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I重案调查》是烟非烟

44、第四十四章 感情中的多余人（3）

　　张涛似乎是第一次来警察局的询问室，明显比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紧张了起来，甚至可以用坐立不安来形容。他手中拿着一杯水，却一直没有喝一口，看着对面的吴羡和时一，咽了几次唾沫，才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问“警察同志，你们叫我来到底要问什么？”
　　“宁欢……”时一看一眼张涛说“认识吗？”
　　张涛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比刚才更干了，于是喝了一口水，才开口说“见过几次，不熟。”
　　“不熟？”吴羡将几张照片摆在了张涛面前，“这是宁欢小区的监控，你平均每个星期要去宁欢家三次，还真挺不熟的。”
　　“不是的……”张涛想要否认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于是闭上了嘴。
　　吴羡的表情严厉了起来，“再问你一遍，你和宁欢是什么关系。”
　　“是……情人。”
　　“保持这种关系多久了？”
　　张涛低下头，有些羞愧的说“两年。”
　　“从你老婆怀孕开始？”
　　张涛点点头。
　　吴羡和时一对视一眼，在外面看监控的众人也同样对视一样。
　　时一重新开口“你们两现在是什么关系？”
　　张涛抬头看一眼时一，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宁欢就是个神经病，我们两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我有老婆了，我也说了我们就是玩玩，可谁知道她当真了，天天吵着让我离婚，不离婚就要搬来和我一起住。我肯定不能同意了，结果她就跑到公司的楼顶威胁我让我离婚，不然她就跳楼。我好不容易才甩了她，我可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了。”
　　“你们分手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张涛说。
　　吴羡点点头“监控显示，你这一个月确实没有去找过宁欢。”
　　“谁敢去找她啊，我可不想跟这种神经病再见面了。”
　　“在公司呢？总会见到吧。”
　　张涛不知所措的舔了舔嘴唇，说“在公司真不是我能控制的，她非要来找我……”
　　“你们在分手后还说过什么，或者说，你有没有给过她什么承诺，比如以后会离婚的，又或者是再等等之类的话。”时一看着张涛问道。
　　张涛仔细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过，有一次我被她说烦了，我就说以后再说。”张涛疑惑的看着时一问“这句话有问题吗？”
　　时一认真说道“在一般人看来，这句话不过是一句敷衍，但是对于宁欢这样的人来说，这句话却是一句承诺，她认为你的这句话说明了你有可能会离婚，有可能会跟她在一起。”
　　张涛有些震惊的看着时一，不敢相信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
　　时一再次问道“你说完这句话后她是不是没有再来找过你？”
　　张涛拼命点头，“对，之后就没来过，就是偶尔会在我办公室放一些咖啡或者饼干之类的东西。”
　　“因为她在等你离婚，等你跟她在一起。”
　　“我没想过离婚。”
　　“你想没想过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宁欢来说，那句话就是你的承诺。”
　　张涛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宁欢没有等到你的承诺，她开始意识到你说的那句话只是敷衍，又或者，他觉得你是在离婚的过程中受到了阻碍，而唯一的阻碍就是你的妻子。”
　　“所以她……”张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张大嘴巴。
　　“她在帮你解决阻碍。”
　　张涛的双手覆盖在脸上，痛苦，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看着监控的方少禹说“这算不算是张涛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陈遇无奈的摇摇头“不管是不是，张涛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的。”
　　就那样安静的过了很长时间，张涛将双手放下，两人能清晰的看出张涛的双眼红红的，布满了血丝，他再次哑着嗓子问“宁欢现在在哪儿？”
　　“我们正在找她。”时一说，“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
　　“我可能知道她在哪儿。”

　　中午的墓园非常的安静，可那股阴冷却好像并不会被正午的阳光驱散，依旧冰冷的让人颤抖。宁欢站在其中一个墓碑前，站了许久都不曾动弹。
　　吴羡和孟舟两人从两边走向宁欢，最后在宁欢旁边停下，看向宁欢一直看着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名中年女性，名字是张萍，也就是宁欢的母亲。
　　三个人就这样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然后宁欢转身看了看两人，问道“要带我回警局吗？”

