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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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隐的冬季总是特别的寒冷，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都如同刀割般生疼。
鸣人将门窗关紧，又轻手轻脚的走回床边。
这是属于我爱罗的房间，干净整洁，所有家具一应俱全，但总觉得少了点家的感觉。
处处透出清冷孤寂的气息，就跟自己乱成一团的住房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喂，你还是不想醒来吗？好吧，看在你以前从没好好睡过觉和份上，今天就暂且原谅你了，不过睡够了，就要起来了，知道吗？”鸣人喃喃低语，像往常一样碎念完，就趴在床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这张脸他看了很多遍，却总百看不厌。
我爱罗紧闭着双眼沉睡着，呼吸轻浅绵长，很安详很安静。
静得让人觉得心慌。
于是，鸣人有点神经质的凑上前，耳侧贴在他胸膛，仔细听他心跳的声音。
怦怦，怦怦，怦怦……
直到他平稳有序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敲打在耳膜，紧崩的神经才得放松下来。
他很怕，怕他维持生命的心跳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停止了那怎么办？
他现在已经知道，千代婆婆是砂隐一流的傀儡师，为了孙子赤砂之蝎才研究出禁忌的转生之术，没想到最后竟用在我爱罗生身上，以一命换一命。
这本该是成功了，可是我爱罗却迟迟不醒。
小樱说，那是因为他没有求生意识。
什么叫做没有求生意识？！是想告诉他，我爱罗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再没有一丝留恋，所以才不想醒来吗？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相信！
打死他漩涡鸣人都不信！
我爱罗，你要敢自暴自弃的话，你就给我等着瞧好了，看我不好好痛扁你！
鸣人心中恨恨的默念着，可是，内心依然恐惧着。
这么多天过去，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再等下去，他一定会发疯！
“我爱罗，跟我说说话吧，呐呐，我一个人真的好无聊啊。”鸣人自顾自说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然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低眉浅笑，嘴角弯弯“唉，你这家伙晕迷的真不是时候，你知道那天有多少人到村口迎接你？全村子的人都来了！那场面那气势，哇，真的把我给吓到了！太夸张了！我爱罗，你现在可受到大家的认可了，我也不能输啊。”
那天，在遮天蔽日的黄沙中，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蜂涌而至的村民，欢天喜地的呼喊声响彻云霄，人人欢欣鼓舞，笑逐颜开，挥舞着双臂用最真诚真朴实的方式迎接风影归来。
那温馨感人的一幕直叫人一生难忘。
可是却也教人伤感。
“你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吗？”鸣人看他没有回应的睡颜，一阵心酸。
好一会儿，他将手潜入棉被中，轻轻抓住他放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修长，清瘦，却没有丝毫温度，很冰，很冷。
恍惚间，他想起，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在拥挤的人潮中，他也是如此牵着他，他的手很温暖，掌心的温度顺着经络传到心里，源源不断。
心口骤然涌起陌生又熟悉的酸涩痛楚，满得快装不下了。
鬼使神差的，他俯过身，在他苍白的唇瓣落下近似慊诚的一吻。
那是很轻描淡写的吻，却饱含了他的疼惜。
呐，我爱罗，请你快点醒过来吧。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我是真的真的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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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一个背着葫芦的小孩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周围好像有很多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冷漠冰冷，让人觉得心寒。
那个人是我爱罗？
原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爱罗！我爱罗！”
谁？谁在唤我？
一个金发的小孩推开众人，向他奔来。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然后看着手心。
什么？又是自己的手啊，原来还是自己一个人啊。
不对！
他猛然间睁开眼，有那么一会是呆滞茫然的。
手被人紧紧抓住不放。
他转过头，被一抹金色晃花了眼。
鸣人正趴在他身边沉沉入睡，他似乎被什么困扰着，眉头处有小小的纠结。
他的头发很乱，脸上身上都是厚厚的绷带，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看起来很糟糕。
我爱罗静默了很久，然后悄悄施力，想抽回手。
睡梦中的鸣人却像觉察一般，迅速的握紧。
他心口一窒，屏住呼吸。
动作极轻极慢的从他指尖滑走，终于，在指尖完全抽离之后，鸣人却突然之间惊醒过来。
他瞪大眼睛，傻傻的看了他很久。
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白痴的笑容“呐，我爱罗，你这家伙总算醒了嘛。”
“嗯。”我爱罗淡淡答道，睁眼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鸣人的惊喜慢慢冷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爱罗看起来好像不太欢迎他，这让他很手足无措。
他还有很多很话想对他说，可是这种状况凝重，他一时无法适应，这是他守了几天几夜，想了几天几夜也没想到的。
他们俩沉默了很久，直到鸣人呐呐的说“手鞠和堪九郎都很担心你，见到你醒来，一定很高兴，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好，麻烦你了。”
鸣人愣了一下，嘴角扯开难看弧度“不会。”
我爱罗已经醒了，应该高兴才对。
可他怎么觉得想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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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爱罗去千代婆婆的墓前站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而鸣人就在他左右默默陪着他。
从昨天起是这样，我爱罗待他温和有礼，却也透着疏离冷淡，这让鸣人感到恐慌。
怎么会，怎么能，不应该呀。
终于，鸣人忍无可忍，挡在他面前心急的开口“我爱罗，你到底是怎么了？对我不满就说出来啊，我知道之前是我混帐，但是你什么都不说算什么？”
我爱罗停住脚步，目光波澜不惊，语气平静淡然“鸣人，我们走到这里就好，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鸣人几乎跳起来，双眼都冒出火了。
我爱罗却比他平静许多，经历过一次死亡，他发现对什么事都能看得很淡，不再执着于过去，对他还说未必不好。
所以，他好像一夜之间就想清了很多。
他总是学不够聪明，一旦认定的，就会付出全部，很直接，却也容易受伤。
何必呢。
如果当初期望不高，那么跌下来，也不至於摔得那么重。
他总说鸣人傻，其实真正傻的是他才对吧。
以后就不再重蹈覆辙了。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他还有更大的责任，为了千代婆婆守护村子，没道理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不清。
“你回去吧，鸣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不理会鸣人的暴跳如雷，淡薄的语气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天知道鸣人已经快抓狂了“混蛋！这里是你在的地方，我不来这里还能去哪？”
他不语，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我爱罗！我爱罗！”
“我听到了，你有什么就说吧。”
“我爱罗，请你不要放弃好不好。”鸣人很心急，也很生气。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现在就要放弃，叫他怎么甘心？
我爱罗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低沉的嗓音被风染上了寒意，怎么听都觉得冷“我早就放弃了，现在就没必要再提。”
鸣人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后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他话中的含意。
他对我爱罗造成的伤害远他想像的还要深。
我爱罗对他失望了，一点机会都不肯给。
他真的放弃他了。
怎么会这样？
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已一巴掌，也许因为绷带隔开的关系，也许是因为风太大，那混顿沉闷的声响却听不太清。
但还是很痛。
应该是打到伤口了，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在爱情这条路上，他走得很辛苦，走得跌跌撞撞，他还太年轻，不懂得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以为让对方远离伤害，过得比自己好才是对的，可是现在他才懂得，无论何时都要并肩而行才行。
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明白得太晚了，竟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他那天绝情的说出那些混帐话的时候，我爱罗是不是跟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所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抿紧了唇，寒风化成薄刃，刮在脸上身上，四肢冰冷。
不是错觉吧，他怎么觉得，这个冬季好像比往年还要寒冷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