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一门心思只想回家》杀春

18、18心动又心止

　　回到城里，因偶遇叶珩让她想起了客栈里的那帮朋友，卫绮宁便打算顺路回去看看。
　　到了客栈询问才知，“飞云门的少侠们已经离店了”，似乎有什么急事，走得匆忙，只来得及给她留了个口信儿，说已得知她在信王府落脚，日后有机会再拜会云云。
　　另外，如果她需要与他们联络，可以去恒通镖局传信。
　　“恒通镖局……成，我记下了。”卫绮宁盘算着等事情办完要不要再找他们喝酒，没有看到在旁袖手等着的谈煦面色变得有些微妙。
　　他敲了敲柜面，“宁宁想喝酒，何必找那帮江湖粗人？我带你去便是。”
　　卫绮宁便转移了注意，嫌弃地撇开脸：“跟你有什么意思？回去了。”
　　她这么一说，谈煦就不依了，“这话说的，整个上京都知晓信王殿下是个妙人，巴不得与我同去寻欢，就你这个小姑娘不识好歹！走，今天还非得带你见识见识不可了。”
　　卫绮宁满脑袋问号，她头一次听人这么吹自己的……再说她也没说自己爱喝酒啊？！她只是来找朋友聚聚的啊？？
　　由不得她拒绝，谈煦半拽半哄地带她在上京狠狠逛了个痛快，那架势，要不是她好歹是个姑娘，恐怕要被拉去喝花酒……！
　　等胡吃海喝地玩够了，已是三更半夜。
　　卫绮宁架着个醉鬼回到信王府——谈煦一开始自信满满地要跟她拼酒，最后把自己喝倒了……
　　一进门，她就看见杨薇言提着一盏朱红宫灯等在那里。依然是白天的一袭正装，钗佩琳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也不知道站在这里，等了多久。她身后的两个小丫鬟都一脸憔悴，左右脚轮着垫了，她面上依然四平八稳的，差不多把“贤淑典范”写在脸上。
　　看到他们回来，杨薇言一丝不苟地行了礼，目光黏在谈煦身上。
　　“劳烦卫姑娘照顾我们家主子。您也累了吧？”说着，伸出手来，等着卫绮宁把谈煦交给她。
　　卫绮宁没有动，她深深看了眼杨薇言，忽然问道：“你冷吗？”
　　“啊？”
　　“夜都深了，你提着灯站在这里，觉不觉得冷？”
　　杨薇言手腕轻颤，眼里泛起波澜。
　　卫绮宁在心里啧了一声，涌起些许烦躁，手上使了巧劲轻轻一推，就要把谈煦扔给“贤淑典范”。
　　没想到谈煦这时清醒了一点，扒拉着她不肯放开：“别，别走……宁宁，你，你带我回去……”
　　越推越抱得死紧。
　　卫绮宁心里翻来覆去地滚动着脏话，面上淡然地对杨薇言点点头：“他醉了，我先把他弄回去。咳，大门口拉拉扯扯的总不像话。”
　　杨薇言收回了手，“好。”
　　虽是这么答应的，她依然一路跟着他俩回了小院。
　　卫绮宁简直……如芒在背，这局面搞得她像个小三，而正宫忍辱负重，痴痴盯着自己的爱人被带走……
　　她又默默把谈煦骂了百八十遍。
　　谈煦的主院，平日是严正规定下人不能入内的。杨薇言跟到门口便不能再进。
　　卫绮宁不耐烦地把谈煦扔到他那张大床上，手都还没缩回来呢，便被一把抱住了腰。
　　卫绮宁：……
　　“你找打？”
　　“宁宁……不要离开我，求你了……”谈煦醉里带哭，把脸埋在她怀里蹭了蹭。
　　“不要借酒撒泼。真醉了？真的假的，我不信。”
　　她铁着心肠推他，却越推越紧。
　　“真的没有可能吗？宁宁，你告诉我，你真的对我没有半点心动吗？”
　　谈煦抬起脸，酒气染红了脸颊。眼角垂着看起来十分可怜，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而眸中的桃花湖水，水光潋滟，更是让人心神一荡。
　　卫绮宁倒吸了一口气，不敢跟他对视，“我……”
　　谈煦用力一拉，把她摁坐在自己膝上，捏着她下巴让她无法逃避。
　　“你看着我，说，你半点没有对我心动过，我便再不纠缠！我发誓！宁宁，我的确并非完全醉去，可我不想再拘谨守礼然后错过你！我现在就借着酒劲放纵一次，要你一个回答！”
　　挨得这么近，温热的呼吸夹杂酒气打在她鼻息，乱了她的心跳。
