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多了个媳妇》十一口水

32、番外（一）

　　那年父亲病重去世后，家里背上了巨额债务。程渊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月入也才几千块，怎么也填不上那个大窟窿。没办法，他只好抽空去来钱快的地方做兼职，攒得一点是一点。
　　老板一开始以为他是来卖身的，毕竟性别特殊，不少人还就喜欢点他这样的人出去。后来见他只是图赚钱快，好还债，就给他安排了个端茶倒水兼卖酒的活，小费能拿不少。
　　就这样，程渊在这家店里干了快两年。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说要卖身。程渊看了她一眼，想要劝她别这么傻，她却跟老板说：“我妹妹得了白血病，一天的治疗费都要好几千，严重的时候上万，我实在没钱，只能来这里。”
　　老板倒是个心善的，留下了那个叫韩雪梅的女孩，说可以让她挑客人。这是老板最后的仁慈，他到底不忍心看见这个还在读书的女孩子被些畜牲糟蹋。
　　只是，谁也没想到，韩雪梅挑中的客人居然是匡逸。
　　程渊只记得，那时候会所里乱得很，匡逸带着几个好兄弟来这里喝酒，看起来都是些狐朋狗友。他进去送酒的时候还听见有人说要点几个姑娘，真是乌烟瘴气。不过他也不是头一天在这里工作，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这天跟他搭班的正好是韩雪梅，她随后就进去了。
　　一群人开始起哄，说：“这个不错，匡二少，你看看，这神韵很相似呐！”
　　匡逸因为魏梦岚开始和李蒙旭试着交往而颓丧不已，叫这群人出来完全就是为了喝酒，至于点人，他没有想过。可是当他抬起头来看时，的确像是看见了魏梦岚。一样的卷发，一样突出的五官，尤其侧脸极为相似。就是性格上，未必相同。
　　匡逸抬抬手，让韩雪梅走过去。她没有抗拒，这一点令程渊心里一紧。他想要拉住她，却还是没有伸出手去。这条路，韩雪梅进来的时候就选好了，让她过去的人，看起来还算过得去。
　　匡逸让韩雪梅坐在他身边，凑近了看她的脸。一边的人见了，开始嚷道：“亲一个亲一个！二少，赶紧！”
　　有人看见程渊还在，就让他放下酒出去。程渊出门前回头看了好几次，好在那群人都盯着匡逸和韩雪梅，室内的灯光也不是那么明亮，没人注意到他的一步三回头。
　　大约是凌晨时分，匡逸在老板那里说要带韩雪梅出去，然后这两人就消失在了夜幕里。程渊那时候刚好下班，眼见着两人走远，心里涌起了一股惆怅。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比那个女孩勇敢，又或许，他们根本没法比。
　　因为韩雪梅的关系，匡逸后来经常光顾这间会所。有时候是一大群人，有时候是三两个，这一天却是四个人，另外三个人不像是常客。匡逸没了往日那种恣意，外放的情绪也收敛了好几分，跟另几人说笑的时候也严肃起来了。
　　程渊恰好是那个送酒的，结果才进去就被里面要出来的人撞到了。一瓶昂贵的法国白兰地撞了个粉碎，褐色液体全部洒在了地面上，还有两人的鞋面上、裤腿上。程渊顿时着恼，寻思着该怎么把这件事处理好，论理这错真不在他身上，他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敲一敲。
　　出来的人也很是惊讶，匡逸点的酒绝对不便宜，这下撞没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看这服务生也不是能赔得起的人，他忍不住要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了。
　　偏偏匡逸听到了动静，也走了出来，在后面问道：“萌萌，门口咋回事？”他出来一看，原来是酒没了，便在服务生和李蒙旭之间看了几个来回，说：“没人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程渊弯腰低头，解释说：“我正要进去，这位先生就出来了，客人想要怎样的处理结果？”他希望匡逸是个不计较的，不然他就真要赔偿了。
　　这时，韩雪梅走了过来，对匡逸说：“二少，我同事也是不小心的，你就放过他吧。我们赚点钱可不容易，你就高抬贵手呗！”匡逸被说得心动，看见韩雪梅他本来就挺开心，就说：“行吧，再去上一瓶一样的，这瓶不用赔。”他招招手，让韩雪梅跟他进包厢。
　　李蒙旭见匡逸不打算追究，就对程渊说：“刚才很抱歉，我也没仔细看路。”程渊很意外，他还以为这人是不会道歉的。不过，他自己也有错，没有预设这种可能。
