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四的风花雪月》文琮

1、陈小四的风花雪月

　　感情就像熬粥，需要慢火慢焙。很曼妙很复杂，感情就是这样，不变的是感情，改变的是感情世界中陪伴的人们。爱情尤其这样，年轻的人总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如何去感受。等到那稍纵即逝的火花泯灭的一瞬才想起曾经的美好，只是这样的美好中开始掺杂着彼此的无奈，爱情有时跟责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爱情并不一定要有完美的结局，有些爱情正因为残酷才成为经典，就像罗密欧与茱丽叶，假如两个人最后也能步入婚姻的殿堂，那么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故事也就不能称其为爱情中的经典。
　　当青春的岁月所剩无几，我已不再年轻，不再孩子气，当我开始懂得爱情的真谛，我学会了用心去体会，有些感情已经远去，故事中的主人公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但我还是学会了用心去对待自己的感情，用心努力的去争取，或许在别人眼中我不该被祝福，但是既然爱了，就要勇敢的去追寻，一味的诺如与逃避并不能换来爱情的真谛。爱情的字典里没有礼让，假如感情都可以用让的，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是真心的？用简陋的文字记录生命中的点滴，或许周围的世界无法理解故事中的主人公，但是感情的世界本来就是各有千秋，没有必要赢得所有人的认同不是吗？
　　————————陈小四
　　陈小四的风花雪月
　　我是一个叛逆的女孩，我的字典里没有“屈服”两个字，对家人，对朋友，对恋人都一样，我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我就是我，我的爱属于你，但我并不属于你，我有我自己的生活，生活的权利，生活的方式。你无权干预，我也没有必要为你改变。我说过女人应该适当花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没有对比，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更合适的男人。我讨厌这个世界的专一，一对一的感情世界没有丝毫的竞争，没有丝毫的担心，仿佛整个世界早已把这两个人都已经遗忘，这样子的两个人到底有没有人格魅力，我们无从获知。所以适当的花心，适当的暧昧，并不一定就是爱情的绊脚石，它只是从一个侧面说明我选择的恋人并不逊。所以留些暧昧的关系在身边，或许恋爱中的人才会更执着，更懂得珍惜。当你爱上一个人，不要对他讲，“我不会死心直到你穿起白纱步入婚姻的殿堂，那么我会含泪离开并且在心里默默地为你祈祷”。爱情的世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要以为婚姻是最后的句点，结婚还可以离婚嘛，只要喜欢就该讲出来，就该去争取，这个世界小三的地位并不可耻，它的存在只是要某些感情归于正位，让这个世界更和睦一点。
　　我的世界中出现过太多的男人，形形色色，有的并不了解，只是萍水相逢，那个男人或许只是觉得眼前的女人秀色可餐，可以饱食一顿，所以便跟在身后当牛做马。中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子，我并不认识他们，我只是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圈内，可是不经意间的闪过，还是会让有些男人开始惦记，于是我就会收到他们接二连三的情书，里面到底写些什么我并不去理会，我不会感动于他们文字的酣畅淋漓，相反我讨厌这样子的人，因为他们并不懂得责任两个字。但是当我长大受过伤害了，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单纯，我变了，我开始接受这些男人，反正无聊也是无聊，索性大家一起玩玩打发时间。
　　现在的我依旧是一个人生活，虽然旻昊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但是我们并不生活在一个城市，他是军官，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而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那份成功，功成名就，我有了自己的事业，业绩不错，声誉不错，总之前途一片光明。还有我从小就梦想得到的酒吧、咖啡厅、速食店，我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子的我们并没有太多相逢的时间，大学毕业那年，他曾要我去他生活的那个城市，可是在北方长的我并不喜欢南方的那种氤氲，我喜欢冬天凛冽的风，老舍笔下的雪，所以那年我并没有为了他放弃我的梦想，我留在了北方，而且也没有如他希望的那样继续深造，而是选择了自立门户，自主创业。我不喜欢把男朋友拴在身边，像是给自己安装了一台高清摄像机，没有任何隐私，没有任何个人空间，像是把自己卖给了他。分隔两地，我不会去干涉他的任何事情，只要他觉得是对的，我也从来不会去反对，至于他每天跟什么样子的人混在一起，有没有跟女人鬼混我也不闻不问，当然了，我不计较他的，他也就没有权利来过问我的。既然选择了相守就该彼此信任不是吗？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们出卖自己，红杏出墙，但是清醒后只要回来了就好了。旻昊是个很忠贞的人，对待恋人就像对待他所热爱的军队一样，我完全没有必要去担心。我们这样相爱了快8年了，在我20岁那年，最迷茫的时候，他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在我世界中陪伴了8年的男人突然离去了。说好了30岁之前我不会结婚，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催我，或许他以为我手上戴着他送的戒指我就是他的了吧。马上就到30岁了，本以为我们可以从此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大家都忘了，童话故事结局里面“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下去”王子和公主并不会幸福。我们也一样。
　　打开电脑，发现有新邮件。
　　“燕（这是他对我的叫法，只有他这样子喊我，他总说我是他生命中的燕子，一年四季总有分来的时候也总有飞走的时候。不可能把我永远留在身边，因为我身上长满了羽毛，所以我们的命运中注定了离别、然后再重逢。），我要结婚了。希望你可以参加我的婚礼，不管曾经我做错过什么，我都希望得到你的谅解。这些年一直不敢联系，并不是因为不想联系，只是害怕自己还会爱着你，忘不掉你，时常向高凡问起你的情况，他说你现在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对不起。
　　——————张哲”
　　张哲就是我心里不能提及的那个陪我8年的男人。曾经我以为自己从来没有爱上过他，不管有没有我都这样子告诉自己。他离开的时候我恨过他，我心里很痛，但是我不会讲出来，我依旧用尖酸的话数落他，我不想要他觉得这个世界离了他，地球就要失去地心引力了。我不接受他的道歉，我也不去胡搅蛮缠，因为这两种方式都是让敌人可以自己由自在活下去的借口。可是这一刻再也无法掩饰心里的痛，虽然我也该对旻昊负责任，可是这一刻我似乎已经站在红杏出墙的高楼大厦上面一样，道德的约束离我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我想说如果要你背叛，你可以做到的对不对？你用8年的时光并没有做到的不是吗？8年前你可以不对我负起责任，现在也一样可以不是吗？你曾经说过你会为我做任何事以获得我的原谅，这是你唯一可以为我做的。”这样子的话在我嘴里说出来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么多年总习惯了在最需要的时候找寻他的存在，不联系的日子里与其说是彼此忘记倒不如说是要这种需要的欲望越来越浓。说实话这一刻我并不敢确定这个我曾经熟悉的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我还是那个女人，我不知道。
　　很快，邮箱里又有了他新的回信。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张哲”
　　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这8年我们彼此都没有换掉原来的号码，虽然我们从一个城市奔波到另一个城市，但是那年我们约定在一起的那个号码是我们彼此的留念。这些年虽然不联系，也不曾拨打那个曾经的号码，但是在心灵深处总给自己一种希冀希望有一天电话想起的那一瞬间可以听到那曾经熟悉的声音。
　　很快，电话响了，接通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没有了曾经那种纨绔子弟，吊儿郎当，这个长我两岁的男人已经散发出成熟男人该有的气息了。
