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楚笙歌

3、保证

　　『下课把我的书搬下来，谢谢。』

　　程宋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发给了他在154班的好哥们。

　　刚一下课，他的好哥们王一焘带着几个男生就把他那两箱书扛到了五班门口。

　　“三哥，你的家当都在这儿了。你看看，有漏了什么吗？漏的话我再上去找找。”王一焘满头大汗，接过程宋递过来的水。

　　程宋瞥了瞥后门口那堆书，“应该是齐了，没齐的话也不要了，给你们留着做纪念。”

　　“那我们帮你搬进来吧！”

　　王一焘带着几个男生将他的书都挪到了他的座位旁边。

　　“三哥，这是你同桌？”王一焘看着程宋座位旁边的那位，王一焘认识他，五班的学霸沈霁白，前几次考试上台领奖的时候见过。

　　程宋也看着沈霁白点了点头，“嗯。算是吧……”

　　王一焘见沈霁白不搭话，也就没上前去打招呼，程宋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走走，别看了。出去说会。”程宋懒得面对五班的一群花痴女，就扯着王一焘出去了。

　　几大帅哥聚头就是容易吸引目光，程宋有的时候很害怕这样的目光，像要将他整个人看穿，直达肺腑一般。

　　沈霁白抬起头，顺着程宋那边看了看，眼见程宋抬起胳膊搂着人出去，直到看不见他们几个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

　　“霁白，看什么呢？”刘雨辰拍了拍他的书桌，显然他此刻也没有再计较程宋上课踹他的那一脚。

　　沈霁白站起身，打算去上个厕所，“没什么。”

　　“去哪儿”

　　“厕所。”

　　“等等我，我也去。”刘雨辰一路小跑着追上沈霁白。

　　两人从程宋那堆人旁边走过，王一焘斜看了沈霁白一眼，转而问程宋：“跟学霸做同桌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

　　沈霁白没走远，他听见程宋回了王一焘一句：还行。

　　语气有几分慵懒，也夹杂着几分不太在意。

　　程宋瞧着人走远了，又拍了拍王一焘的胳膊，王一焘深感不妙。

　　“老三啊，有话好说。你突然动手动脚的我害怕，承受不住。”

　　程宋突然笑出声来，“呵~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祝你们哥几个前程似锦，好好学习啊！平时就别太想着我了……”

　　几人白眼翻得老高了，王一焘也有点受不住，他抬手看了看手表。

　　“还有一分钟上课了，我们先走了。兄弟你，保重。有事找我们。”王一焘正色说道。

　　程宋看着几人陆续离开，右转上了楼道，刚好又看见对面刚上厕所回来的沈霁白和刘雨辰。

　　打铃声想起，程宋背靠着教室后门口的墙盯着两人走来。

　　刘雨辰在心里骂了几句，md神经病。

　　沈霁白瞥了他一眼，压根不太想理他，走到门口，程宋靠着墙的背离了墙。

　　“我们之前见过。”程宋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说完便侧着身子挨着沈霁白走上两人前面去。

　　刘雨辰搁沈霁白耳边说了一句：“他脑袋被驴踢了吧？强行跟你套近乎md，还是那种撩姑娘的土味情话”

　　刘雨辰这么一说，沈霁白的脸都黑了，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数学老师刚好从后门口那边走过来，看见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就没好气的骂了出口。

　　“你俩的耳朵是拿来装饰脑袋的吗？都上课几分钟了，还站在门口嘀咕什么！毫无纪律可言！”数学老师的声音得有好几个分贝，震得沈霁白想骂人，不过他理亏在先，也不敢骂。

　　“老师不也迟到了几分钟！”沈霁白突然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数学老师瞪了他一眼，沈霁白避开了他的目光，悠哉悠哉的回了座位。

　　程宋手搭在课桌上，歪着脑袋看着这边，看见沈霁白一脸阴郁的走了过来，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了几分，他假咳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沈霁白还是在刷一波存在感。

　　沈霁白心情不爽，刘雨辰笑着看了看数学老师，他有几分谄媚：“那个……老师，你别生气啊！上课好几分钟了，讲课要紧啊！”

　　话一说完，他就拔腿跑回了座位。

　　沈霁白数学挺好的，数学老师平常都不怎么批评他，今天是不小心撞了枪口上，同学们也没想到沈霁白能直接跟老师撂了一句。

　　难道今天两人都受气了然后把气都往对方身上撒了

　　教室里的一个个人头都转过来看着这边，数学老师面色更加难看，他吼了一句：“看什么看！看课本！”

　　紧接着，他从后门口走上讲台开始讲课，一讲起课来就没见他有什么脸色了。

　　沈霁白倒是一整节课都没抬起头来看数学老师，程宋在一旁看了他好一会，发现他真的没有抬头看过这个老师讲课，难免觉得沈霁白这个人多少有点幼稚。

　　沈霁白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原本还半趴在桌上，被程宋看得有点烦闷。他直起身子，耐着性子问道：“你没事看我干什么md智障”

