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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狐入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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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安是个书生,百无一用的书生。但是就连读书他也不行,和他同样年纪一同上学的张承泽都中了状元了,他却还毫无成效。
这天邢安一如既往地寒窗苦读。
“安儿,安儿啊!”一位围着围裙的妇人边跑边向邢安招手。
邢安站起身来赶忙迎了出去,“大娘,何事如此慌张?”
那妇人边喘息边说,“安儿,你大伯今天捉住了一只狐狸,看着毛色能卖个好价钱,刚才好好在笼子里关着,可谁知这狐狸突然就跑了,大娘追不上,你能不能帮大娘找找?”好不容易说完,妇人直起身来用手抚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
邢安那软趴趴的性子当然不会绝别人,向大娘问完狐狸样子和逃跑方向就去抓狐狸了。
邢安顺着大娘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直到进了山里。
这座山名叫望都山,地形错综复杂,但邢安也来过不知多少次了,却还是时刻注意着脚下,小心谨慎地走着,恍惚间觉得日光下撤,竟然渐渐走到了一个从没来过的地方。
邢安有些慌了,他从没有来过这里,只能小心翼翼地顺着光照进来地地方往前走,直到走到了一处清泉。清泉四周烟雾缭绕,满是竹林,偶尔几下水声,在清幽的竹林便格外清晰。
清泉中间有一个身影,在邢安愣神之际渐渐转过身来。
“啊!抱歉抱歉,小生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海涵!”邢安连忙捂着眼转过身去。
“噗嗤~这位公子,你转过身来看看,你我同为男子,哪里来的姑娘,哈哈哈哈~”说话间,男子已经穿好衣服从泉水中走了出来,一身红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头发湿哒哒地还在滴水。
邢安脸红的不能再红了,羞愧难当地将手从眼上移到胸前,抱拳了个拳,“小生认错了公子,实在是抱歉,还请公子原谅。”
“无妨,无妨~公子怕是话本子看多了,哪有那么多女子会在野外洗澡啊。”红衣男子摆摆手,微笑着用双手包住邢安抱拳的手。
邢安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或者是没觉得有何不妥,直起身来,将手从男子手中滑出,“确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得罪公子了,在下邢安,敢问公子贵姓啊?”
“我啊,我姓胡名里京。”
“狐狸精?”邢安有些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兄没听错,决胜千里的里,京兆画眉的京。”说着,还展开一把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扇子扇了两下。
“哦,原来如此,胡兄似乎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为何会在此地啊?”邢安觉得虽然是早秋,但对面这位公子穿的过于单薄了。
“我父母去世后,我因生意又得罪了当地大官,无奈之下来这里投奔亲戚,奈何找到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我也是无处可去,正巧走进了山里。”胡里京说的万般无奈,又连连叹气。
邢安烂好人一个,听到他说无处可去,又穿的单薄,当下问胡里京要不要去自己家里暂住,虽说邢安自己父母双亡,家境落魄,但还是自觉还是能容下胡里京的。胡里京推托说不好意思,耐不住邢安热情邀请,就跟着一起下山去了。
走到山脚下,邢安一拍脑袋,“哎呦,坏了,大娘让帮忙找的狐狸忘了,这可怎么办啊!”
胡里京一指路边,“山里这么大怎么去找,你看那倒有几只兔子,给你大娘带回去,想必她也会开心。”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二人一手一只兔子就往村庄走去。
大娘正在村口张望,看到邢安回来 连忙跑上前去。
“大娘,狐狸没找到,这四只兔子给您吧,也能卖不少钱。”邢安说着就拎着兔子耳朵往妇人手上送。
妇人连忙推脱,“安儿这是干嘛啊,本就是我找你帮忙,你打的兔子哪能还给我啊!”
二人推脱了半天,最终以大娘收下两只兔子结束。妇人这才想起问邢安,旁边这位公子是谁。
“大娘,这是我刚刚上山遇到的,他来投奔亲戚没找到,现在没地方去,我就带他回来了。”邢安向大娘解释道。
“哎好,既然来了那便是客,今天大娘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妇人热情的招待邢安他们往村里走。
推开门,邢安带着胡里京就进了自家院子。
“胡兄不必见外,到了我这如同在家一样就行。”邢安进了院子遍找了些木头暂时筑了个篱笆,将两只兔子圈了起来。
胡里京也不客气,自己坐下来斟茶倒水。倒是邢安有些不知所措,在自己家反倒不自在起来。
“安兄不必见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看安兄似乎是在温书,那便继续吧。”胡里京说完还走到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邢安自觉是自己失态了,红着脸坐回去接着看书。
不觉间已经太阳落山了,妇人又从急匆匆的跑来敲门。
“安儿,安儿,你们快来吃饭吧,大娘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邢安仿佛刚刚正在走神,才反应过来,再一看胡里京,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床上去睡了一觉,刚刚站起来伸懒腰。
“胡兄,咱们走吧。”
“好啊,安兄平日是自己做饭吃吗?”二人边说着边往外走。
邢安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用手指缴了缴自己脸侧的一缕头发,“其实,我自幼父母双亡,大多是靠大娘接济,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大娘家吃,我,我不大会做饭。”
胡里京并不意外,好似原先就知道,一只手搂住邢安的肩膀,爽朗一下,“哈哈,没关系,以后我给安兄做饭吃,我做饭可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啊。”邢安脸色有些微红。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借你家暂住呢,咱们啊,这叫礼尚往来。”胡里京手里摇着折扇,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倒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邢安反而更像会做饭的。
二人跟着大娘一同离开,由于胡里京将大娘一家人哄得眉开眼笑,大娘过了好久才放他们回来,到家时已经月明星稀了。
“安兄!”
“嗯?胡兄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许多年前也看过这样一片星空。”
邢安听到噗嗤一笑,“这星空岂不是天天都能看到。”
“不一样,不一样,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的星空了。”
邢安转头,看到胡里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星空,便也抬头看着,二人又站在院子里看了许久的星空。
秋天的夜里多少有点冷风,直到邢安腿都站麻了,才不得不出声提醒。
“胡兄,今夜风挺大的,我们明日在看吧,先进屋吧!”
胡里京看着邢安冻得抱臂跺脚,侧身搂住邢安的肩膀将人带回了屋。
进了屋又犯了难,虽然邢安家只有邢安一个人,可是邢安家穷啊,穷到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书柜和一张床,说家徒四壁我不为过。可是要睡觉,虽说床挺大,三个成年人一起睡都没问题,可是一张床两个陌生人多少有点尴尬。
邢安正为难着,胡里京已经走到床边了,“安兄这床够大,我们两个人睡足够了。”说着还坐到床上拍了两下。
邢安正发愁怎么说,见胡里京这么说了,也没再说什么,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刚认识邢安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胡里京先开的口。
“安兄,多谢你收留我。”
“啊!哦,没事儿,反正我们家也就我一个人,没关系。”
“其实,你可以叫我十三,我以前家里人都是这么叫的。”
“你在家中排行十三吗,你们家人好多啊!”
“嗯,对呀,只是父母去世后我也在没见过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了。”
“啊,胡兄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邢安自觉触犯了人家的伤心事,愧疚地脚趾都屈了起来。
“没关系,早就没事了,不过,刚才不是说了叫我十三吗?才说过,安兄就忘记了。”
胡里京翻了个身,侧身躺着,正对着邢安。
“十三,对不住对不住,这次记住了,那十三以后就叫我长生就行,这是我娘生前给我取的字。”
“长生,好听!”我终于找到你了,凤凰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