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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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书搬回教室里，我甩了甩手，向座位那边走去。
桃井哭丧着脸：“日和，你快去讲台上抽签，要调座位了。”
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好像被抽去了灵魂：“我还以为就按这个位置坐呢。”
我回头一看，讲台上果然放着一个抽签盒，赤司抽了一张回到了座位上。于是我也急忙过去，箱子里面摸来摸去都只剩下了一张，我把最后一张签攥在手里回到了位置上。
广田这时候大声说：“人回来齐了吧？把签打开看看自己的号码，然后把座位换了，现在开始行动。”
于是所有人动了起来，椅子拉开的声响有些吵闹，广田不得不又重复了下纪律：“动作轻一点！”
我拆开看了号码，又看了看桃井的，笑了笑安慰道：“差不了多少，应该还离得很近。”
桃井扁着嘴，似乎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提着包，顺着座位从后往前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挤着同学走过去，桃井的座位在我斜后方，和我估计的八九不离十，我朝她用力地招招手。
“看吧，我说离得挺近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生这么黏我，可能天生就是这样可爱的性格吧？但是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还不错，至少我心情非常愉悦。
桃井这才笑了：“好吧，这也还行。”
我前方的座位上，椅子被无声地拉开，椅背抵在我的桌前。我回头看的时候，赤司刚把书包挂在桌子旁，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的视线微微上抬，我发现他与发色相同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真巧啊，赤司君，我们是前后桌呢。”我露出一个微笑。
赤司目光温和，眼里应当是有清浅的笑意：“请多关照了，宫城。”
开学日顺顺利利，毫无波澜。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提起的事情的话，这次我的运气很好，周围的同学感觉都非常友善，即使只是点头之交。女孩男孩说话大大方方，没有那么多幼稚的人在周围起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混熟的原因。
下午放学后，我跟桃井直奔体育馆。她是去篮球部的，早晨递上了申请经理的表格，本来是要和她的竹马一起去的，但是据桃井说那个篮球笨蛋放学就跑了根本没有等她。
桃井有些生气，脸颊鼓起，像只花栗鼠。
只是因为提起竹马，我就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我在宫城的时光。
我跟桃井说，我也有竹马，还是两个，也是笨蛋，排球笨蛋。
桃井问：“那日和学排球也是因为他们吗？”
我想了想说：“不完全是，但是大部分的原因是他们。”
“这点我和日和很像呢。”桃井小声嘀咕道。
在篮球馆和排球馆之前的岔路口停下，我和桃井道别，径直进入排球馆。
排球馆面积比起篮球馆来说小了太多，我面前有四个球场，其中两个被防护网隔开，被当做是男排的场地。
有些已经到了的前辈们已经在场内自发地进行练习，鞋底在地板上摩擦而发出的声响有些刺耳。
我把包放在角落里，换好鞋就进了球场里。网的另一边，今天早晨在招新处的两个学姐正站在教练席处，其中一个拿着夹板，估计上面是新生的名单。她们周围围着一群人，有穿着室内鞋进来的，也有身着运动服的。穿室内鞋的估计是新生，还是纯粹的新手。
我站人群的外围停下，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问：“点名了吗？”
女生长着一张和她近一米七的身高完全不符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梨涡：“还没有。”
我松了口气，跟她道了谢。我的教室是离楼梯是最远的，急冲冲走到楼梯处的时候发现早已经被下楼的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生怕自己迟到。
我不是喜欢在陌生环境下主动和人聊天的类型，就那么安安静静站在外圈，听着周遭音轨重叠的各类声音。两只眼睛望着旁边男排部的训练发了会儿呆，神游了大概十分钟后，四周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教练席旁边的前辈说话了。
“人到齐了？我点下名。”
她对着花名册挨着挨着点过去，我听到之前跟我说话的那个娃娃脸的姓名，是叫结城来着，名字是“Eri”，至于汉字是写成绘里还是枝莉我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个，宫城日和——”
我在外围垫了垫脚，示意我已经到了：“到。”
前辈关上花名册，倒不像早上看上去那样神色恹恹，她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我是女排部的部长兼队伍教练的香取葵，我身边这位是副部长清水海荷，相信大家今天早上已经见过我们了。”