　　“还好吗？”张哲问我。
　　“不好。”我很干脆。
　　“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们都长大了，不要再跟孩子一样。你也有旻昊了不是吗？我不会做伤害旻昊的事情。”张哲很无奈的乞求。旻昊、张哲还有高凡都是发小，从来都是死党。他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当年我跟旻昊走到一起的时候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向他们坦白的。
　　“我不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说会永远照顾我的不是吗？还记得那个晚上你紧紧的抱着我跟我承诺永远吗？”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对他讲过，男欢女爱是彼此的权利，□□只是恋爱的结晶，是恋爱的双方想要确定彼此的必须过程。
　　良久，电话保持沉默。或许这个曾经熟悉的男人正在用力回忆8年的那些夜晚吧。我不讲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委屈，抱着电话哭起来。张哲受不了我的眼泪，我们曾经分分合合，但是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掉眼泪他就六神无主，乖乖的当了我的俘虏。检验这个男人是否还爱着我很简单，只要他还肯为我擦拭脸颊的泪滴就表明他还爱着我不是吗？
　　“燕，不要这样，不要，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可以。都是我不对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伤心，不该扔下你一个人，燕，我承认我并没有忘记你，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依旧是你，燕，我也想回到过去，可是现在的我们还可以吗？”张哲的声音里开始呜咽，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流眼泪，他的妈妈离开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自从遇到我这个恶魔，他变成了有泪的天使。
　　看吧，这个男人招了吧。“能不能回到过去，这是留给我的答案吗？要是我说可以就真的可以吗？我真的爱他吗啊？他还是8年前的那个他吗？”我的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疑问，可是我不讲出来，我不要把我的不确定来影响他的本能选择。
　　“不要问我，答案应该由你给出不是吗？8年前你不辞而别留我一个人，你要我等待，我等了，可是结果呢？结果是你在离开之后不久就将另一个女人拥入怀抱。在我痛苦迷茫的时候，你却早已花天酒地，现在要你为你8年前所犯的错弥补有那么难吗？你想要为现在的女人负责，那8年陪你一起走过生命最低谷的女人不是更应该得到爱吗？”我丝毫没有妥协，我也并没有想过为我说的话负责。这个男人伤我那么深，他让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真爱。我曾经信奉的柏拉图式的爱恋在我心中荡然无存。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女人的第一次就该跟自己白头偕老的人。所以在他离开之后，我不敢答应任何男孩子，我怕有一天他们会发现我不再是个单纯的女孩。渐渐的我才明白，男人床上说的话根本就不能成为考究的证据，所以每个人并不需要为了将来的那个人而去保持忠贞，只要喜欢随时都可以让欲望释放。
　　“我想见你，地址告我。”8年来张哲第一次向我询问地址。8年了，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时快时慢，转眼间我们已经彼此沉默了8年的时光。8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我不确定他是怎样，但是我已经变了，不再是8年前那个单纯无邪的女孩，现在的我是一个看破世间百态的犀利的女人。
　　我没有把现在的地址告诉他，想要找寻过去就该去那些保留我们记忆的地方。大学校园某些角落会为我保留曾经他来过我世界的影子。
　　“老地方，大学后面那个速食店。我在那里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已经好久没有回去过那个城市了，那个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地方。
　　“好，我现在就赶去那边。见面再聊。”电话挂断了，心里却没有些许的轻松，或许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一刻心情很差，“他会为我放弃那个女人也不定，可是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当年我们一起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分手的日子里才会想起他的好，可是真的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又总是在吵，他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不是吗？现在的我们可以聊得一定超级没营养吧。这么多年我们过着绝然不同的生活，相交过的两条平行线只会越走越远。我们之间或许真的不可能了吧？可是我现在又在做些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搞的这样子恶毒吗？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想要再次得到他不是吗？难道我还是对当年他的离开不能释怀吗？我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我在心里给自己留了一大串的疑问号，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当年没有得到的肯定答案。
　　不可以现在告诉旻昊，这不是所谓的红杏出墙，就当我去见一下多年都不曾联系的旧情人好了。我知道旻昊会跟我一样的敏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讲实话的好。
　　“旻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很浪费我生命耶。”打电话给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在忙些什么要我等这么久。
　　“对不起，刚在洗澡啦，怎么了？”旻昊对我的胡搅蛮缠很无奈。
　　“没事，我只是想说我有老同学要结婚了，所以我要过去他那边。跟您老人家交代一下不然又以为我给您带绿帽子了。”我貌似有点心虚，说话的时候明显的言不由衷。
　　“呵呵，我哪有？我没有那么小气好不好？对啦，张哲要结婚了，所以我过几天要回去一趟，你一定要陪我。都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你了。还有张哲结婚我们要送什么啊？”他完全都没有意识到我们正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张哲要结婚了啊••••••”我真的紧张到不行，我并没有那么恶毒，做亏心事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你不知道吗？他有问过你的联系方式了呀。还说要亲自告诉你，怎么还没有吗？”旻昊似乎觉察出什么。
　　“奥，•••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吧。还没有来得及吧，送什么好呢，我也不清楚耶，想想再说吧。”我哪有什么好送的，我现在想到的最好的大礼就是要这个当年背叛我的男人什么都得不到，想要结婚做他的春秋美梦去吧。
　　“也对，应该在准备很忙所以没来得及吧。那也好，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那你要去多久啊，不要耽误了张哲的婚礼啊。”
　　“知道了，亲亲，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马上就要出发了，大概明后天就回来了。不要像我妈好不好，把你的不放心全放肚子里，我会怎样去的就会怎样回来，绝对不会带个孩子回来的，爱你，拜了。”匆忙挂掉电话，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受到道德的谴责。
　　我翻出八年前我们一起穿过的情侣装，好弱。可是还是决定要穿，这应该是拿住一个背叛男人的杀手锏，让他以为眼前的女人还记着他。
