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少年永远热烈》亓季

33、没了我给你

　　送走了他们，梁昭在楼下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上了楼，程乾已经做好饭在等他回来了，梁昭一进门程乾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他看向他轻轻皱起了眉头，梁昭僵硬的问他：“怎么了？”随后一顿，“你是不是闻见我身上的烟味了，在楼下抽了一根，我去换身衣服去。”

　　“没事儿，吃饭吧。”

　　见他什么也不说程乾叫他吃饭，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晚上，梁昭一直在书房忙到很晚，程乾假装去他书房里拿东西，见他在打电话用手指向书架的方向，梁昭对他轻轻点头，对电话里的人说”道：“尽快帮我出手吧，我着急用。”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梁昭皱起眉，“不用你的，你那点儿老婆本，不是还要去见人家父母吗？拿什么见，我这凑凑就差不多了。”

　　程乾等他挂了电话问他：“怎么了？缺钱？”他知道他父母来找他一定是有事儿，现在他这么着急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梁昭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儿，就是家里用钱。”

　　他说的简单，都已经到了卖房子卖车的地步了，他还是不肯跟他说实话，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初他父亲用那种方式逼他，他现在跟他家里的关系也不好一定也是因为那件事儿。

　　‘唉……’程乾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下决定。

　　第二天一早，梁昭请了假没有去上班，早上程乾起来看对方并不想起，只是轻轻亲了亲正在装睡的人的额头：“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

　　等程乾走了，他起床先去了小时候父母经常带他去的公园，那里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繁荣了，只是有几个早晨晨练的老人。

　　他坐在公园的凉亭里看着远处的草地，心里想着当初是不是就是在这儿捡到的他，他又这心里嘲笑自己：‘梁昭啊梁昭，你矫情什么？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

　　他又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什么，是张三还是王四，还是什么张狗剩，王二柱。

　　算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想起程乾早上那个轻轻的吻，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算了，跟这件事做个了结吧，就当是换一个自由的以后吧。

　　事情解决的还算顺利，梁昭把自己手头所有能拿出来换钱的都拿出来了，房子他也托人在卖了，最近也在着手准备搬家的事儿。

　　程乾知道他要搬家这件事儿没多说什么，对他说先搬到楼下吧，搬完东西的那个下午，程乾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他，“这是我这几年攒的，之前在我妈那儿一部分，我也让她都打给我了。”

　　“我……”梁昭还想要说什么，被程乾打断：“几年前我就没能跟你站在一起面对，这次，给我个机会？”

　　梁昭自己所有能变现的东西都折算成了钱也还差二十万，没办法他动了程乾给他的那张卡，令他吃惊的是卡上的余额够买两个他了。

　　他把钱都存好后，晚上把那张卡还给程乾，“这张卡里我用了二十万，已经够了。”

　　“够了你就留着吧，这是我工资卡，交给你了。”

　　“那好，我的卡里虽然没钱，可每月的工资还会到账的。”

　　最后程乾还是没收回去，那张卡就给跟梁昭的工资卡一起被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

　　梁昭跟梁母约在了银行附近的甜品店，他很早去了，跟他们订了一个蛋糕，没错，今天是梁母的生日，就当他再对这个妈妈尽最后一份心吧。

　　他到了不久梁妈妈就到了，“这是我全部的钱了，你拿好，回去给他一张，另外那一张你拿着应急。”这已经是他最后能为她们做的了。

　　说完他起身要离开，梁妈妈支支吾吾的叫他：“阳阳……”

　　“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吗？”梁昭转身问她。

　　梁妈妈想起捡到他的那一天晚上，他们远远的看着有个人影从树丛里跑出来，等他们走近一看草丛里有个包裹，包裹里有动静，起初他们以为是被人扔的流浪猫，谁知道打开一开是个小孩儿，还是个男孩儿。

　　那时候生育政策不开放，最多也就只能生一个男孩儿，他们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小孩儿就想着先收养了他，他们把孩子送到派出所，最后检查孩子也没有任何问题，那个公园的监控正好坏了一个，只能看见出去的，看不见进去的。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对方有意遮挡，他们连是男是女都没看出来。

　　当时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除了那件包被什么也没有，算了，就给孩子留个念想吧，“嗯，是。”

　　“谢谢。”梁昭转身快步离开了，不知怎么，他有种以后不会再见面的预感。

　　今天是周末，程乾还在外面的车里等他，事情的大概在来之前他已经跟程乾说过了，当时在车上，程乾一度要停下车不让他去了，只是他说：“不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还能不能好好的在你面前都不一定呢。”

　　梁昭已经释怀了才跟程乾和盘托出的，他还有未来好几十年的时间，钱这种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挣，身边人失而复得可要好好珍惜，毕竟他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呢。

　　路上，程乾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像个暮年的老人一般，不像梁昭见到他的那年那边中气十足。

　　“程乾，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吧。”

　　“您知道我的条件。”程乾回国以后给他打过电话，如果他不能接受，那就当这个儿子一辈子不娶吧，现在他爸妈也离婚了，他回家不是刻意去见他都一定能见到。

　　“一起回。”对面的人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元旦回去。”程乾说出了具体时间。

　　看他挂了电话，梁昭问他：

　　“你这么逼你爸，不好吧？”

　　“我妈你马上就能见到了，不一块儿解决了他。”他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带梁昭回家看他妈是程乾刚才在车上等梁昭临时决定的。

　　下午到H市，后天早上回。

　　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带梁昭回去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让他高兴一些，他没有家了，他就给他一个，让他永远都不会觉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