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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波三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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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是波折但结果也还算满意。
当一个人疲惫的时候没有什么是比洗一场热水澡来的舒服了,我很享受在淋浴的时候憋着气任由水流拍打在我的脸上,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静的让人沉醉,脑海一片空白。
睁开眼睛的时候才会知道这也不过只是在忙碌世界的短暂逃离。
带着清醒的脑子又复习了一段时间才舒服的入睡。
第二天早上八点才醒来,这也是备考半年以来为数不多的享受时间。
房间的窗户丝毫没有作用,即便是早晨也是无法察觉。来之前准备的大号保温杯起到了很大的用处,一整天的食用水都是靠它来承载的。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是二战的原因,我开始对自己花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感到非常抱歉。尽可能不在家人感觉到的情况下少吃一顿是一顿,能走路绝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天晚上,爸爸要去洗澡,洗澡的用具都在行李箱里每天都是我往出拿,拿完便都会收拾好。
“沐浴露在哪儿啊?”
我在床上翻看着书上的笔记随手指了一下行李箱,“箱子里”
说完我想是预感到什么不安的看了一眼。
“吱~啪”行李箱的拉锁直接崩坏掉在了地上。
我赶忙穿上拖鞋过去看
爸爸傻眼了,好一会儿没有动
我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一直说着“没事,没事。”
“哎呀,哎呀~我没整个拉开,我要是在拉一点就都拉开了”他一直重复着那些话,我很努力的在安慰他,但是事实是他完全听不进去。他认为这都是他的错,他开始捣鼓,试图将最外层一个拆下来也没有影响的拉头卸下来,但是没能如愿,缝的太死,没有工具可以使用。我抢过箱子试图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我用后槽牙紧紧的咬着试图将另一个同一轨道却早已坏掉的锁头压合,显然是我想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是看到行李箱,爸爸总会露出一种很无奈有很后悔的神色,出去买饭的片刻也只是搜寻路上的店里是否能买到一条绷带,即便是大一点的可以整个包起箱子的塑料袋也可以,答案肯定也是没有了。他便开始想着用自己的皮带来稍稍系一点。
不得不说,虽然这不是一段旅行,但爸爸真的和我着二十几年以来认识的都不一样,我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或许对很多人来说,难以理解这件事难以释怀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是我们来过的最大的城市,这件事的发生让本就不顺利的赶考之路变得更加棘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次日下午我们还要换住的地方。
本以为住普通的住房会比旅馆要舒服,但不安的心证实了一切。那间住房是在一个比较偏的地方,老板说谎说他的三间卧室住的都是来考研的学生,而且我的住房隔壁还是女生。我蠢到无法呼吸,没能察觉他在我问话之中的眼神闪躲。
我们住过去的时候房间安安静静,我和爸爸都不太敢说话怕吵到隔壁复习的学生。
晚上八点,“明天早上你要吃什么?”爸爸躺在床上问我。
“吃不吃都行。”
“那怎么能不吃呢!考试一整天,中午你也不回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饭。”
“好吧,那就少吃点,就吃泡面就好了。”
“我们也没热水了。要不你去下去打点吧。”
因为只能我去,虽说是一个比较偏的小区,但是也是有门禁的,而且让爸爸去我也不放心。我是一个即便在学校,买快递也全是给家里买的人;即便家里人都放假在家,没人接我电话我都会担心的人。
我拿了卡和水壶跑到了先前住的旅馆,将近500米的地方。
等我再次回到住处,我发现有了很多声音,我感到不安,商家骗了我,隔壁房间是今天才被租出去的,而且是一个来这边找工作的。没有办法,既来之只能安之。这种时候即便我能退掉房也找不到合适的住处了,况且我是来考试的也不是来享福的,这点罪都受不了怎么会有美好的明天。
我回到房间和爸爸说着。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
“旸旸,复习呢吗?”