　　我一路狂飙，过往的车辆装点了暗淡的星空，像是天空闪烁的群星。或许车上坐的也是跟我一样的有着哀怨的女人，想要用力去得到些什么却要自己同样承受着痛苦。扑面而来的风中夹杂着些许的凉意，夏末秋初的天气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季节，那时候的自己总喜欢在有风的日子里骑着单车到田野里去呼吸新鲜空气，想要将自己一起融化到这鸟语花香的世界。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总喜欢躺在草地上，看蓝蓝的天空，想象自己就是《恋空》里面的女主角，任凭灿烂的阳光洒在脸上，自己像是闪烁着的公主。
　　第二天很早我就到了那个城市，渐渐的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就要升起了，想起那年我跟张哲站在山顶一起等日出的场景“虽然是初夏，山顶依旧是刺骨的冷，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他躺在我怀里取暖，曾经我以为那就是最幸福的场面。我们在山顶海誓山盟从此再也不会分开，在那里我们一起种下我们的祈愿。”
　　六年了，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这个城市变了样子，像是祖国母亲的命运一样一天比一天漂亮了。当年那些不堪入眼的公车也已经焕然一新，坑坑洼洼的路面也早已一马平川。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这个城市似乎又离人类的文明跨进了一步。再次踏入校园，迎面飘来的书香曾经是我最讨厌的，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亲切。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老师在讲桌旁挥洒知识的能量，他那些谆谆教诲毫无保留的献给了自己的学生。当然了还会有像我一样不爱学习的学生做着没营养的事情。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像我一样为当初的愚昧无知后悔吧。
　　走在校园里，看着那些在篮球场上拼搏的孩子，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当年那个爱运动的自己像是已经消失掉了，我有半年没有进过健身房了吧。
　　还有曾经收留我的寝室，这个时间应该也有像我当年一样的小学妹趴在电脑上面挥霍青春吧。想起当年，晚上最不想走出这片公寓，因为晚上这里是属于热恋中的男女的。每个晚上这里总会上演经典版的琼瑶剧，说着言不由衷的缠绵的话语，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像是今天一别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相遇了。这样子的场面对我就像是瘟疫一样所以我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也绝不睁眼去看的。
　　学校后面那家速食店依旧干净如昔，大大的落地窗，温馨的环境，热情的服务，可口的饭菜。我想找当年我跟张哲一起吃饭的那张桌子，可是已经有人了。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曾经熟悉的眼神。是他，张哲，他已经在等我了。
　　“好久不见。”他起身对我讲。
　　“好久不见，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衣服，你还留着，衣服•••••••”他好象真的感动了，看着被自己辜负的女人还穿着当年的衣服，所有的男人都会心软吧。
　　我不做任何回答。我很快的买来一桌丰盛的饭菜，都是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吃的。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毕竟是我一开始用意不轨的。我只管埋头吃饭，不去理会对面那个早已心乱如麻完全不知所措的男人。我们一起在校园里游荡，当年我们去过的地方是我的目标。我们坐在看台上，我把他当年爱喝的红茶递给他，“还记得当年你在这里向我炫耀你是个调酒师吗？”我示意他再一次。
　　好奇怪，他没有接瓶子，却直接握起了我的手。心脏像是坏掉，不知道为何频率加速，像是疾驰而过的跑车，想要带我进入一个加速度的世界。我突然抽手转身离开。他紧追其后。那片草坪这个季节现在开始凋零，当年我们曾一起躺在那里畅想未来，有他有我的未来。我很恣意的躺下，他就在我旁边拿深情的眼神望着我，那种缠绵中带着些许的伤痛，想要挽回又像是无能为力。我说过了我并没有那么恶毒，所以看着他那样子的眼神我也会心痛。突然，他俯身吻我，温柔的双唇跟当年一样，想要把他的爱传达给我身上每一个细胞。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用力的推开他，突然想起旻昊觉得自己好差劲。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旻昊，还是张哲，我像是一个失去平衡的不倒翁，在二选一的世界里面挣扎并痛苦着。
　　我们开车去了那个山脚，只是现在我再也没有爬上它去的勇气。这座山已经被我翻越过太多遍了，跟不同的人，有着不用的快乐，但是结果都一样，那就是站在山顶俯视整个城市，像是战场上胜利的士兵，又像是世界的征服者，那种胜利的快感一直是我当年奋斗的勇气。
　　再次相逢的我们，像是来自从未谋面的城市，整个空气像是被凝固一样冷得要命。或许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有当年的伤痛，都不知道怎样去抚平当年的伤疤，或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新身份的彼此。任何语言在感情的世界里都是乏味的，在绚丽的语言都不能诠释心中最真诚的感觉。那种淋漓尽致的爱更是不能用笨拙的言语所能表露的。
　　很晚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当年我们一起住过的宾馆，在这里我们一起度过了属于我们两个的唯一的一晚。这个时候突然好害怕，我不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双人间”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这几个字。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像是以此捍卫自己的忠贞，也在逼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作出决定。“这个随便的男人或许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认了吧，我应该回到旻昊身边不是吗？对，旻昊是爱我的，回到旻昊身边现在就去告诉他我要离开了，祝福他从此幸福就好了。对，就到这里就好了，8年前未启封的答案，即使保存得再好，8年后再启封也失去了他本有的风味。再好吃的东西过了保质期就该扔掉的不是吗？”我在心里迅速做出了逃避的想法。
　　“张哲，那•••”
　　“燕，进来吧，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我的房间在隔壁，有事喊我。”他打断我的话，或许他早已看出我的忧虑了吧。看着他转身出去的背影，我竟然有种想要拥抱的冲动。
　　洗刷完了，躺在大大的床上，只是少了当年那个爱我的男人。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终于起身想去外面看月亮。门开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只犹豫的悬在半空的手，是张哲，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站很久了吧。我们就站在房间的窗前看月亮，夜色很美，静谧安逸，想要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幸福的光晕里面。推开窗，迎面的风吹乱我的头发。他伸手帮我抚平凌乱的头发，那只温柔的手突然僵硬在那里，在我抬头看他的那一瞬，突然紧紧地将我拥入怀抱——那个曾经带给我温馨快乐的舒适的港湾。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混沌了，时间戛然而止，光阴的箭把我们带回到当年那个热恋的年代。他低头吻我，从额头到脸颊，到双唇，然后••••••紧接着他的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我们似乎都已失去了自我，荷尔蒙还是多巴胺开始起作用了，我们如胶似漆的爱恋让我们忘记了现在的身份。再后来，他抱我上床，像8年前一样，他像是一条饿了好久的野狼让我喘不过气来。他的爱还是那样炙热，想要我融化在他的身子里。那一刻我就像是一个犯贱的女人尽情的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激情。8年了，我从来没有跟旻昊这样过，因为害怕再次受到伤害，所以跟旻昊总是保持着恋人间不该有的那种隔阂。如果这一刻我问他还爱不爱我，我想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可是梦醒之后，我们又会怎样呢？好马吃了回头草还是当作是游戏，游戏结束了我们都不在是马戏团里的小丑，都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面？我不知道，但是我决定享受这次激情的盛宴，在这里曾经受过伤痛，所以在哪里失去就该从哪里重新拥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个男人应该也在用尽自己的全力吧。他的脸颊浸满汗渍，力不从心的脸上却依旧写满兴奋与激情。可是•••••他的电话响了。他索性不去理会，可是电话一遍一遍打来，女人敏感的第六感告诉我一定是她，那个女人。我将他推开。他四肢平摊在床上喘着粗气然后看着我，想要确定这个不可能的梦。他那双温柔的双手伸向我，8年前的那些晚上他也是这样子让我折服在他的温柔下面。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我递给他。