　　即便是坐在审讯室里，宁欢的嘴角依然带着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又有些冰冷，不像是人类会露出的笑容，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的活人的脸上。
　　“你们想问什么？”宁欢在说话的时候也同样保持着那个笑容。
　　时一将一个戒指盒放在了宁欢面前。
　　宁欢看着戒指收起了笑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在你家里找到的，你自己买的。”
　　宁欢笑了，“我不能买戒指吗。”
　　“当然可以，但我们问过卖戒指的店员，她说你买戒指时候说是要结婚的。”
　　“是啊。”
　　“跟谁结婚。”
　　宁欢好像陷入美好回忆一般说“张涛。”
　　“张涛不会跟你结婚的。”
　　“你胡说。”宁欢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恐怖起来，怒吼着对时一说“他会跟我结婚的，他只能跟我结婚。”
　　“他已经结婚了，他有老婆。”
　　“老婆？”宁欢尖锐的笑了起来“张涛早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怀孕了，张涛早和她离婚了。”
　　“张涛告诉你的？”
　　“我了解张涛，他想什么我都知道，他不喜欢许敏敏，他喜欢的人是我，他早想和许敏敏离婚了，他会跟我结婚的。”
　　“如果是这样，你只要静静等着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杀了许敏敏？”
　　宁欢再次笑了起来“谁说我杀人了，你看到了吗？有证据吗？”
　　“有。”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林伊走了进来，顺便还拿了一份新的报告过来。“我把现场采集到的血液重新调查了一边，发现里面混了另一个人的血迹，虽然只有一滴，但我还是把它提取了出来。”林伊笑着看向宁欢“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不管是审讯室里的时一和陈慕白，还是看着监控的其他人，都在看到林伊的笑容后退后了一步，心里不约而同想到，如果林伊杀人，一定会是一场完美的犯罪。
　　林伊却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仍然笑着对宁欢说“根据从你家里找到的残留DNA 和现场提取出来的DNA进行对比，确定是同一个人。你去过现场。”
　　宁欢收起了狂笑的表情，变成了冷漠的表情，说道“没错，我去过。”
　　“你是去做什么的？”时一一下子重新进入审问状态。
　　“我只是想求许敏敏跟张涛离婚的。”宁欢说道“只要许敏敏放过了张涛，我就能张涛在一起了。她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张涛呢，我想一定是因为她又老又丑，好不容易有个男人要她，所以才不愿意放手吧。”
　　“既然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也不愿意放手呢。”
　　“我试过了，没有成功啊。”
　　“你去求许敏敏放手，许敏敏不愿意？”
　　“是啊，她不愿意。”
　　“之后呢，你做了什么？”
　　宁欢看向时一，轻声说道“我拿了一把刀，捅了那个女人一刀，可她还是不愿意放手，那我只好再捅第二刀了，可是她竟然还想逃，我就彻底杀死了她。”
　　看着监控的陈遇听到这句话说道“好了，现在可以逮捕她了。”说完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给她申请精神鉴定。”

　　精神鉴定的报告一早已经放在了陈遇的办公桌上，陈遇看着鉴定报告上的偏执两个字摇了摇头，“或许宁欢也是个可怜人。”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陈慕白看向时一说道“宁欢说许敏敏本来想逃，可是根据现场调查来看，许敏敏没有要逃的迹象，宁欢为什么要这么说。”
　　时一放下了自己在看的书，解释道“许敏敏没想逃，她只是想在临死前把卧室的门关上，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她被杀的样子。”
　　“母爱真伟大。”
　　“不过这个宁欢真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执着的跟张涛这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呢。”
　　时一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宁欢的思想一般说道“宁欢从小生活在畸形的家庭中，才养成了她偏执的人格和错误的恋爱观，价值观，以及扭曲的自我意识，在她自己的自我意识中，她认为张涛是爱她的，是许敏敏阻碍了他们在一起，许敏敏就是恶魔，所以她要杀了恶魔。”
　　“结果就这样害了三个人。”陈慕白摇摇头“这案子据说下个星期开庭审理。”
　　“她的偏执症不会给她脱罪吧。”吴羡问道。
　　“不会的。”时一肯定的说“她会受到她该有的惩罚的。”时一收起了书，说“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吴羡追了出去。
　　“我也要去约会了。”林伊也走出了办公室。
　　孟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对方少禹说“走吧，我们回家。”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陈遇和陈慕白两个人。
　　“宋黎。”陈遇对着陈慕白这样喊道。
　　陈慕白笑了起来“组长怎么总是这么叫我，我跟那个叫宋黎的人很像吗？”
　　“你需要我拿出证据证明你是宋黎吗？”
　　“我怎么可能……”
　　陈遇慢慢走向陈慕白，同时拿出一张DNA鉴定结果放在陈慕白面前，刚刚还天真笑着的陈慕白瞬间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格外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