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艾尔白

7、第五章 皮肤而已，我送你一套

　　初秋校园里的叶子最好看。襄环艺晚饭后走回教室的路上会经过篮球场，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宋迟和一群不认识的男生呼嚎着打篮球，把地上的落叶踩得脆响。

　　她没有刻意停下来看过，但有时篮球会从栅栏上弹出来，掉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时宋迟就会原地跳得高高的，冲她打几下响指，意会她把篮球扔进去。

　　盖在脑门上的头发也随之上下飞舞。

　　襄环艺回到教室后发现桌子上摆了几片树叶，大小不一，颜色鲜艳。她一回头就看见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宋迟。

　　她很纳闷这人是怎么做到比她先回到教室的。

　　“外面捡的，好看吧。”宋迟自豪地挑着眉毛，也不过是为了表达上午她借他抄作业的感激之情。

　　“嗯，是好看。”

　　襄环艺小心翼翼地把树叶夹在课本里。在室外的时候只觉得叶子杂乱，而单拎出来细看时，纹理精致，每一片都美得像幅画。

　　在家做功课的时候，碰巧两片叶子会从书里掉出来。襄环艺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它们引走。她木呆呆地拿起树叶，脸上莫名起了层红晕。

　　好像感慨它的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人。

　　一来二去她和宋迟也成了较为熟悉的朋友，她会放心地把自行车借给他，他也会经常像个淘气包一样当着她的面开班里同学或老师的各种玩笑，逗得她哈哈直笑。

　　“襄环艺，你也玩《无息》啊？”

　　“你怎么知道？”突然听宋迟这么问，她居然有些激动。

　　“岳鹤说的。而且我看见你的手机壁纸是九日吧，这英雄强度可以的。”

　　“我从开服就玩了。”

　　“呦厉害啊，我才玩几个月。”宋迟故作佩服地问着“你哪个段位，我刚上少将。”

　　“我还是蛮兵，佛系玩家不打排位，也不常玩……”

　　“她呀，就不是当成竞技游戏玩的，就是纯粹闲的没事看两眼九日犯犯花痴。”

　　岳鹤不知什么时候端着水杯突然冒了出来，一口气揭穿襄环艺，让人听了都不知该怎么接话。

　　“啊？你喜欢九日！”宋迟拍着桌子大笑道“九日粉丝贼多，我认识好多女生都喜欢他。我以前也主玩他，他那个带水墨特效的二技能超级炫。不过现在这个版本基本上遇不到，还是琴魔比较强。”

　　“嗯，他那个版本早就是过去式了。”襄环艺并没有把心里的不痛快表现出来，她不喜欢和他嘴里的那些女生混为一谈。

　　“对了，你知不知道九日下个星期要出那个叫夜归人的新皮肤。”

　　“我当然知道。”

　　说起这个新皮肤，襄环艺看了海报之后还是很期待的。是一套古装将军的风格，也是九日第一次散发出现在游戏里。那画面实在是美。

　　“你要买吗？”

　　“不买。”

　　“没关系，我送你一套。”

　　这番话听得在场的人同时语塞，包括襄环艺在内。

　　“不用。”她小声拒绝。

　　“客气啥，一套皮肤而已。”他答得随意。

　　“哎呦宋迟，你怎么不送我呢你个老人渣？”闫培青坐在后面故意嬉皮笑脸的大声问道。

　　“行啊！你玩，你玩《无息》我就送你！我当初拉你入坑跟灌你毒药一样，不陪我玩还想让我送你皮肤？你咋不上天呢？”宋迟毫不示弱地转身回怼他。

　　“切，这种低龄游戏有啥好玩的，里面都是小学生。你智商早晚跟着拉低。”

　　“滚你大爷的，不识货的东西。”

　　襄环艺把书页翻出很大的声音，她突然无比不想听见这些人说话，只会觉得心烦。

　　十月份的天阴晴不定。早上还是艳阳好天，中午下了场秋雨，转眼间就迎来一阵子冷空气。呼吸的时候凉气都将鼻腔磨得生疼。

　　襄环艺将罗晶雁布置的任务按照顺序摆整齐依次递给她看，就像阅兵前查阅一般。为了达到母亲满意的标准，她从放假前就开始钻研这些卷子。

　　罗晶雁其实不怎么懂这些题目，但女儿是否认真对待还是一目了然的。她每道题都查得很仔细，随后指着零星几个问题给她提了提建议，又把老一套要复习整理错题的道理强调一遍，才肯放她回房休息。

　　她终于卸下了一身包袱，甩开拖鞋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

　　天色已很晚，她却意外的没什么倦意。反反复复拿出手机打开游戏，每隔几分钟都要点亮屏幕看上一眼，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临睡前，她习惯性地进入游戏将大厅界面里的九日调整到一个看起来最舒服的角度。忽然消息框一闪，她好奇点进去，是来自别人赠送的一个绿色礼盒，上面写着“夜归人”三个字。

　　点进礼盒页面，三番五次观摩着夜归人的皮肤入场动画。她的小将军穿着盔甲，骑马奔驰在月下。

　　这对襄环艺来说是一份史无前例的厚礼，更是受宠若惊。她蒙着被子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激动地喊出声来。

　　待她终于恢复了神志，在好友列表中翻到宋迟，私聊他说了好几句谢谢。

　　打字的时候连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