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坑]荒唐學園》舞飞音

3、第 2 章

　　「那個不管如何，學弟你們先坐下來吧。」我抹了抹臉走到窗邊把窗戶都打開，開始厭惡起研究生的這種教室了：不同於一般教室的一排一排，研究生教室就只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很適合開會或討論，但是也代表……嗯，我認真考慮下次要不要叫他們洗完澡再過來？那四個加進來以後，味道太令人難受了。

　　「老師點名點名！」王昌齡明明就是才剛坐下來，卻還是有膽量這麼囂張，一邊咬著運動飲料瓶裡的吸管一邊大聲的鼓吹著。
　　我感覺青筋從額邊爆出來的鼓動，明明就遲到了還叫老師點名……擺明了就是想要陷害現在還沒到的那個人，縱使心不甘情不願，我還是很認命的開始勾名字、叫號碼。

　　……我為自己開始接受他們遲到的這件事情感到悲哀。

　　「王維、孟浩然、岑參、高適、王之渙、王昌齡？」我點了點在場的人數，八個到了六個，已經比以往好得太多了.....
　　噢……什麼時候我也變成如此打馬虎眼的人了？都是因為這群不守規矩的學弟，還沒開兩次讀書會議就已經讓我心靈年齡增長了好幾十歲，變成有些麻木了；想歸想，我並沒有停下發講義的動作，不用看時鐘也知道，給他們這麼一鬧騰，我大概只剩一個小時可以上課了。

　　到來了的幾個人接二連三的拿走講義，我原本以為今天就可以這樣平安的度過的，便開始快速講解紙上的內容。

　　大概在離下課只剩半小時的時候，門外忽然一個闖進來一個打扮時髦的男生，頭髮染了深金色而且長到飄在肩膀上，穿著有花紋的白色造型襯衫，底下是黑到發亮的喇叭褲，在大腿處有部分縷空的雕花圖紋，還有打著幾顆白鐵釘裝飾，每走一步路，連同他掛在腰間的細鐵鏈，都會叮叮噹噹的響，此人的囂張還不只限在穿著打扮以及遲到那麼久上，還有他手裡提的一袋啤酒和掛在耳朵上根本沒有拿下來意思的耳機，左搖一步右晃一下都會發出聲音，加上臉上那副欠打的無所謂表情……我實在很想開扁。

　　我當下沒氣的全身發抖，已經算是很有修養了……只是抓著原子筆眼睜睜看著這位同學大搖大擺、不徐不急的從前門走進來，加上耳機裡傳出來的聲音、褲子上碰撞出來的聲音，還有用鐵片補強過鞋底的鞋子喀喀答答的聲音，一陣風似的噗的一聲坐在孟浩然隔壁，那樣也就算了，接著還翹起了二郎腿，從袋子裡掏出罐啤酒，拉開了拉環然後灌了一口，隨意的用手背抹掉嘴邊沾上的泡沫，這才把視線移向我。

　　「老師，對不起，那個辛亥隧道塞車，可以補點一下嗎？李白。」另外一隻沒拿啤酒罐的手摘下兩邊耳機，半垂著眼朝著我點了一下頭，嘴邊還帶著囂張又自以為瀟灑的笑意。

　　沒等我說些什麼，就馬上轉過頭去跟隔壁的孟浩然說：「欸，我剛剛路上看到一個妹，超正的！嘿嘿，這是他的電話號碼和我目測的三圍，想要嗎？」

　　這傢伙……我瞪著他，總覺得這輩子所有的耐性都在瞬間被消耗完了，天曉得我血壓在這短短的一堂課裡會飆到多少；
　　可惡，最慘的是我還不能罵髒話，罵髒話是很沒教養的事情，深呼吸、吸──吐──舌頂上顎，抱元守一，萬法歸宗………他喵的這哪來的不良學生？冷靜、冷靜，再過半個小時就下課了，被這群小鬼氣到中風可一點也不划算！

　　當我還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沒有把椅子扔出去砸人的時候，冷靜有教養的孟浩然拒絕了李白的那張正妹資料，這讓騷包人有一點點洩氣，不過也只是撇撇嘴，慵懶的笑意又馬上掛了回來。