“啊!”我很诧异,是一个平时也不太联系的姑姑打来的,只听那边又传来一句话“别告诉她,明天就考试了。”
我愣住了,仿佛知道了什么,由于我开了免提,爸爸也听到了。房间安静了,大家想是都知道了但是又不捅破那张纸。挂掉电话,我和爸爸都没有说什么,我也依旧在抓紧时间尽量多复习一点。
晚上十二点,爸爸催我赶紧睡,他坐着一直看电视剧,我不知道是睡不着还是怎么,迷迷糊糊中,每差不多半个小时问一下时间。凌晨四点我起来,我收拾着东西,吃了泡的还是硬的,满满都是凝固的油脂的面。五点,我怀着一种对未知的亢奋背上我的书包出发了。关上房门,楼道里通黑,我打着手机的灯坐上了电梯。我下了楼,走到门口才意识到我没有带门禁卡,我看到传达室的大爷正在酣睡,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一个人走过漫长的黑漆漆的走廊,这条路我现在不想走一边。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敲传达室的窗,庆幸师傅睡得没那么沉,并且很和气的帮我打开了门。我很开心,我觉得这是我一天好运的开始。
十二月星期六早上五点的北京街头很冷,很静,那条路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一点都不怕,我兴奋,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通道门口,微弱的路灯,寂静的街道,整齐排放的安全桩将每一个测温通道都隔开来,这一切都透露出一丝庄重感。我和爸爸通完电话,他才可以放心的睡觉。我以为我不在他可以缓一缓,但是隔壁两间房的租客从早上八点就开始操练起他们的乐器演奏,我很无奈,但是也就还有一晚了,我可以让爸爸舒服的睡一觉了,七点吃完晚饭,爸爸便在我的催促之下入睡了,我看了他一眼,听着他入睡的鼾声我觉得很悦耳,我坐在台灯下,眼泪止不住的流。
连续两天梦一般的日子,我每天凌晨五点第一个到校门口,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满怀信心。我奋笔在考场中,不放弃任何一个得分机会。中午仍旧守在考场门口,背着下午的考试科目所涉及的资料。最后一趟试考完,我看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认真的检查了一遍试卷,确认还算满意后,我交卷离开了。我知道爸爸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五个小时了,我跑着,脸上总会不经意间露出笑容,出了校门,我发现我能看到的范围里没有我的爸爸,我给妈妈打电话,问她,爸爸是否有和他联系要在哪里汇合。
结果发现我们两个都无法联系到他,我开始着急了,我怕,即便他已人到中年,但是来到这儿农民的老实巴交在他身上得到了展现。
妈妈说他有可能在我们住的那边的一个广场等我,我迫不及待的往过赶。
我步伐急速地穿梭在人群中,猛一抬头,我发现爸爸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手里领着包,拖着缠着胶带的行李箱。
爸爸朝我笑着,我看到他眼睛红了,我也禁不住眼睛湿了,我抬起了头,眼泪没能流下来。我第一次发现爸爸老了,他虽然嘴硬说自己什么都可以,但是他最怕麻烦。我有和他说怕他站外面等我冷,我要不要中午考完试出来陪他一起去便利店,他说,我这么大人了,傻傻的呆在那儿一下午怎么行呢。
“爸”我朝着他笑着挥手,我问他,不是说好了在校门口等的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怪不好意思的笑着“手机没电了,想来这儿充电。”
我们笑了,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股热热的感觉。
那段日子,回忆起来纵然是轻松的,但是当下经历的我确实身心俱疲,我甚至崩溃于没有一片空旷的野地供我的眼睛放松,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局促。支撑我走过来的或许只是我仅剩的那一丝理智。我向来不是一个愿意把悲伤留在脸上的人,那时的我却整日阴郁,不知何时便会决堤。如今想想,我只会感叹自己的少不经事,我不想提及也不愿提及,可能只是因为现在的我并未意识到它带给了我些什么。
如果不是有过希望就不会再失望的时候选择头也不回的忘掉这件事。不努力一定不会有收获,但是努力也不一定会有,有时候天赋会显得更重要些。
尽管这一刻在我脑海中演示过无数次,我都已经说服自己无论过于不过都坦然面对,显然我是高估自己了。当我看到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了一个让我崩溃的分数,当我把手松开的时候,界面消失了,我开始在脑海中告诉自己“看错了,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但是怎么可能,幻想终究不切实际。那就是我的分数,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