　　“这么晚不睡干吗”他貌似生气的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心疼。
　　那边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听到张哲的回答。
　　“什么，现在是早上七点了？这么快？”天哪，都不晓得自己再说下去就要穿帮了吗？
　　•••••••
　　“没有，昨晚睡太晚了，我跟老朋友一起玩太晚了。”他一定也没有讲实话，对于一份不确定的感情他跟我一样并没有赌上全部的赌注。
　　很快，他挂掉了电话。我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拽入怀中。那种□□的接触让我不得不想起当年的样子。我们的第一次，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把自己交给对方，想要将生命从此都刻画上对方的样子。那样单纯的年代我完全沉浸在他编织的童话里，从来没有想过童话中的王子或者公主会狠心的离去，剩下一个人不知道怎样面对以后的人生。
　　再也受不了，我拼命挣脱跑去冲凉，想要浇醒这个沉睡的自己。要不是他，我想这样就好了，就此别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去当他的准新郎，我依旧过属于我的日子。
　　“我要回去了，你也有你想要过的生活了吧。就这样，像当年那样再次背叛我们的昨晚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我丢下话，想要收拾东西离开。
　　游戏结束了，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回归本位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子的人，我不是，当年离开你我也后悔过。”他突然大喊。
　　我也不甘示弱，背叛的人都可以大声讲出自己的想法，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当年是他自己要离开又不是我把他推开的。
　　“你凶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冲我凶？当年是你先背叛约定离开的又不是我？难道我要你再像当年那样对我吗？你出国前是怎样对我讲的？叫我无论如何都要等你回来，你说你会永远对我负责的。你说过你会永远都照顾我的。可是结果呢，我用□□出卖的，都比不上彤彤（他现在的未婚妻）的一句话，她一句话讲我不好，要你去她身边你就把我出卖了。我没有你讲得那么大方，从心底真心真意的为你祈福。16年前是你执意要我走进你的生活，要我成为你一厢情愿的牺牲品，我做到了，投入了，可是结果呢，把我变成一个傻瓜，一个出卖自己的傻瓜。那些年，我全心全意的为你付出着，总是在你背后默默的支持者你的决定，我什么时候跟你喊过累喊过痛，你仔细想想那么多年都是我一直在背后照顾着你，你什么时候回头看过伤痕累累的我，你从来都不会去在意我心里的想法，总是自以为是的将你的想法嫁接到我的身上，你从来都不会给我机会要我解释。你的自以为是就是当年我们会分手的罪魁祸首。为了你，我跟所有喜欢我的男孩都闹得很僵，我说我不会为了他们而让你伤心，总是将他们的关心拒之千里之外，可是你呢，总是把那么暧昧的关系留在身边。最经典的是，你还会带着那些所谓的暧昧跟我一起玩，你说你们只是朋友，可是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到最后你离开的理由说成是我不支持你的事业，你他妈的跟谁扯淡呢？我不支持你的事业，那你当年决定出国的时候我怎么不跟你鬼哭狼嚎，我为什么还要给你狂补外语？你又有什么时候支持过我呢？我外婆离开的时候你有安慰过我吗？当年我做的决定你有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说我你会相信我？你没有，你从来没有，向来都是我在照顾着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你的生活喜好，你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你。”我像是爆发的洪水，把这么多年来埋在心里的话一涌而出。憋在心里太久早就已经没掉了，过期的东西应该会有更大的杀伤力吧。让这个男人遍体鳞伤曾经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就是这样子的女人，爱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都给他，不爱的时候就一定也要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等到我从那个泼妇中苏醒，眼前的男人早已把我抱在怀里，他的泪水滴在我的头发上，颈上。
　　“给我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这一次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一定不会放手，假如一定要离开我也会看你先走。旻昊那边我会去讲。我现在就跟彤彤解除婚约。”他很认真的样子让我害怕。
　　我不做任何回答。他没有打电话给彤彤，跟当年一样也是传简讯给那个可怜的女人。这就是在背后讲人坏话的报应吧。我应该窃喜才对，可是心里并不轻松。紧接着他的电话响了，可是他没有接。他应该害怕听到彤彤的哭声吧。那种歇斯底里的哭声我似乎可以体会得到，一个即将站在教堂接受祝福的准新娘却被自己的未婚夫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宣布死亡，那种从高处突然坠落谷底的痛应该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吧。她拿什么去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张哲到底有没有为那个女人在想啊？这个男人不是变得比以前更狠心了吗？总有一天他应该会用更残酷的方式对待下一个女人吧？假如彤彤跟我一样，那样子他应该还会去伤害另一个女人吧,而如果我答应了我就变成了下一个不是吗？
　　我还是决定要走，公司有事要忙，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并不确定我的选择，我害怕。他本想挽留，但是我对他讲“这样对我并不公平。等到你确定离开他的时候再来找我吧。”那个女人可以乘虚而入做起小三，但是我做不出来那种龌龊的事。
　　等回到家，发现家里好温馨，凌乱的东西被收放的井井有条，桌上插满了玫瑰花，冰箱里摆放了我爱吃的东西，整个空气中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笼罩着。
　　突然我的双眼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好熟悉的双手，是他---阿诺。阿诺是我们公司的客户，韩国人，高高的个子，英俊的脸，最重要的是他完全符合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标准----冷酷的外表下藏着的那颗细腻的心总在为我考虑。从小我就喜欢这样子的男孩子，那张冷酷到极致的英俊的脸从小就是我最想得到的。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他总是跟我保持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空闲的时间里我们总是在一起聊好多好多，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我可以好几个月见不到旻昊都不会有丝毫的寂寞。但是我们从没有做过任何超出朋友界限的事情，那种禁忌是我们之间横亘的楚河汉界，因为担心失去，所以大家都不去戳破，这样就可以一直装傻下去，也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要我去冲个澡，放松一下，自己则下厨做我爱吃的菜，他的厨房功夫很高，总会把我吃的心情特HIGH。等我把自己收拾好了，就可以享受这顿集视觉与味觉一起的盛宴了。我如龙卷风一般把所有饭菜一扫而光。他则在一旁狂笑，像是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黑猩猩。