　　怎么可能没有半分心动……再是理智，也难逃脱看似浪子回头的男人，专门为她编织的温柔乡啊。
　　如果真能斩钉截铁地拒绝，谈煦根本没有抱住她的机会。可她现在抵着他的胸膛，却使不出力气。
　　于是谈煦看到了，她向来静如止水、难起涟漪的眼里，涌起心事被拆穿后、惊慌失措的巨浪。
　　藏得真好啊，可到底还是得到了她的心。
　　谈煦满足地笑了，低声唤着她的昵称，轻轻衔住了白日里没能触碰的双唇。
　　温柔的触感在唇间辗转，卫绮宁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跳也能这么快这么响。
　　这男的真是要了老命了，她心想。
　　在谈煦还想进一步动作之前，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推开他一退三尺远，“你你你，你醉了早点休息！”
　　没等他反应，转身啪的就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把守在门口的谈煦的贴身小厮都吓了一跳。
　　屋子里，谈煦笑倒在被子上。不过嘛，今晚已是占了大便宜，没必要再逼她，就这么放她走便是。
　　他是没想起来，还有个人正杵在他院子门口当门神。
　　杨薇言看到卫绮宁用手背捂着嘴、脸涨得通红地跑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便猜出了七八分。
　　“卫姑娘。”她款款欠了欠身，“主子醉了，我们身为姬妾，理应留在他身边好好照顾才是。”
　　卫绮宁本来还挺羞涩，一看到她，乱跳的少女心“ber——”的一下就静止了。
　　想说自己不是姬妾吧，在别人眼里恐怕是得了便宜还立牌坊，假清高；真应下了吧，在谈煦处理好后院之前，恐怕得陷入宅斗的剧本里了。
　　她皱眉后退了一步，“杨姬大可自己去尽这份心。”
　　杨薇言悠悠地望了眼院内，“主子不准我们后院女子进去。”接着喊了声小厮，像个当家主母似的嘱咐他们一番。
　　卫绮宁颇觉无趣，告辞回自己住处。
　　方才的旖旎早已消散一空，她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既然已经决定跟谈煦保持距离，怎么又被美色所惑，叫对方得逞了呢？！
　　推门进屋，她立刻发现了更生气的事——
　　有人进来过。
　　出于职业习惯，她每次出门前都会设置一些小“机关”，也会记下重要位置物品摆放的方式。
　　而现在，门槛后的小机关被破坏了，桌角的香灰被踩到，床头暗柜被人动过。
　　默默“呵呵”两下，卫绮宁先检查了一下对方留下的足迹。
　　女子的绣花鞋，前半部比后半部深，是轻飘飘垫着走的。不是负责打扫的粗使婢女，应是身份更高一些、哪位“小主”的贴身丫鬟。
　　再打开暗柜，咋一眼看去没有任何问题。卫绮宁把堆在上面的杂物全部搬出来，看到了压在最底下的，一个极为精致富贵的珠钗。
　　真是老套的路数……她小时候在《还珠格格》里就见过了。
　　好吧，虽然老套，但确实有用——如果真从她屋里搜出来这个不属于她的珠钗的话。
　　这会是谁的呢？
　　卫绮宁细细打量，这珠钗做工十分精细，形制规整，珍珠成色极好，应是……宫里来的。
　　但是宫里来的那两位，今天才刚到，王府里人生地不熟，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就出来作妖？
　　所以……卫绮宁轻轻笑起来，看来自己给她们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感？所以后院旧人们如此着急忙慌地要与与宫里来的联手？
　　唔，侧面也看出，谈煦确实待她格外不同，才会让她们感到威胁。
　　卫绮宁决定单方面给予谈煦考察期。
　　如果这男人果真浪子回头，一心一意对她，那么将来未必不能……
　　卫绮宁按了按唇，内心又有那么一丢丢小雀跃起来。
　　至于这珠钗嘛……