　　两人互相道过歉，李蒙旭不知为何多问了一句：“那个，你叫什么？”程渊这时候才正面看向他，在走廊幽暗的灯光下，他的五官发出艳光，可要是放在女子脸上，又显得锋芒毕露不太合适。程渊赶紧低下头，说：“我叫程渊，我去拿酒了，客人请自便。”
　　也就是从那以后，这四个人经常会来这里。匡逸喜欢叫上韩雪梅，有时候也带出去。李蒙旭则跟程渊混熟了，偶尔碰上还会打招呼。另外两人则是淡淡的，话并不多。
　　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那天程渊在洗手台洗脸的时候遇到了韩雪梅。她扶着洗手台吐得昏天暗地，可是她身上完全没有酒味。程渊有点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是胃不舒服吗？”
　　她惨白着一张脸，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你不用管我。”
　　程渊受她帮助不少，这会听见她这么说，不由得生气起来，说：“那我每次也没求着你管我，你为什么见着一次管一次？你到底怎么回事？”
　　她摸了摸小腹，看向程渊，说：“你明白了吗？”
　　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程渊自然一看便知。想起她现在的艰难处境，就建议道：“你这样根本养不了，还是说你打算把孩子给那位？”
　　她笑得妩媚起来，带了点计划成功的得意，说：“我得留着，毕竟能换不少钱。那位也不是个傻的，一定要用避孕套，怀上这个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
　　程渊没想到她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这样到最后恐怕会落空。会不会被强制去打胎尚且不知，这个孩子将来即使生下来了，也很难受到家庭的重视。这个世界无非是多了个可怜人，何必呢？
　　两人没再多说，一前一后走出了卫生间。而在卫生间里，一个因为包厢内的卫生间被人占了，而不得不出来的人听到了全程，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同时，他也有些气恼，为什么程渊和韩雪梅的关系看起来那么不一般？
　　秉着为朋友着想的道义，卫生间里的人，也就是李蒙旭，把韩雪梅怀孕的事告诉给了匡逸。匡逸大受打击，他觉得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可到头来还是被算计进去了。他本来只是图个新鲜，想要试试不同的生活，结果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可想着想着，脑子里又闪现出韩雪梅害羞而大胆的模样，觉得这样的结果也不差。
　　他看向李蒙旭，问道：“你跟魏梦岚，是认真的吗？”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与他接下来要做出的决定密切相关。
　　李蒙旭一怔，他很久没有和魏梦岚约在一起了，他很确定，她不是自己要找的未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服务生的影子，接下来拼命摇摇头，想把这个人甩出脑海，他可不能学匡逸乱来。
　　可是，范芝勉却插嘴说：“他俩没戏，我看他最近倒挺喜欢勾搭这里的服务生的，没准和卫青一样。”
　　这话一出，就连杜兰庭都有了兴趣，想要知道点八卦。
　　李蒙旭满脸疑惑，他做得有那么明显吗？他只是觉得那个人挺好的，脾气不错，洁身自好，看得也挺顺眼，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见李蒙旭没有回答的意思，几个人又散开坐好，却见门外程渊正好进来。匡逸放下自己心里的事，放肆地吹了声口哨，用眼神示意李蒙旭赶紧动作起来。
　　李蒙旭无奈地摇摇头，说：“程渊，你能把韩雪梅叫来吗？”程渊应下后就出去了。
　　匡逸被人坑了一把，立刻去找李蒙旭算账，说：“你怎么把我扯进去了？你这会让她来不是捣乱吗？我要怎么说？”
　　李蒙旭挑挑眉，说：“这可就与我无关了，你自己想。”
　　匡逸本来就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即使韩雪梅来了，也只是拉着坐了一会儿，就让人走了。他知道韩雪梅只有自己这一个外出的客人，还是个在读的大学生，只是被逼无奈才到这里工作，所以对她很是怜惜，临走前还把钱包里的现金都给了她，让她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