　　“小四，我要回国了”。他突然冒出来的话把我愣住了，我被他的话吓到了差点被噎住。
　　“小心一点”，他乘一碗汤给我。
　　“为什么？这边不习惯吗？不是说还要多呆一段时间吗？”我想我的眼神里一定透漏着缠绵与不舍吧。
　　“你知道的，这几年我一直拖着，可是这次不能再拖了，爸爸病了要我回家相亲成亲；我想说我在这边应该也没希望了所以就答应他的要求了”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什么我并不能完全理会，是要我挽留还是要我安慰，我不知道。
　　于是，我们之间沉默了。没有交集的朋友很孤单，我们已经在交点的位置停留了太久，彼此熟悉了对方的味道，也习惯了那个位置有那样子的一个人，想到突然要离开，或许是永远离开，心情自然没有那么轻松。而我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什么时候走？”
　　“后天下午的飞机。”他很淡定，没有让我感觉丝毫的不舍与留恋，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只是不想要我更难为情？
　　“今晚我有朋友开PARTY，陪我好吗？”像是离别前的最后一次，我点头答应了。
　　“那好，你先休息会，我过会来接你。”
　　“不要，留下来陪我好吗？”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不想放他走。
　　他没有推脱，点头露出邪恶的笑容。他躺在沙发上，扔给我一套衣服。等我从房间出来的那一瞬我才发现我跟他穿起了情侣装。我不解得走到他面前想要问个清楚，可是不由分说的他直接把我抱住，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那每秒一千频的心跳，我记忆中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动听的旋律了。我们出门，他执意要牵我的手，我没有拒绝。那个晚上他跟朋友介绍说我是他的女人，我没有反驳他。在朋友面前给男人留面子是要这个男人爱上你的第一原则。我做到了，所以总有些男人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整个晚上他都跟我黏在一起，不说话只是喝酒，想要宣泄什么，又像是压抑什么。有些漂亮的女生投来的爱慕的眼光都被他不屑的眼神扼杀掉了，耍酷的男人总是这样，不是不想调情，只是冷酷是让他们更有魅力的绝命手段。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或许阿诺当时就是不屑一顾。当有些男人对我投来贪婪的眼光的时候，阿诺拽着我要离开。他好象在不爽什么，一路狂飙直到他的家。他是抱着我进去的，也没有问我要不要上去就自作主张了。
　　他的脸紧紧地向我靠近，我明显的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的头发贴到我的脸颊，紧接着是他的双唇。我没有拒绝，先前握紧的双手开始在他身上不安分起来。他像发情的野兽，没有了之前的温柔，恶魔的本性开始显现，我像是他要俘虏的小动物，而我确实是，我没有拒绝他的无礼。他的爱跟张哲的完全不同，淋漓尽致，全心全意，理所应当。从朋友到情人我们等太久了，不是不懂，只是我们装不懂太久了。假如他不会离开或许现在的我们依旧保持着朋友之间的距离。他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也没有任何的承诺，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想我宣泄着压抑很久的爱。我躺在他怀里，也不去乞求要他不要走，给不了承诺的挽留是对他最大的牵绊不是吗？
　　那晚我们究竟做了些什么我并不记得了，酒精的作用并没有完全褪去。第二天很早我就收到旻昊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阿诺还没有醒过来我就离开了。
　　一见面，旻昊就紧紧地抱着我：“亲爱的，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一身酒气？”他的质问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让我感觉好是愧疚。
　　“那个，有个外国朋友要回国了，昨晚大家帮他送别来着，喝多了，在那里睡过去了。你那么早打电话说你过来了所以我就急忙赶回啦。”我撒娇的语气让他有点心疼我昨晚没有好好休息的这个谎言。
　　“那让我亲一个当作补偿好不？”
　　“不要”我用手挡住，“我还没洗刷呢”
　　再后来我们躺在沙发上。我问他有没有想好买什么给张哲。他却告诉我说张哲的婚礼好像出了点问题。
　　“怎么回事？”我没有想到张哲这么快就把这个丧尽天良的决定公布于世了。
　　“他说他爱上别人了•••••”旻昊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又怕我会受伤所以在极力隐瞒。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面对旻昊，我真的不能那么心安理得的站在摇摇欲坠的边缘。这八年来，他从来没有要求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我们甚至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关系。因为我对他讲过，我在张哲那里受过的伤害我不想再重蹈覆辙。除非有一天我们结婚了我们才可以，我并不是想要保持忠贞，我只是不想要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你还爱他吗？”他终于说出口，这个口直心快的男人只是想要在我这里找到最后的答案。但是我知道不管最后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
　　我的世界很矛盾，一个因为我而放弃婚姻的人，另一个是一直等待我八年的人，这个抉择是要用责任与良心来衡量的。或许张哲是罪有应得，当年背叛我让我在家人朋友面前很是尴尬，现在又这么轻易的回头，这样的男人应该不是负责的人吧？至于旻昊，八年来一直不离不弃，不管什么时候总是陪在我身边，虽然分隔两地，但是他的关怀并没有因为空间的横亘而与世隔绝过。可是他我又了解多少呢？遇到困难挫折总是躲在我怀里寻求温暖的男人会是陪伴我的终身伴侣吗？我可以允许自己离婚再婚，可是我的妈妈是个崇尚爱情的人，她是绝对不允许我走上这条路，可是等到真的在一起的时候不合适我要怎么办？
　　“不爱”我很肯定的告诉旻昊。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他迫不及待的眼神透露出对爱的忠诚与坚定。我不知道怎样去回答。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张哲来了，紧接着阿诺也来了。更要命的是阿诺手里拿着我昨晚不小心弄掉的戒指，就是旻昊送我的那枚。天哪，一定要当着所有的人要我背叛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定要我这样难堪还要去伤害所有的人？我该怎么办？我拿焦虑不安的眼神看着阿诺，我不晓得他会讲出怎样的话。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即使阿诺全盘托出我也不会去为自己辩解，我不要出卖昨晚上的自己。
　　“这位阿诺，我的韩国朋友。旻昊，我男朋友。张哲，我的初恋。”导火线被我引爆，它将会以一小时上千迈的速度将整个战火迅速点燃，我似乎已经隐约闻到了被战火烧焦的味道。三个男人似乎瞬间清楚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该承担的责任，于是一场王子争夺公主的战争达到了白热化，一场没有硝烟的血雨腥风正在我们心里蔓延，为了爱情，我们都有权利去争取、去捍卫自己的幸福。
　　“韩国朋友？那么昨晚你是跟他一起的了？”看到眼前这个潇洒英俊的大男孩，再白目的人应该也会感觉到危机吧。旻昊的眼睛里充斥着什么，让我看不清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他的眼光中充满着犀利，像是在质问一个犯过错的孩子，那种恶狠狠地凶神恶煞我从来都没有在旻昊这里领略过。
　　“是，我之前讲过了，阿诺要回国了，所以帮他送行而已啊。”我拽着旻昊的衣角，那种乞求他不要再追问的眼神望着他。那种眼神里面有我们8年来彼此相守的坚定，8年来我们的一个坚定的眼神是我们彼此信守的约定。