　　如果明儿一早就来发难，未免显得太刻意了。屋子是谈煦给的，暗柜里也没有她自己的东西，如果不是她发现有人来过的端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想要打开柜子看一眼；所以至少等那么三四天，才会来做一场。
　　那么她有充足的时间处理这个东西了。
　　卫绮宁暗笑，肉包子打狗，还想收回去？——她一点也不介意形容自己是狗子。
　　好好休息了一夜，大概是知道她那“起床气”，有人等到她睡饱了觉才来见安。
　　听说对方客客气气地请求见她一面，卫绮宁还疑惑是自己算错了？真蠢到现在就来找珠钗“人赃俱获”吗？
　　她一点不慌，将对方请进来。
　　来人是杨薇言，后面跟着几个“小尾巴”——第一天来找事的妹子们。
　　卫绮宁对那天那个娇弱人设的姑娘记忆深刻，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一边请杨薇言喝茶：“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第一件，是带她们过来，给你赔个不是。”杨薇言示意，那几个妹子便嘤嘤地跟她道歉。
　　说是那日听了些流言，以为卫绮宁不是好人家女子，过于担心主子才来找她麻烦云云。
　　听得卫绮宁十分胃疼，且不说谈煦前不久才处置了一批嚼舌的下人，她们到底是怎么听的流言、怎么受的挑拨，就算她不是好女，她们又好到哪里去呢……
　　谈煦的后院，那不是三教九流皆有吗？
　　他自己交待了还有俩乐坊里赎出来的呢……
　　杨薇言矜矜地放下茶盏，“那日，奴身体欠安，卧床休息了一天，不知道她们竟敢来闹；所以，今儿带她们一起，过来给姑娘赔不是了。”
　　“无妨。”
　　“这第二件嘛……明日后院的小姐妹们要办赏花宴，奴便专程来邀请，望卫姑娘赏个光。”
　　卫绮宁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几个“酒里被下药当众出丑”、“衣服被碰瓷弄脏然后借此带去有迷烟和一个果南的小房间关起来”、“怂恿她表演才艺然后动手脚”之类的经典桥段，嘴已比脑子快：“不去。”
　　杨薇言微微垂头，流露三分伤心，“卫姑娘……仍不愿原谅奴家吗？”
　　她叹了口气，旁边几个妹子像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嘤嘤嘤起来：“卫姑娘，我等那日真的不是故意的……”
　　“娇弱人设”尤其哭得梨花带雨，“奴明儿还想在宴上献舞，当众给姑娘道歉的……”
　　卫绮宁忍不住瞥了眼门外，如此可怜的作态，要是谈煦这时候进来，怕不是以为她又在欺负人。
　　好嘛，怪不得，邀请她之前先让一帮爱哭包来道歉，是先礼后兵，逼她就范啊？
　　她若不答应，那就是心胸狭隘、太记仇、不愿与人为善。
　　杨薇言还能给自个儿博同情：看，当家主母亲自来请，姿态放这么低，她还不识好歹。
　　但是么，若这样就能被绑架，她就不是卫绮宁了。
　　“首先，那日之事我都快忘了，本就没有介怀，谈何原谅不原谅？其次，我明日没空，去不了。非常抱歉。”
　　“姑娘明日有什么事么？”
　　“私事。总之，明日去不了，给各位道歉了，各位不会不接受吧？不会吧？”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杨薇言暗暗咬牙，强笑道：“这，姑娘真是言重了。好好，那便不提明日宴席，奴家能问问姑娘到底是什么事么？奴怎么说也是管家的，姑娘若有需要，可得跟奴开口才是，不然主子怕是要找奴家问罚了。”
　　卫绮宁听了这番不认输的话，默默感慨，如果自己也是个宫斗爱好者，为了不让对方有更多跟自家男人接触的机会，恐怕只能硬着头皮编个由头。
　　可她就没有这个宫斗思维，卫绮宁歪了歪头，微微一笑，“确是一桩与信王殿下有关的事情。杨姬自可去问他。”
　　——男人引起的矛盾，凭什么光一群女人扯头发，而男人置身事外啊？
　　让谈煦应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