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上》路路人间

5、忘川倒影

　　等这场对于夜宸来说，脸红心跳的共浴好不容易结束之后，他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身侧毫无反应掐诀烘干自身衣物的师尊，他的心情更加郁闷。不过很快夜宸就没有办法在胡思乱想。
　　修炼成仙的人都可以在自己的识海中开辟出来一方空间，也就是介子空间。一开始空间的可用性会根据仙人本身成仙时的等级而各有不同，它还会随着修炼者自身修为的增长而逐渐扩大自己的空间。初始状态的介子空间的作用就和储物戒差不多，但不同的是介子空间只要仙人本身承受的住所装物，那万物皆可“吞噬”。
　　清木从自己的介子空间里取出一个琉璃雕琢成的圆底瓶子，里面装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折射到琉璃壁上，闪烁着七彩的绚丽光芒。
　　接过师尊递给他的这个药瓶，夜宸微惑，只听清木声音淡淡地解释道：“这是为师早些年炼制的一颗可洗经伐髓、重塑灵根的丹药，服不服用这颗丹药，选择权在你。”
　　“你若想要平凡一生，你的家仇为师自会帮你了结，护你一世安宁；你若是想要踏上这条路，为师也会倾尽全力、倾囊相授。”
　　清木的眉眼淡淡，说出的话语却异常柔和，平复了夜宸纷乱的心。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修炼的话过个十年二十年也许就不在人世间了，即便有师尊的丹药吊着，也决不能永远的陪伴在师尊左右。
　　他自己想要什么他一直都很清楚，他从前一直怨老天不公，恨命运残忍，现如今，他就想要和苍天、和命运搏一搏，成功了，那光便能永远的停留在他的世界了。
　　夜宸注视着清木清尘绝艳的身影，笑弯了眉。
　　”师尊，这里是你真正的家吗？“听鹤童所言，师尊既身为仙界至尊，真正的府邸断然不会是在下界，这里仙气缭绕，哪怕是像自己这样没有丝毫修炼天赋的废物，一进入这里都能感觉到全身的通畅，灵气必然纯净而充沛。再加上自家师尊在这里这样来去自如，思来想去，便只剩这一个可能性了。
　　清木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像是想到了什么，清木的眉眼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紧接着眉心又染上了一抹忧愁。
　　“……曾经是我一生的归宿。”
　　就在夜宸想要问什么的时候，清木开后道：
　　“陪为师散散步去吧。”

　　因为上仙界灵气最为充沛，所以许多在下界不可寻觅的奇珍异草在上仙界遍地可见。最令人惊艳的还是坐落在宫殿外的那一排排的海棠树，万年没有主人打理的海棠花树依旧盛开的繁华，枝条上生长的嫩粉色的花朵随风舞蹈，纷纷落落，让人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师徒二人相继走在白色水晶砌成的拱桥上，天蓝色的河面仿若明镜，清晰的倒映出二人的身影。白衣的女子衣玦飘飘，乌发飞扬，身后的本应是少年模样的夜宸倒影在水中的模样却是身长八尺的成年男子的模样。
　　水中的男子同样是一身雪白袍服，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细看之下，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绣着看不清切的图案的双层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长至脚踝的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男子的容貌不甚清切，但看那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身姿也可猜测出男子的长相必定是丰神俊秀、湛然若神。
　　行走中余光看到水中的倒影，夜宸有些讶然。
　　想着便询问出声，“师尊，为何我这水中倒影会是这般？”
　　这条河是从地下冥府的忘川河中引渡过来的，算是忘川河的一个小分支。世有流传，忘川之水，可观人前世。
　　这样的说法对于像清木这样仙法高深的仙界之尊是不管用的，但像夜宸这样的凡人，是没有办法阻隔忘川之水的能力的。
　　所以，这水下的男子就是夜宸的前世无疑。
　　话音落下，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去，自家师尊神情专注地凝望着河中的倒影，眼底的情绪翻涌滚动，在夜宸的记忆力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展露出来。
　　…那是一种浓浓的思念、歉意、欢喜……
　　没有来的让夜宸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