　　旻昊点头，我知道他一定还有很多疑问，只是看我的眼神，习惯了彼此尊重所以不再发问。当我再抬头看阿诺的时候，他那忧郁的眼神告诉我我刚才的搪塞明显伤害到这个要强的男人了。或许没有这一幕，昨晚会成为我们之间谈判的契机，或许他会为了这个美好的回忆选择为我留下来；即使走到最后真的没有结果，可是我们还是会在心底保留这份美好的记忆。可是，现在没有那么简单了。阿诺诡异的笑容里夹杂了我们幸福的赌注。
　　“陈小四，你有没有搞错啊，初恋情人跟现任男朋友见面，还要我这个暗恋的人一起，你是想吃烤白薯了吗？”阿诺把脸凑过来，耍贫的跟我讲这些。
　　“阿诺，你不要乱讲啦。我跟张哲没什么啦，他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啦，你不要胡搅蛮缠，赶紧回去上班了。”在这样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将阿诺推开，是在逃避还是想保护他，我也分不清。
　　“旻昊，你不要听阿诺瞎讲了，他平常就这样子，老是臭贫。”我依旧拽着旻昊的衣角，使劲的逗他。
　　“好，今晚老地方我等你。”阿诺恶狠狠地扔下这样一句甩头就走。在阿诺跟旻昊、张哲擦身而过的那一瞬，我看到了炙热的火花，听到了火花炙烤皮肤的哧哧声。好在，旻昊他俩没有上去拽着阿诺问个清楚。
　　曾经这两个人在我心里都是友谊至上的人，他们都把彼此看的比女人更重要，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是他们的一贯原则。可是眼下这两个人丝毫都没有任何妥协。
　　“燕，我已经跟彤彤正式解除婚约了。回到••••••”张哲开口讲话。
　　“不要说了，我们不可能。”我没有让张哲把话讲完，完整的对白会让旻昊在这场无辜的战役中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即使我最后不会选择旻昊，我也会记得这个八年来一直陪着我的人。
　　“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她说不要，她不想。张哲，我还拿你当最好的兄弟，至于你那晚讲的话我不会追究，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你知道这8年来小四好不容易一步一步走过来，我们将要开始的幸福你也该祝福我们不是吗？”只比张哲大几天的旻昊，看起来却比张哲成熟理智好多。他可以这样子原谅女朋友跟好朋友的暂时出轨，只要结果是满意的，过程中的那点错误是可以用满意的笑容所掩盖的。他那强有力的手打在张哲的肩膀，真诚的眼睛中流露出满心的诚意，他一定在等待张哲从这场错误中清醒过来，追求完美的他一定也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从这场战场中安全退让。
　　“回到彤彤身边吧。不要再犯当年那样的错误，我想彤彤会原谅你的。”我没有商量的语气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我的话像把利剑，沾满鲜血，正在宣判他的死亡。
　　“我不要，我不要，前天晚上你不是还要我离开彤彤吗？那个晚上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你爱旻昊吗？那个时候你有在为旻昊着想吗？为什么，为什么还带我去那些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为什么要我重新爱上你？为什么？”他哭了，呜咽中夹杂着愤怒，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被吓到了。
　　“你在说什么？小四不是这样子的人！我不想跟你闹僵。”旻昊一直拳头抡到张哲面前却没有砸下去，他一定在眷恋这个从小玩大的好兄弟。
　　“我没有乱讲，不信你问她。”
　　再次与旻昊的眼神相遇，我开始躲闪。曾经我站在出轨的边缘，做着对不起旻昊的事，同时也在破坏着另一个女人的幸福。可是我说过了，并不是我这样狠毒，只是他们一步一步逼我走上这条道路的，就像现在一样。我没有错，害我失去幸福的是他们，我当年承受的就该要这些人来补偿。女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我只是问他可不可以离开，我又没有叫他做到。
　　“你在跟我叫唤什么？是你自己不坚定的好不好？我有叫你回到我身边吗？我只是帮你想清楚到底有没有那么爱那个女人？是你自己自作多情的好不好？在我得不到幸福之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做到呢？我是恶毒，可是那也是你们当年一手造成的，我才是受害者，你们谁都没有权利回头怪我。”
　　“那你那晚为什么还要跟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做以前的事情•••••••”好你个张哲，一定要全盘托出吗？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旻昊歇斯底里的喊声就像是8级地震，绝对不逊于16颗原子弹的杀伤力。
　　既然做到了这一步，怎样做大家都不可能继续了，那就让我把一切都埋没吧，包括你——恶毒的张哲，只是可怜了无辜的旻昊。
　　“我们做了什么？你问你的好兄弟啊。我说过不可以了，只不过是某些人像是喝了鸡血，说什么反抗的女人才有激情，说我变了，都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样变得。”我像个伶牙俐齿的泼妇，凶神恶煞的眼神想要把张哲逼到死角，想要破坏我幸福的人就一定不会得到幸福，我不会那么软弱。在我的挑拨下，一场战争真的开始了。旻昊的拳头终于抡了下去。一个在军队受过很好训练的男人，一个从中学就喜欢打架的男人，为了争夺一个早已背叛的女人的心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角逐。而我，就是那个该死的战利品，而且是个有感情有思想的战利品。我多想自己就是两国交兵的时候想要夺取的那块领地，或者是两个孩子约定好的某个玩偶，不论最后落入谁的手中，都不会有感情，都不会感到伤心。两个人不知道纠缠了多久，他们气喘吁吁的趴在地板上。是真的累了，累了，8年了，或许早就该做个了结了。我就是最后那个刽子手，这一刀下去到底要谁的脑袋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光阴的长河里，想要颠覆一个世界的命运，有时并不需要太久，他只需要时钟轻轻划过的一格。我不敢看他们，只是帮他们擦拭彼此刻画的伤口。
　　再后来，门铃响了。是高凡。他一定是来救援的吧。我们也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吧。是八年还是十年我都已经记不得了。
　　“高凡？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这里？”再次相逢，我已经很淡然了，当年那种怦怦跳的感觉快要完全泯灭了。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着躺着的那两个人，他的唇触动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开口，或许跟我一样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吧。我们这群人，常年分隔，这样子凑一起的场面曾经是我们多么梦想的，可是现在的气氛冷到让人发抖，再怎么寒暄的开场白都会遭人冷场吧。
　　静谧的寂寥被我的简讯声划破了冰冷的空气。
　　“是该做个决定的时候了。我决定明天最早一班飞机离开，在那之前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好吗？”阿诺，该死的家伙，一定要我这样吗？心里的天平开始摇晃，刚刚宣判了张哲的死亡，可是现在二选一的抉择丝毫没有那么容易。想要背叛，可是我怕看到旻昊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是那样一个执着的人，万一••••我不敢想。其实更担心的应该是害怕看到高凡责备的眼光吧。这么多年来，总有一个位置在心里为高凡保留着，说不清是喜欢还是好感。虽然现在的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他也已经成家，可是我还在期盼些什么呢？阿诺，在这个孤寂的城市里，这是唯一可以陪伴我的灵魂。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总有不尽的欢声笑语，在我工作失利的时候总有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帮我规划新的人生。“感情可以培养”这句话应该没差吧。跟旻昊虽然是男女朋友，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跟阿诺在一起打发时间，累了可以借他肩膀依靠，高兴了可以跟他撒娇，或许在内心深处我们早就把彼此当作是人生中的伴侣了吧？现在放他走，依他的个性一定不会再回来了，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的假设，更不可能允许我后悔，我不可能先知道结局，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回头看剧情，偶像剧里的爱情童话并不会在我的世界里上演，我该现实一点。