这时候人群就忽然动了，人群像摩西分海一般分开，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们的运动服都是定制的，上面还标着帝光，应当都是前辈。
“这些都是二年级的学姐，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大家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现在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直接开始吧——初学者站在我的左手边，有经验者站在我的右手边。”
于是人群渐渐散开，最后彻底分成两个组。
我停在了香取的右手边，不多不少刚好七个人。
“嗯——七个人，人数还挺合适的。”香取清点了人数，然后跟清水说：“初学者就交给你了。”
清水从善如流，把初学者带去了另一个球场。
她把花名册放在教练席上，手指轻轻点在下巴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她很快就想到了：“既然人数差不多，今年就不看发球了，这样吧——一年级组队和二年级打一场。”
没理会新生目瞪口呆的表情，香取两三下爬上裁判席坐好，手一挥：“新生左边，二年级右边，可以给新生五分钟的时间考虑站位。”
“诶——？”
我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还是自发地围成个圈。
看着面前几个女生都还显得有些局促的模样，我吞咽了口口水，向前辈要了纸和笔，首先破开沉默：“时间紧迫，我直说了，谁的发球比较厉害？谁会扣球？谁一传比较准？”
扎双马尾的尖脸女生举起手，弱弱地说：“我、我会上手发球。”
“那行，一会儿你就去那个位置。”我在纸上圈了二号位给她。
结城道：“我能扣，但是可能容易出界。”
我说：“没事，慢慢来就行。”
剩下几个人里，又以短发女生和高马尾女生个子尤为高挑，比我还要高上一点儿。
短发女生主动道：“我可以拦网，一传也接还行。”
我了然地点头，那就先上前排。
询问了另外三个人的意见，高马尾表示没有异议，而个子稍矮一点的两个女生说自己虽然有经验但也仅仅限于知道规则、会打球会接一传而已，我斟酌了一下，在纸上圈出她们的位置。
我把纸铺在中间，又见她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开口道：“不要害怕，我们只是一年级而已，跟前辈比，也不一定弱到哪里去，我们只是经验不够而已。我们现在这是赢了赚翻、输了也不丢人，所以放心去打就是。”
裁判席上，香取前辈吹了声哨子：“你们商量完了吗？”
我直起身子：“商量好了。”
直勾勾地望着对面的球场，却见前辈们已经站好了，对面的二传手站在网前，气定神闲，看上去很是游刃有余。
结城紧张地推了推我的腰：“宫城，我们没有二传手。”
我转过头来，道：“有的，我就是。”
然后扯了扯护腕，把它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道：“你只管跳起来，我会给你球的。”
我这个人，平时还算个谦虚，不是喜欢争锋相对的的人。但是只要遇上排球，不知为何就会变得有些自负，说是信念也好，骄傲也罢，总之不想在这个领域里被人看轻，谁也不行。
我从小到大积累起来的自信都是排球给我的，唯有这一点不想失去。
我和对面的二传手前辈握了握手，香取吹响了哨子，宣告比赛开始。
汗水淋漓，热得好像泡在一个蒸汽房里，可是又能感受到风的弧度。
退出俱乐部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球，尽管没有再站在场上，只要能碰球，我都是摸着球做作业的。重新拾起排球，望着那阻碍着视线的球网，还是在考完帝光的那天。
奔跑、停顿、跳跃。
心情很轻盈，步伐很轻盈，起跳也很轻盈。
我伸出手，在球下坠的同时，给它施加了向上的力。
这样高的天花板，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才显得不那么远——
暮色西沉，落日融进橘黄色的云层中，撒下一片暖光。
刚解散完新生的香取，一反常态，沉默地收拾着东西。
清水叮嘱完注意事项，就让她自己负责的那群新生回去了，见香取一副严肃的表情，拿胳膊肘去戳了戳：“干嘛呢，不说话，怎么了？”
香取的手上捧着花名册，清水低头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今年十一个新生……数量还行吧，跟去年也差不多，我们要的又不是数量，而是质量。”
香取指着上边的一个名字，对好友道：“你对她有印象吗？”
“宫城日和……啊——那个个子挺高的、长得很清秀的女生吧？她怎么了？”
香取脸上浮现出苦恼的神色：“我们之前选正选……就是最快当上正选，也是在全国大赛之后吧？”
“对啊。”清水点头。
香取道：“宫城……是个二传。”
“二传怎么了？你不会想把她提到正选吧？这才刚入部，你疯了？”清水压低声音，“你让织部怎么想？”
“我知道织部那孩子很努力……”这正是让香取觉得棘手的地方。
“但是宫城——虽然她现在还是未完成品，还有成长空间，但是能力已经在织部之上了，不管是基本功还是其他，都非常优秀，比起正选来说也不遑多让。”
清水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自上任部长毕业后，她们队伍里缺少的确实是二传手，能够作为队伍的“脑”支撑着进攻的二传手。
香取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让我再想想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