　　「為什麼塞車啊？」王昌齡一臉八卦的馬上探過頭來問，順帶吸了兩口運動飲料。

　　李白邊喝他的啤酒邊回答：「好像附近有遊行跟警方爆發衝突，帶頭的那個還高喊：『這是第11次申請集會遊行沒過了！』」

　　「什麼啊，集會遊行法這東西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體現政府的威能啊！……」王昌齡一臉失望的向後躺，在他的認知裡，這就跟吃完會拉是一樣的自然，真不懂那些人是吃飽了撐著還是怎麼樣。

　　「我比較關心你說的那個妹正到什麼地步？」這時長的一臉酷酷不大愛講話的高適也加入對話，開口就一針見血、直搗黃龍，他才這麼一說完，旁邊幾個除了王維孟浩然，通通擠了過去，連我都忍不住留意他們在說什麼……唉，果然是正妹無國界，看了這麼久都是臭男人的我，也想聽聽有關女性的話題啊。

　　「喔超正的，在隧道理塞車的時候得到一個機會跟旁邊的女機車騎士聊天，安全帽拿下來簡直靚到爆炸！那個三圍啊……你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我有記得把手機帶出門，還可以順便拍張照；等等，先別急著說我遜，為了彌補這個不可饒恕的疏忽，你們看我不是去要了她的號碼來嗎？她還答應回去問一問班上同學要不要聯誼呢，嘿嘿嘿。」
　　李白得意的挑了挑眉，吹了聲口哨，食指和大拇指扣著字條，得意的在大家面前晃來晃去。

　　「耶呼！李白真有你的耶！」岑參戲劇化的大呼一聲，抽出手來和坐在他隔壁的高適擊掌，同時間相視一笑，兩個人的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顯示出他們之間默契十足。

　　「不愧是本班公關，出馬必手到擒來。」王之渙咯咯的笑著，看起來好像很開心，他的的嗓音不同於其他人，有種稚氣未脫的感覺，再搭配上他的長相，那張圓臉上還有圓滾滾的眼睛，一笑起來燦爛的不得了，還有兩頰上蘋果似的紅暈；我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哪個天才小學生跳級唸大學的，整個就是幼齒。

　　我看見這群男生圍著李白一起拍手一起商量著聯誼要怎樣怎樣，享受夠了大家的鼓掌，李白甚至站起身來鞠躬謝意，好像他是個大明星站在舞台上一樣，用手撥了下頭髮很瀟灑的說：「開什麼玩笑，我可是青蓮居士耶，哪有什麼我出馬搞不定的妞兒？」

　　「我想問一下，為什麼公關跟青蓮居士會有關係呢？」我一邊在點名板上打勾，一邊抬起頭來發問。

　　只見大家瞪大眼睛看著我，彷彿我問了一個現任總統是誰的白癡問題，是怎樣！？我承認我閉俗好嗎，連現任的市長是那位也想不起來，不過就是一位我不認識的學弟嘛，不認識他難道是件很不正常的事？

　　最誇張的是，岑參甚至還跳到我面前來，用那雙圓圓大大的眼睛瞪著我，很認真的問我：「老師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真的不知道，這位同學……可以麻煩離我的鼻子遠一點嗎？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岑參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然後突然站起來，扯開喉嚨唱起歌來，歌聲意外的還算不錯，像是很清脆的象牙板子敲擊著；我知道這首《江南》出自一個當紅團體《樂府》，那個團的特色就是團員皆畢業於蚩漢大學，可讓蚩漢大學驕傲的緊咧，聽說最近還拍了一部電影而紅透半邊天，叫什麼《海角八封信》的。

　　不過，魚兒跟蓮葉玩的很歡樂跟青蓮居士有什麼關聯？……嘖，好啦我承認我是比較沒聯想力了一點，沒辦法啊我當初專業研究項目會挑選版本目錄學，就是因為這種感受力比人家弱，這難道很可恥嗎？！

　　岑參才唱完沒多久，不甘寂寞的王昌齡此時也一臉曖昧的吟起詩來：「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靠腰喔，詩天子你別來亂好不好！老師已經夠混淆了你還插一腳！」李白翻了翻白眼笑罵道，不過看他既沒有阻止的意思、王昌齡也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這句話顯然對他是種讚美，且是會讓他爽的讚美。

　　這麼兩番唱下來，我也稍微有了點印象，剛剛那首《採蓮曲》，好像教授曾經拿給我看過，是王昌齡大一國文詩詞創作課時寫的，不過這跟李白的封號有什麼關聯嗎？還想繼續問個水落石出的我，這才發現好像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