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艾尔白

28、第二十六章 无声无息（完结）

　　华灯初上，城内一声戏腔挑起了万家灯火。眼前风貌忽而虚实不定，那戏子转眼却像极了另一个人。

　　月光尽情挥洒越发强得耀眼，将方圆百里的夜色顷刻照得宛如白昼。

　　车水马龙消失不见，隐约间化作一片花飞漫天铺盖着淋漓绝色的桃林，好比盛春时节。

　　襄环艺看得入迷，不听使唤地朝前走。

　　她将窗子开得更大，抬脚腾空似地踩上了窗台。要把那景看得更真切。

　　一位少年盘坐在树下，阴影为他遮了个盖头，但仍能清晰辨出那人全貌。少年白衣白袖，面具裹了小半张脸，长发瀑布般垂下。

　　纸伞撑开立在手边，他只身靠在树下惬意地饮酒。

　　“九日？你是九日？”襄环艺穿过桃林，小心向他靠近。每个步子都迈得很轻。

　　他没有回答，但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存在。抬眼对她一笑，就像在等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扬起手中的酒壶。

　　几片桃花不听话地落在他的肩头。

　　少年明眸皓齿，甚至比在游戏里看着更加俊俏。

　　襄环艺不知何时手里也多了杯酒。

　　她被风吹乱了头发，生疏地学着古人作揖的姿势回敬了他，双手捧着酒杯将酒饮下。

　　说来也怪。今天喝的这杯酒居然和以前尝过的完全不同。没有丝毫辛辣，甘甜芬芳溢满口腔。

　　“你终于笑了。”

　　鸟鸣震荡，血溅四方。

　　鲜艳的红色从襄环艺身上如泼墨般急速扩向四面八方。染红了九日的衣裳，也染红了桃林的每一朵花。

　　他站起身来到她身边。二人并肩而走宛若新婚娶嫁，一路向西行去。

　　她最终还是选择静悄悄地离开了。无声无息。

　　顶层十七楼空无一人。唯剩掉落出文件夹不停被风扬起的几幅肖像画。

　　从此再无人记得九日。

　　后会无期。

　　希望这世界上所有温柔的人，也能够被温柔相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