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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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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已沉入了河底,冰冷的水犹如千万铁索禁锢手脚,可为什么又是一团熊火在他的心里焚烧,像是让他心痛到生不如死?
就当他在昏昏欲睡时,一道轻灵熟悉的人影倒映在岸上,唇口微动,仿佛像曾经一样,在唱歌谣给他听。
他看见了,瞳仁紧缩,困意顿时全消,不顾河水呛入咽喉,抬起手,妄想拥住那个温暖,令他甘愿携手同去此岸的倩影。他艰难扯动齿唇,苍白脸上嵌这笑,声音小倒几乎听不清了。但在水流的淅沥中,只剩下了他的呢喃:“关雎……关雎……。”
三月春风荡漾,丘岗葱绿,繁花绽笑。尤其是河洲村的长河,泉水叮咚,水声淙淙。河里时常游着嬉闹的鱼儿,还有一星点花瓣落在河面,承载一朵清香。万物苏生,好似人间仙境。
明明是暖风,吹到沈沉的颈边,他却打了个寒战。这天下局势已定,北晋大灭,他死里逃生。亲眼目睹弟兄们被刺死是什么滋味?应当殉国的他狼狈逃出,背负着把家人、友人、老师弃在销烟中的骂名是什么感受?
不该死的人都死了,而他,生龙活虎,安然无事。
河水的另一边,便是河洲村。沈沉落脚于村对岸的一座屋子。他会些琴艺,时常去城镇里的酒楼弹琴奏乐,以谋些生计。
深春了,河水清洌澄澈,能望见随波摇曵的荇菜,还有河中央的那块小陆。
“关关,关关…………”
沈沉抬眼一望,是两只不认得的水鸟,一雌一雄,羽色鲜丽,双双依偎。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