突然，阿纲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Giotto勾起嘴角，并没有否认。
“你有想过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吗？纲君。”
“………”
“我啊，以前常想这件事喔。”Giotto微笑，“人迟早有一天会死去，那么又是为了什么而生存呢？我不断的思考，就算在我的记忆消失的那几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是为了传承下去才活着。
就算总有一天会死去，但是只要曾经存在过，就一定会在世界上留下痕迹。
───彭哥列就是我的证明。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Giotto看着阿纲，用一种清澈干净的单纯眼神，“能够遇见骸君、能够遇见我的伙伴、能够遇见你，纲君。”
相遇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和某人相遇以后，原本的自己就会被改变。
不管是好或坏，和某人的相遇，就算只是擦肩而过，也会有某种改变───在那个属于你们自己的未来，你正是赌上了这个可能。
“如果我从未活过，也就不会遇见你们。”
或许，那样也不会有痛苦煎熬，可是，比起那样的世界，他宁愿选择地狱，比较有意思。
“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Giotto的身体在消失，化成光的粒子，一点一点的随风散去。“我死了，并不代表我会消失，在你心中的‘我’会一直存在，直到你遗忘为止，纲君。”
六道轮回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遗忘。
时间的洪流，掩埋了多少事物，对于骸君而言最痛苦的，就是遗忘。
重要的事物化成了回忆的风沙，在指间流逝，不管你抓的多紧。
“人是逃脱不开轮回的枷锁，就算死亡也是。我会忘记和你们的相遇，然后去遇见在偶然或是刻意下会和我相遇的人，那又是另外一个我了。”
灵魂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事，然后建筑架构起这个世界。
如果没有人类，就不会有‘世界’的概念，生活在白垩纪的恐龙不知道它们被后来的生物称为‘恐龙’，人类是一种文明的记号，未来人类灭绝以后又会有一种新的生物开始研究‘人类’。
“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世界会变成怎样，或许你们有机会可以亲眼见到，不过，我想骸君应该会先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吧。”苦笑了一下，Giotto的脸也开始变淡。
“我很高兴，纲君。”
这么一来，我跟骸君之间的渊源总算有了结束，再也不用束缚住彼此，我们都很清楚，靠太近的话只会造成伤害。
虽然不能说是刺猬，但他们的心却都有着尖锐的刺。
说实在的，他的心情还挺复杂的，不过最多的却还是松了口气的安心。
金发男人笑着说。
阿纲却觉得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想哭却无法哭泣的阿纲被人抱住了，也因此没有看见金发男人有些落寞的微笑。
“你来啦，骸君。”
“真是笨蛋，居然从未来回来，还付出了那种代价。”六道骸看着正在消失的金发男人，心底略过淡淡的情感。
“呵呵，你果然发现了啊。”Giotto并不惊讶自己的是会被骸君发现，毕竟，那是骸君自己做过的事。
改变了过去，动摇了轮回，才会被拖进六道之中，被排除在世界之外。
“虽然一开始有怀疑过，但是从十年前来的那番借口找不到破绽，就暂时相信了你。”阿骸微笑，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双手紧了一紧。
“………原本，在我的计划里，你是不会想起六道轮回的起点。”Giotto叹了口气，不得不感叹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哼，可惜恶魔的诅咒让我想起了一切。”三叉戟对准笑的淡然的金发男人，在那个幻境中，不只是过去而已，连被囚禁在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也被找了出来。
───那一个还拥有人心的自己。
告诉了他，改变过去的代价，
“可是，也来不及了呢。”Giotto说道，他以为已经没有人能够逆转这个既定的结果。
在未来，他亲眼看见十年后的纲君被白兰杀害，他来自这个时空的未来，所以，只有他有机会改变纲君的命运，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并没有想起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消失！”阿纲终于失控的对金发男人大喊。
不该是这样的啊！他明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守护大家的………为什么、为什么！
金发男人面带微笑，眼神却是悲伤的：“纲君，你真的，做得很好喔。”
在很多事情上，你都做得比我好。
跟忘记和平沉浸在阴谋杀戮中的自己，不一样。
为什么在彭哥列首领试炼中出现在阿纲面前的他会是那副模样？那是因为啊，戒指记载了人心，那只是把他内心的模样投射出来而已。
那个冷漠、自私的表情。
