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乐吗》vajor

2、二

　　上学时，丁芷天就习惯于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头轻轻的依在窗棱上，下午的阳光温暖的笼罩着她的脸庞，她总会微笑着说：“就这样坐下去，车一直向前开，我闭着眼睛，然后慢慢的睡去。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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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办公室出来，顾扬琛开着车沿着一贯的路径驶着。东新路每每这个时候总会堵着，并不会因他的心情而稍有改变，所以这个时候，他的手总习惯性的敲着方向盘。
　　丁芷天上完课，今天是这份兼职的最后一天，报酬也拿到了，心情奇好，连嘴角都是抑不住地笑。习惯性的坐在公车最后靠窗的位置，有点累了，喋喋不休的说话，一说就是两三个钟头，喉头好干呀，不是很舒服。有点困，头顺势靠在窗棱上，很熟悉，很习惯的一种感觉。丁芷天的嘴角又涌上了暖暖的很满足的微笑。
　　顾扬琛的胳膊靠着窗棱，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无所适从。窗外会是什么样的风景？随意的瞧了一眼：公车上，靠窗户上的一张脸，浴在下午的阳光中，平静的，暖暖的，嘴角那抹笑看上去竟如此畅然，好像充满了，一种，一种满足感吧。他心里想着，嘴角也意兴盎然的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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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扬琛坐公车时，之际桥上来一个人，看上去有些面熟，突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东新二路下车时，她靠在窗棱上睡着了，好像还插着耳机，听着什么。她看上去那么放松，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的，一点也不沾染尘世，她好像就那样睡着，一点也不担心。哦，是她！那个靠着窗棱晒太阳的人。想到这，顾扬琛的脸上又浮起了一阵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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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芷天在APA大厅悠闲的交叉着双脚。
　　“你好，我是顾扬琛。”
　　“我，丁芷天。”
　　和任何其他的聊天都相似吧，说着天气，还有其它什么的吧。
　　“你知道什么是雅俗共享吗？”她微挑了一下眉，坏坏的微笑着。
　　顾扬琛宽厚得看着，示意她继续下一步的举动。
　　丁芷天走到大厅左侧的钢琴前。她的手轻轻的抚着钢琴键，柔柔的仿佛怕惊扰了熟睡的婴儿。
　　乐声响起，她随着唱了起来，是那首《笑红尘》。看着她手指自由的翻飞在键上，很古典，很浪漫。丁芷天闭着眼，微扬起头，好像，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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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吗？”丁芷天看着他的眉梢，眼角。
　　顾扬琛在她暖暖的目光下，“什么？”
　　“一想到你，我的心快乐的好像要飞起来。”她仔细的看着他，“为什么会这样?”
　　“有时我在想，即使你头发开始掉了，有了肚腩，我还是一想到你就快乐的忍不住会笑，我真的，快要，有种飞的感觉。”丁芷天看着顾扬琛，有点急，好像不知该如何说一般。
　　“都这样了，”他的手穿过她的短发，“那我们不顾一切的相爱吧！”
　　“我刚在李蕴沁那看了部片子，有点恐怖，看完后很压抑，是，压抑。我想睡个好觉，怕担心的睡不着，就喝了点葡萄酒，就有点晕了。那种感觉很好，好像，好像你在缥缥缈缈的云中，那么飘忽。”丁芷天的口齿有点不灵光，含着什么似的。
　　“你醉了吗？睡吧。”顾扬琛在电话那头温柔的说。
　　“可是，我，我，我睡不着。”丁芷天一着急起来，就有点结巴。
　　“你明早的飞机吧，东西收拾好了吗？快睡吧，误了时间就不好了。”在电话里，顾扬琛的声音总是那么优雅的平静。
　　“我，我想—”我想留在这里，一直爱你，丁芷天想说的话卡在喉头就是出不来。“我想你来送我，我想仔细看请你的样子。”她的泪涌了出来。
　　“不啦，你知道，我不想看见离别时的忧伤。而且，明天—”顾扬琛的话也卡住了。他觉得喉头有股咸咸的味道。
　　“你要上班，是，那—”
　　“你回来时，我去接你。”他好像想结束这次谈话。
　　“我困了。”丁芷天挂了电话。泪开始没止境的肆意。
　　顾扬琛早上一开机，陆陆续续有十多条短信，都是丁芷天发的,时间是早晨两点。
　　“要是我不回来那怎么办？”
　　“要是我爱上了别人怎么办？”
　　“要是我这一辈子都爱着你怎么办？”
　　顾扬琛的心开始痛，他心里想，你那么小，人生才开始，去外面的世界，会很快成长的，也许你会觉得，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一个人，也许你会发现更重要的事。
　　“当你30岁时，开始有着一个男子初始的成熟，我有着20岁如晨风般的自在。当你40岁了，生命中多了稳重，我则多了成熟女子的从容。等我40岁开始唠唠叨叨，你会微笑着用50岁的宽厚包容我。你60，我50时，我们要携手去看三十年后的山川。再后来，我们的牙齿开始脱落，开始吃流质事物，我们握着彼此的手看夕阳。我70岁了，要靠在你的肩头，它和当年一样给我确定的感觉。当你90岁，我80岁时，我们彼此拥着，一起听钟声的敲响，我问你，怎么办？我还是如此爱你。你还是那么温文的笑着回答我，那我们只好继续爱着了。”
　　顾扬琛的泪终于也肆意起来。他把方向盘一转，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他心中期求着，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我不喜欢东新区的一切。 ”
　　“那么荒凉的气息，那么高的楼却没半点人气，那么宽的马路却没人遛弯，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我会疯掉的。”
　　“为什么总会这么孤独呢？在这里你会害怕吗？”
　　“一回到我们那区，好热闹，心里也不会空空，什么也感觉不到。”
　　车在马路上飞一般的驰着，即使如此，也比不上顾扬琛焦急的心，他急于告诉丁芷天，告诉她。
　　又是一条短信：
　　如果天空没有了云，天空会不会寂寞？
　　如果云没有了天空，云该去何处停泊？
　　如果我没有了你，我一定会寂寞，
　　如果你没有了我，心里会不会有一点失落？
　　机舱外的景色看来竟如此单调！丁芷天想起以前问顾扬琛的一个问题：“有一天，如果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流泪？”
　　顾扬琛当时很认真地看了看丁芷天，然后说：“不会。我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