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嗜美如命

2、贰

　　苏生拎着满载的鱼篓，迎着火烧般的夕阳走在这乡间小道上，这小道边上就是漓湖，带着湖湿气的风吹拂过苏生的墨发。
　　路边有孩童戏耍，唱着漓村里不知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童谣：“漓村有奇湖，奇湖谓漓湖；湖之阴有妖，妖之名人鲛……”
　　路过的距离远了，后面几句早已听不真切，苏生露出孩提般带着几分稚气的笑，轻轻的接下陪伴他整个童年的后几句童谣：“人鲛有异能，异能为情哭，情哭泪作珠。”
　　唱到第三遍时才看见自家的宅院，苏生哼着童谣，从怀中掏出钥匙开门。
　　苏生用过晚饭才慢悠悠地提着分量丝毫不减的鱼篓往后院去。
　　此时正吹夜风，月色正浓，风忽大忽小，吹得苏生手中的灯笼一明一暗地，有些瘆人。
　　苏生走到后院的柴房内，将遮在地道上柴挪开，提着灯笼走进黑暗的地道。
　　“漓村有奇湖，奇湖谓漓湖……”
　　苏生走在狭窄潮湿的地道里，哼起那首童谣，不甚好听的轻哼在明灭不定的烛光衬托下更显吓人。
　　“啊！“一道尖细的嗓音带着几分恐惧。
　　不远处的苏生闻得此声，轻轻地笑了，带着笑音又唱了一句：“妖之名人鲛。“
　　地道的尽头是一个一人居大的石室，石室一半被一个不知深浅的水池占据。
　　苏生将灯笼放在一块勉强可以称之为“桌子”的大石上，他拎着鱼篓走近水池边，把那一篓腥臭之物置于它面前，冷冷吐出一个字：“吃。”
　　那东西只从水中探出半个脑袋，警惕的盯着苏生，见苏生走远了缓缓浮起半个身子试探地够鱼篓。在暗淡的灯火之下，那东西长了一张十分美艳的女人脸，水池外露出的上身肤若羊脂，蜂腰圆乳，不着衣物，私密部位覆着鳞片，细细看去那女人脸的边缘也有些若隐若现的细鳞，海藻般的头发里长了对类似角的东西。她又发出一声尖细的“啊。”艳丽的红唇里尖牙森森。
　　明灭的灯光照亮了苏生半张脸，她看见苏生温润的笑，人畜无害的模样；另半张脸隐在黑暗里，也在笑，但看着让人极不舒服，好像笑里带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她伸出一只手，手腕上锁的铁链粗大笨重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叮当声，手腕与颈，腰处的铁链融在黑暗中蜿蜒于池底。
　　她有一双竖瞳，不同于传说中龙的赤金，只有似蛇似人的墨黑。她抓起一条生鱼，安静警惕的进食。
　　苏生伸出修长的手指，捻了一下她的脸，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她因进食嘴边有几粒透明的鱼鳞，鱼血糊了一脸，看起来很是血腥。美艳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苏生逆着光，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发出一声满是嫌弃意味的：“呵。”随即松开掐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拿出帕子擦拭，鄙夷地说道：“什么大仙，“
　　”不过是个孽畜修了个半人的怪形罢了。“
　　苏生口中那孽畜看着那点明灭的灯光像初来时那般，一跳一跳地渐渐远去，她眨了眨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