“Giotto！”阿纲想要抓住渐渐变淡的身影，却什么都抓不住。
“不要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纲君。”Giotto爱怜的摸了摸阿纲的头，虽然触觉已经消失了，可是，这个动作并不是因为可以接触到对方才做的，他希望能表达自己的感情。
沉默了很久的六道骸突然走上前，抓住已经没有实体的金发男人的衣领，这正是擅长幻术的他才做得到的事，微笑道：“クフフ，你该不会老人痴呆了吧，六道轮回的拥有者是我，你只要乖乖的去轮回就好了，但是，记住一件事───就算你轮回转世，我也会找到你，我会让你亲眼看见我和纲的幸福模样。”像是宣示一样。
六道骸笑了笑，松开手，拉过阿纲霸道的吻了下去。
阿纲紧抓着阿骸的衣服，把脸埋在胸口，好像害怕他也会消失。
“纲，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就算你忘了我，就算，你讨厌我。”阿骸轻轻的耳语。
“我不会忘记的，我也会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骸。”阿纲闷着声说。
所以，不要老是说这么悲伤的话啊，骸。
金发男人的脸上出现短暂的讶异，随即漾开释怀的微笑。
“Giotto你现在，就和他们走吧。”搂着阿纲，阿骸如此说道。
他们身后出现了六道半透明的身影，都是Giotto再熟悉不过的人。
金发男人惊讶的张大双眼。
那些他不可能忘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了耳里。
‘笨蛋Boss搞什么牺牲自己的把戏啊！’
‘就是说，你根本不适合这么煽情的戏！’
‘混蛋！居然比我还出风头！’
‘哎，真亏你还能坚持这么久。’
‘辛苦了，一起去休息吧。’
‘………我们来接您了，Giotto大人。’
这些人………是啊，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心中。Giotto低头，隐约有种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Giotto，我也很高兴，能够和你相遇。”阿纲抬起头，在此刻终于能正视自己的祖先，与自己有着惊人相似脸孔的血缘者。“我不会忘记你的，Giotto。”
如果世界上有奇迹，那么，他们的相遇就是奇迹。
Giotto笑笑，握住朝自己伸来的手，跨步前进。
‘你们，要幸福。’
最后的话语，伴随着耀眼的光辉，Giotto的笑脸消失了。
这个空间也逐渐的解析崩离。
阿纲把脸埋在阿骸胸口，颤抖的抓住阿骸的指尖好像在害怕眼前的男人也会消失。
“骸………你早就知道了吗？Giotto会消失的事。”
阿骸轻轻在心底叹息。纲会很难过的，只要有人消失，不管是基于任何理由、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选择，这个天真过头的男人一定会发自内心的感到难过。
就是这样单纯的心思，才会让自己陷的无法自拔吧！
“不是一开始，我说过了，是在那个恶魔的幻境里，我才想起来的，他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阿纲沉默不语，看样子还会消沉一阵子呢。
骸轻笑，突然轻啄了一下阿纲的嘴，在阿纲讶异的表情下说道：“我的耐心很有限喔，亲爱的纲。”
“咦？”阿纲疑惑的抬起头，对上菠萝不怀好意的笑容。
“所以快点决定彭哥列第十一代的人选吧！”按住下巴思考，“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的纲，现在就去找人吧！”拉起阿纲回到了现实世界。
喂！你也太行动派了吧！阿纲吐槽。怎么只有在这种时候特别有干劲啊！这颗变种菠萝！
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这个即将完全崩坏的幻术空间，在最后一秒，阿骸往回看了一眼，同时笑了。
轮回是永无止尽的。
小花絮：
一回到现实世界，施行斯巴达是教育的小婴儿家庭教师不见踪影，应该是去并盛了，阿纲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放在胸前口袋的物体开始震动。
铃铃铃───
“喂？”阿纲接起。
‘啊！泽田先生啊，你终于接电话了。’
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一平怎么去送个拉面又不见啦？’
“一平………”沉思了一下，随即想起一平打工的地方，难道这次一平又是在外送拉面途中被互换的吗？阿纲冷汗，他已经被川平先生警告过很多次不准再耽误送面的时间了。
‘该不会又来了吧？’
“呃………”瞪着电话，开始想借口。
身后伸来一只手，果断的按掉通话键，挂断电话。
“骸？”
“亲爱的纲，在这种时候接电话会破坏情调喔。”
两人现在的姿势───阿骸欺身压在阿纲身上，两人躺在软绵绵的弹簧床上。
阿骸笑着把手机折成两半，之后开始脱阿纲的衣服。
“喂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阿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不妙。
“来不及了，亲爱的纲。”
一个响指，灯熄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28尽头之地(小修)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