　　程宋一听，乐了。不是说学霸么，这粗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你又笑什么”

　　程宋挑眉，又几分不屑：“你是没什么看的，只是看你身上的那股子幼稚气，好像还挺顺眼。”

　　沈霁白眼前很懵逼，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宋一眼，“比你顺眼就成。”

　　“诶？我有个疑问，学霸说话也可以这么粗糙的吗？”程宋嘴里突然蹦跶出一句很傻的话，脸上还变现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沈霁白真是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只是他特别讨厌程宋喊他的那一声学霸。

　　“别叫我学霸。”

　　“怎么”程宋死乞白赖的问。

　　沈霁白突然被程宋的声音分贝吓了一跳，“你声音小点。”

　　“看你刚刚那横的样子，我以为你不怕你们老师呢！”程宋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沈霁白突然不想跟他讲话了，跟这个不在同一频道的傻子讲话比跟刘雨辰说话还费劲。

　　两人这一来一去的，数学老师在台上看在眼里，这不，下课就找了两人去了办公室，那会子班主任吴天也在办公室，他瞧见两人跟着数学老师进门，脸上浮现出几分幸灾乐祸。

　　“哟，睡觉被抓包了？”吴天端着一杯茶，泯了一口，又笑着看着两人，“诶，还有程宋，你怎么也来了”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况且你让我想的规划，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程宋一只手搁裤兜里，漫不经心的答道。

　　数学老师王寅看着程宋这副模样便来气，他将课本往桌子上一扔，拉了个椅子坐下，老吴继续喝着茶旁听王寅怎么教训这两人。

　　王寅盯着不知悔改的两人，程宋和沈霁白似乎没一点扰乱课堂秩序的愧疚感。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给你们来当大爷的！我的课有那么难听在下面窃窃私语什么！都高三的人了，能不能有点自觉性……尤其是你，程宋……”王寅苦口婆心的在骂两人，说是骂倒也不如说是教育人，如春风化雨，企图感化不思进取的程宋和自我感觉良好的沈霁白。

　　沈霁白半低着头，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将数学老师的话听了进去，可谁知道他是在想着今晚的稿子该怎么写！

　　程宋盯着沈霁白看，王寅中途停了下来，“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别你看我我看你的，拿出点实质性的表态来。”

　　沈霁白被王寅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老师，我没看他。”

　　王寅一时语塞，老吴突然笑了起来，“王老师，消消气，悠着点。我看呐，先让他俩写个保证书，下次还犯直接喊家长，也免得在这浪费时间的好。”

　　“老吴，你是他们班主任，今天这事你觉得这样解决，那么也就这样解决好了。你这两个学生我是管不了了。”王寅对沈霁白本来就力不从心，如今再加上一个程宋更是心力交瘁，索性教育也教育了，学不学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程宋见数学老师当起了甩手掌柜，心里乐呵，他懒洋洋的问老吴:“保证书什么时候交？”

　　“你觉得什么时候交？”老吴摆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程宋突然噤声，沈霁白严肃的看着老吴，“老师，要写多少字”

　　数学老师撂了那番话后就收拾东西下班，没打算继续看这两个烦人的家伙。

　　老吴一本正经跟这两人玩起了心里战，表面笑盈盈，内心各种琢磨。当班主任的就喜欢一套一套的。

　　“这会子看你们也挺乖的，上课就多认真一点。你看你，霁白，上课虽然吧……爱睡觉了点，但你从来不趴着睡。虽然没见你上我的课醒着几节，但你的总体成绩在我们班还是名列前茅，你也称得上天资聪颖。学习上再用点心，别总是气数学老师。你也知道，老王这个人认真严谨，不是他喜欢找你们这些学生的麻烦……”老吴真可谓继承了王寅刚刚的苦口婆心，对沈霁白一顿说教。

　　程宋听见老吴夸沈霁白上课不趴着睡觉这点就忍不住想，等老吴越说越起劲的时候，程宋突然笑出声。

　　老吴:“这么好笑”

　　程宋:你骂人的确很有意思。”

　　沈霁白顿时黑脸，老吴收起苦口婆心的这一套，刚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诶。好，我马上来。”老吴接了电话，拉开抽屉，拿了抽屉里的两本信签纸递给两人，“喏，给你俩的，别浪费我的纸。这次就写两千字的保证书，明天下午第一节是我的课吧？就那节课给我交过来。”

　　沈霁白率先接过信签纸拿在手里，对于他一个经常码字的人来说，两千字基本是小case，可跟稿子攒在一起完成，就有点糟心了。

　　程宋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有。”

　　老吴一只手拿起椅子上的衣服，一只手仍然将那信签纸递给程宋，“嫌弃我的纸赶紧拿着，我赶时间。”

　　程宋悻悻的拿了纸。

　　“走吧。”三人一同走出了教师办公室，老吴急匆匆开车离开了学校。

　　沈霁白和程宋一前一后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