　　想要逃脱，也一定要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让这些臭男人永远记住我的好，总不希望多少年之后听人讲起我是一个坏女人吧。
　　“我说”我胆怯的声音想要给所有的人一个期待了很久的答案，就像是产房外焦急等待的爸爸，他们三个那种迫切的眼神，让我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我该是他们都想要的那种答案吗？“我想说，你们两个不要为了我搞那么僵，我还是很怀念当年我们一起上学的样子。那时候的我们总有那么多快乐，可是现在•••我不想你们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样子，就像当年那样，你们不也是最讨厌为了女人而出卖兄弟的人吗？现在的你们表现很差耶，天下的好女人那么多，又何必呢？倒是你们，这样子我会很难堪，不管我做出了什么样子的决定我都不可能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我对张哲没有什么好愧疚的，我们交往的日子里我并没有亏欠你，我还是那句话，当年是你离开我先投入别人的怀抱，不是我。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不能释怀的就是当年你离开的理由，你所谓的责任，对另一个女人的责任，你说那个女人为了你把自己的男朋友甩掉了，可是我呢？你对我的责任呢？我为你做了什么？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连同那些对我好心好意的男孩子。今天你所承受的只是你当年背叛的代价，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要说有，那也是之前我对你的恨，以及从此之后你对我的恨；对于旻昊，我很抱歉，等我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给你一个想要的结果。我们的感情单纯的像是孩子之间的过家家，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只要我说不要，你从来都不会强迫我，或许现在你会后悔当初不该那么纵容我，现在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抛弃被你玩过的女人。”旻昊像要替自己辩解，辩解不是那样子的。“不要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并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我也相信假若没有今天的事情，我们也会在众人的祝福下白头偕老。可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在我们的一念之间搞砸了，在你眼里那个单纯善良的我已经不存在了，眼前的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了吧？为了想要一个人头破血流不惜用尽各种手段的人就是我，我就是这样子一个人，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我承认我爱你，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会一直爱下去，可是，我却失去了面对你生活的勇气，我不要那个龌龊的自己留在你的生活里。即使你现在原谅了我，我们可能会结婚，然后生活。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厌倦这种柴米油盐的生活，你总是那么软弱，总是在我这里找寻爱的依靠，让我帮你度过所有的坎坷；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累，我也有好多的无奈，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办法讲给你听听，每次当我想跟你讲这些的时候，你总是在向我倾诉，听到那些我还能跟你讲什么呢？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军人，那么容易喊累，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得到安慰呢？”这应该是我的真心话吧，我的泪水像是这个城市突降的暴雨，把四个人都淹没在这场纠纷之中，没有所谓的赢家，所有的人都是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旻昊没有讲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像是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只是现在的我们已经站在分别的站台，列车开动的瞬间，我们拥有的只是曾经的回忆：
　　“旻昊，我想找个男朋友。”8年前的某个晚上我跟旻昊聊天的时候讲了这样的话，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把张哲忘记了吧。从很早开始，旻昊总喜欢把他的事情讲给我听，我们每晚都聊天到很晚，有一种叫做好感的种子在我们心里开始生根发芽。
　　“是吗？让我看看。哥帮你把把关。”
　　“只是那个人可不可以是你？”
　　沉默了好久的他似乎很兴奋。
　　“真的吗？不会又是拿老哥开心吧？”就那样我们开始交往，从担心没法向张哲他们坦白，到现在，一步一步我们都熬过来了。分隔两地的我们总在为中国的通讯事业和交通事业做着卓越的贡献。一有空闲，我就回过去他那边陪他，看他做饭，听他讲话，晚上躺在一间房子里。只是害怕受伤的我，没有打破爱的最低界限。我们的爱单纯的像是白开水，没有味道，却是那样的让人需要。
　　我没有再眷恋他的怀抱，这个曾经让我留恋的港湾。径直走回房间收拾行李，我要让阿诺看到我的诚意。房门敲响的那一瞬间，我正拿着高凡的相片，唯一一张，是8年前他用彩信传给我的。
　　“怎么还保留着？”他很意外。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头。
　　“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好吗？我结婚的时候，因为一直没有办法联系到你，所以••••”
　　“我听旻昊说过了，只是因为当时心情很乱，所以没有参加。”
　　“真的决定要离开了吗？”
　　“是。”
　　“连我这个朋友都不要了吗？”
　　“高凡，当年你做决定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我在八年前决定跟旻昊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决定不要你了。”
　　“这么多年来，你都不肯跟我联系，我什么事情都要问旻昊，就是你不要我的表现吗？”
　　“是，我不想再要自己有任何的期待，我等待太久了，每一次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到头来受伤的还是我。
　　“我没有要伤害你，当年你那样一声不响的失去联系，我想问原因，可是我找不到你••••••”
　　既然决定了离开，抛开旻昊，抛来张哲，8年前就已经决定把高凡丢下，现在的我只是单纯的重复一下当年的立场，相信我不会在这些理由的世界里再次爱上他。
