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多了个媳妇》十一口水

4、怀孕

　　程渊三人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佣人正在上菜，李家爸妈、李蒙旭和李清轩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他们已经听管家说了韩雪梅姐妹要来住着的事情。
　　李母见三人回来，就招呼着大家去吃饭。李蒙旭瞥了眼有些局促畏缩的韩家姐妹，对程渊说：“她们要在这里住多久？”程渊回说：“等开学她们就会走，不会打扰很久。”接着，他对李家爸妈说：“爸、妈，我没跟你们打招呼就让她们住下了，她们被房东赶了出来，实在无处可去。这几天过后，她们不会再来的。”韩雪梅读大学了，他离婚之前都不会回来。韩雪燕去读初中，可以给她就近租个房子。
　　李母看这两姐妹生得单弱，怜惜还来不及，哪会计较程渊先斩后奏的事。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程渊好歹还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做得这个主。李清轩凑到两姐妹身边，拉着她们在饭桌前坐下，说：“以后你们可以叫我清轩姐姐，我当了这么多年妹妹，可算是等到两个比我小的了。”
　　李父也笑得一脸柔和，说：“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缺什么和你们哥哥说便是了，跟你们哥哥不方便说的，和你们清轩姐姐说也是一样的。”他对程渊的事调查得很清楚，知道这孩子若非真的看得起这两姐妹，轻易不会留下她们。
　　见所有人都和和乐乐的，李蒙旭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抛弃了，那两个新来的都比他受欢迎。不是说他和程渊关系和谐、鸾凤和鸣吗？怎么也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席间，程渊说起了要让韩雪燕回去读书的事，李母听得十分触动，说：“好孩子，委屈你们了，以后放心读书，我出钱资助你们。将来出社会了，也不用报答我，报答你们哥哥就是了。”
　　程渊急忙说：“妈，您就别麻烦了，我还是能养得起她们的。要真是哪天走投无路了，我肯定来找您，您现在啊，还不用愁。”
　　李清轩也说：“是啊，妈你不用操心，她们俩读书的事在程哥看来是小菜一碟，再不济还有我呢。您现在还是赶紧给程哥找个好的，好让他踹了恶狗以后有人陪。”
　　李蒙旭瞬间抬头瞪眼，感觉锅真是从天上来，他这会子一句话都没说，招谁惹谁了。正好李父朝他看了过来，问道：“吃个饭干瞪眼，噎着了？”他立刻摆头，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
　　韩雪燕悄悄打量那个可能是自己哥哥丈夫的人，眼里闪过一些不屑，她怀疑李家这位是因为实在没人要了，才会打着冲喜的名头找人娶。不为别的，单看那模样，就傻得可以，像个憨憨。不过，看样子自家哥哥是确定要离开李家了，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艰难起来，她一定要考上一个好高中，去拿奖学金，不拖累哥哥。
　　然而，饭后程渊的一个动作却改变了往后的很多事情。他这些天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只以为是贫血，还让管家吩咐做了补血的菜品。原本以为吃过饭后会好一点，却觉得有股恶心直往上冒，最后甚至要呕吐。他赶忙往卫生间跑，还好跑得快，不然全要吐在客厅里了。
　　李母是个有经验的人，立刻看向李父，说：“叫陈医生来一趟吧，我看着像是有了。”说完她就吩咐厨子拿些蜜饯出来。李清轩早一步就跟着进了卫生间，看见程渊趴在洗手台上吐得停不住，心疼得不得了。程渊吐完了有些乏力，李清轩立刻扶住了他，可到底力气小，便喊道：“哥你快来，你是死了吗？！”没等李蒙旭过来，一直盯着的韩家两姐妹就一左一右凑上来扶稳了。
　　等到坐回沙发上，李母坐过来悄声问他：“你那个这个月准吗？”问题问得很私密，所以说得很模糊，也就几个女孩子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母这话倒更像是提醒，他一直以为自己怀孕的可能是非常小的，毕竟他是偏男性的双性人。不过他算了算日子，确实是延长了，便说：“推迟了一周多了。”
　　佣人端来蜜饯盒子，各式各样的，甜的酸的，摆满了。李母指着蜜饯，说：“你试着吃一点，看哪个能压下那股恶心。”程渊挑了个酸的，只是含在嘴里就觉得恶心感去了不少，便说：“这个就行，好多了。”李母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李清轩坐在李蒙旭那边，一个劲地抱怨他，说：“以往你是冲得最快的，今天是怎么了？只要这离婚手续没办彻底，你就还是做丈夫的，就应该承担起责任来，怎么像是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哥，你还配得起我叫你一声哥吗？”
　　李蒙旭自知无理，想要反驳也压制着自己。在别人眼中，他合该是一个尽心尽力的好丈夫，但在他自己看来，程渊就是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更何况，程渊对他也不怎么好。
　　李父早就已经吩咐管家去叫陈医生了，很快一个中年男子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经过一番询问和检查，陈医生说的确是怀孕了，但还是建议过段时间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他看着验孕棒上一深一浅的两条杠，留下了一份孕期菜谱，说：“程先生是个爱吃水果的人，这段时间要减少至少三分之一的量，以免血糖增高。另外，李小先生要注意，不可有同房行为。”
　　送走陈医生后，李母真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家里终于要多一个小生命了，忧的是程渊迟早要走，这孩子李家怕是留不住。李蒙旭震惊在当场，他发誓，从他醒过来就没有跟程渊同过房，这孩子不是他的锅。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将对这个孩子的不期待表现出了百分之两百。
　　程渊攥紧了藏在腿侧的手，看着斜对面那个仿佛不存在的丈夫，心里凉了半截。结婚纪念日那天，是李蒙旭说“我们要个孩子吧”，也是李蒙旭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第二天醒来，那个老好人李蒙旭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眼前这个视自己为陌生人的李蒙旭。
　　也不知是因为这段时间心里积压了太多东西，还是孕期情绪不稳定，程渊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他说：“李蒙旭，你一觉醒来喊着不认识我了，要跟我离婚。难道我就认识现在的你吗？难道我就活该被你推得远远的吗？你放心，就算有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绊住你的，我跟这个孩子，都会离开你的生活的。”
　　按照现行的法律条款，一旦女方或者双性人怀孕了，男方是不能在孩子出生后的五年内提出离婚的。而且，即使将来离婚了，每年都要支付高额的赡养费。不过，若是由怀孕的女方或者双性人提出，却能够通过申请。这是国家维持婚姻稳定的手段。
　　李母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父止住了，他说：“程渊，我还是这句话，是我李家对不住你。这孩子你是留下还是带走，都随你。但在孩子出生之前，你还是先在这里住着，免得你妈担心。”
　　李蒙旭被程渊的话击伤了。他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会错。可这一次，程渊却告诉他，他从来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过。是啊，程渊身边一直陪着的人消失了，那对别人嘴里十分恩爱的夫夫消失了，程渊该有多难过，又该有多失望。他只顾着自己的喜怒，却忘了程渊也是受害者。
　　李清轩推着李蒙旭，想让他说句话，可是李蒙旭半天没反应。她从没见过这么难过的程哥，以前他哥哪舍得啊，磕着碰着了都要心疼好久。
　　一阵沉默中，只听韩雪梅说：“哥，你还有我们，我们会照顾小宝宝的。”来找程渊之前，她其实是挺忐忑的，刚接触的时候还有点害怕，后来发现他人很好，对她们也很好。这一刻，所有人都有各自的心思，但是她，只想做哥哥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