　　“你知道我跟张哲从来都是这样子的，分分合合，可是太多的时候我都不会拿他当男朋友的，因为从高三那年开始我心里就装不下他了。”我跟张哲不在同一所高中念书，所以他拜托高凡来照顾我，高凡成绩很差，而我则是优秀班级的尖子生。“还记得吗？你站在我们的教室外要我帮你补习功课，一天，两天，一直到高考前，每个中午我们总在教室里一起复习功课。每一次我都心跳好快，每一次见到你我都会腿发软，我就是那样子喜欢上你。你总跟张哲说是因为他的原因我对你那么照顾，其实你自己很清楚，不是那样子的，我只是很单纯的想把我的心意传达给你。我就是我，跟张哲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圣诞节我会送精致的玻璃杯给你，做白痴女生才会做的傻事，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我想要跟你有个一生一世的未来。那个冬天，你总在很晚的时候传信息给我，问你在干吗，你总是在说想我；每个清晨我总会早早的喊你起床，黎明尚未破晓的清晨，每次经过你寝室的门总有一种很期待的感觉，或许下一个瞬间你会从里面露出你那张冷酷到死的脸。周末的午后，我们在街上邂逅，你也会陪我到广场的草地上坐坐，晒着太阳，聊着梦想。我就是那样义无反顾的爱上你。可是，你那曾经受过伤的心门并没有真正的为我打开过。大学后的我们都选择了不同的城市，我以为我会从此忘记你，可是做不到。那个时候尽管我还是张哲的女朋友，但是我心里却填满你的样子。或许张哲就是受够了我的心不在焉，所以才最终决定离开的吧。大一那年冬天，我们在回家的公车上相遇，你告诉我你要离开学校自己创业了。除夕的晚上你还跟我讲你的生活。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总会要我回家找你，我不会去你就生气；可是真的等到我回去的时候，你有总是一张冷到要死的脸，我凭什么，我大老远过来就是要看你耍酷的吗？你总是爱吃张哲的醋，说我去他那边玩都不去找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原因？跟你讲电话你也是要死不活，满嘴的脏话。当我一心一意想要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你却总是把我拒之千里之外，等到我刚想要忘却的时候，你却意外地跳出来再次搅乱我的生活。每次都是一样，就像是一个大魔咒，让我永远都跳不出来。在你后来有了女朋友的时候你都不会跟我讲，你还是那样暧昧的语气跟我讲话，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会怎么想？这是在给我留下幻想的空间吗？我还会有希望吗？我保留着你传给我的每一条信息，还有这张唯一的照片。为了你，我丢掉了我爱喝的绿茶，配合你的喜好，总是到超市去买你爱喝的红茶；你不喜欢我戴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那些年我总朴素的像个村姑。你喜欢穿运动装，留短发的我，那些年我就一直那么过来的。可是结果呢，结果又是什么？你心底的温柔从不属于我，你的心里从来没有为我保留属于我该有的位置，这样子的感情本来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不是吗？现在要我留下，是要你先离婚，还是要我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我的眼泪积聚了好几年，终于在多年以后的今天一次性决提，滔滔不绝的喷涌而出，想要淹没那群可恨的人们以及那个本就错误的世界。
　　“当年我是爱你的，只是不想伤害到张哲。我一直都拿张哲当作生命中的兄弟，我不会为了任何理由去伤害他。所以总是逃避。再后来，看到张哲离开，跟了彤彤，你知道的，彤彤的前男友跟我们都是好兄弟，当我问张哲的时候，他告诉我喜欢这种事情也不能因为是朋友就该隐瞒下去。我知道他是变了，可是他说的也有道理。当我想要回头去给你弥补的时候，旻昊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我知道旻昊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他是一个嘴特笨的人，这种肉麻的话他讲不出来。所以喜欢归喜欢，要不是当初你爱上他，或许他一辈子都会那样默默的爱着你。之所以不跟你讲，是因为还希望自己还会有一点希冀吧。可是打那之后我就失去了你的任何联系方式，想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只能问旻昊，然后张哲再来问我。我们就是这么笨的人，为了所谓的义气却在伤害着最真诚的心。等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神圣，弄得自己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曾经爱过这就够了，这个答案折磨我太久。高凡，给我个拥抱好吗？”
　　他点头，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肩膀好宽大，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他的衣服上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充满着爱的味道。他的呼吸好深沉，心跳有点快，他的臂膀好有力量，抱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抬头看他，脸上的泪珠坠落下来。他掏出手帕帮我擦拭。那条手帕？不是高考的时候我送他的吗？他还留着，这么多年来，他还留着，手帕已经被他洗的泛白，却还保存得那样完整无损。好想把这一刻刻画在脑海中，像是对当年那个逃避的我们一个肯定的安慰。梦醒了，我们还要天各一方，南辕北辙，他有他的家，我也会有我的幸福不是吗？
　　不知道是真的可以原谅还是什么，那晚我们决定喝个痛快，彼此敞开心扉，就像当年一样。不知道喝了多久，张哲突然问我“燕，你到底爱过几个男人啊？”
　　这个问题好难，就像对张哲，我一直到现在都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我只是习惯了他围着我转的日子，总是心安理得的认为他就要为我活着，就要对我好，就要爱我。至于我对他所谓的爱，只是在他背叛我之后我强加给自己的。因为那时候他的突然离去，让我的生活很被动，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离开，只是单纯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会输给另一个爱他的女人。
　　至于对高凡，虽然爱过，或许依然爱着，但是不能讲给他们听。本来就很糟的场面，我不想雪上加霜。这份爱埋在我心里那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们。张哲只是知道高三那年我喜欢上一个同学，可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高凡。
　　阿诺••••
　　旻昊••••
　　对，还有一个---古小米。他是来我爸公司应聘的一个大学毕业生，长得很像演员林申。冷酷的外表，冷的发烫的幽默，但是超级无敌细腻的心思。我们算是一见钟情吧。那年我刚升入高中，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他那张俊俏的脸所吸引。我向来只对比我年长的男孩子才感冒，总觉得同龄的男孩发育都比较晚，都太弱。他每晚都会在校门口接我回家，总会跟我买各种各样的零食。当然，这个男孩，也为了我去喝本不喜欢的绿茶，只因为我喜欢。为了我，他总是工作迟到，时常请假开小差。刚刚步入社会的他并没有那么雄厚的经济实力供我挥霍，爱面子的他却总不好意思跟我讲。我在家大小姐习惯了，所以见到什么，只要喜欢就买。男人总是要面子的，哪有男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掏腰包呢？他也一样，实在经济不好的时候，他就去偷去抢，终于有一天，为了所谓的爱情搭上了自己的前程。想想这个男人应该是最爱我的吧。可是在我有一次去监狱看他的时候，他却这样子对我讲“不要跟任何男人交往，总有一天我会出去，不会让你们有任何结果的。等我十年，十年后我一定去找你。”真TMD笑死人了，自己都进去了，前途未卜，还想给我承诺什么？恋爱是两个人的自由，爱的时候我可以等你，不爱的时候，一秒钟，姑奶奶都不想见到你。要我等你，美的你的大鼻涕泡。
　　至于那些男人，像是星辰、念海•••••好多我都不记得名字了。那些只是用来玩的异性朋友吧，大家在一起除了喝酒聊天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了。只有这几个才是心里真正爱过的吧。兜了这样一大圈，才回到了爱情本来的终点，好累，不过，总算是回来了，再累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
　　再后来，酒杯里出现了阿诺，向我笑，向我挥手，再后来，我的世界开始混沌，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我醉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昨晚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觉得头好疼。来不及梳妆打扮就往阿诺住的地方赶。好奇怪，阿诺家气氛好诡异，像是有什么计划正在实施。隔着墙壁，我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声音“阿诺，你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从此关心她，爱护她，直到永远吗？”
　　“是，我愿意。”
　　“那小姐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我想答案就在门外。”是阿诺的声音。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的爱哪里还用得着语言的诠释。我想我们在祝福声中，从此会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吧。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