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飘的事件

8、五分之四乘以八分之七

　　1940.9.27德/国和意/大/利接受日/本加入轴心国，签署《三国公约》，柏/林—罗/马—东/京轴心正式形成。

　　1941.4.27纳粹德军攻入雅/典。

　　1941.5.24英/国皇家海军胡德号战列巡洋舰在北大西洋被德舰俾斯麦号击沉，全舰千余名官兵仅3人生还。
　　1941.5.27德/国军舰俾斯麦号主力舰在法/国附近被英/国海军击沉，两千六百人丧生。

　　1941.6.22德/国入侵苏/联。

　　“你们这里的气候还是这么温暖，不过相比马/德/里，我还是更喜欢巴/塞/罗/那的海风，那里的海洋圣母教堂真的很美。”
　　“大老远从法/兰/克/福飞到巴/塞/罗/那，又让俺从巴/塞/罗/那把你接到马/德/里，罗德啊，你该不会就是到俺这里就是为了喝桑格里酒的吧？”
　　罗德里赫放下盛着血红色液体的高脚玻璃杯，嘴里还残留着桑格里酒的甜味和柠檬的酸味。他用白色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是一点淡淡的红色。
　　“当然不是，如果单纯喝酒的话我还是喜欢我自己那里的白甜酒。”
　　“俺听说你又升职了？”安东尼奥只穿着一件衬衫，这是1941年的11月，就算马/德/里的气候温暖，罗德里赫也是把自己裹在一件早就过了时的外套里。
　　“SS-Standartenführer，只是升了一级而已。”
　　“俺还以为你的大衣上得有金色的扣子了呢，那，你这次来俺这里有啥事？”
　　罗德里赫站起来，马/德/里的十一月的阳光也比柏林9月的阳光温暖，他环顾四周，这是德/国的大使馆，不知道有多少人是SD六处的人。□□•舒伦堡，他不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太过于小心谨慎了，有的时候谨慎是必要的，但是过于谨慎容易裹足不前。
　　“我要见佛朗哥。”
　　“啊……就是佛朗哥让俺来找你的，他说他最近不方便见你，让你有什么话跟俺说也是一样的。”
　　挑了挑眉毛，安东尼奥还是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罗德里赫怀疑他这灿烂的笑容是不是不只对自己出现过，也对亚瑟•柯克兰出现过。
　　柏/林在给马/德/里施压。
　　“我当初还以为你会跟着国王一起流亡呢，没想到你在马/德/里过的还挺好。”
　　“那是当然，俺又不是坚定的君主制拥护者，改朝换代是常有的事。不过俺还是比较怀念当年的哈布斯堡王朝的。”
　　哈布斯堡王朝，这个词刺痛了罗德里赫的神经，但是安东尼奥还是笑得一脸阳光，完全没有为回忆忧伤的样子。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罗德里赫承认，有的人就是可以不被回忆所累，但自己不是。有的时候回忆比衣服上最顽固的污渍还要让人困扰，怎么也洗不掉。
　　他们说时间可以清洗一切，这句话不适用于罗德里赫。
　　“我现在不想提哈布斯堡……”
　　“啊，对啊，当年你还是俺老婆来着……这都多少年了？”
　　“闭嘴，笨蛋……我来只为一个目的，你对我们在马/德/里的情报站的支持什么时候到位，以及，你们到底有没有派兵的意图？”
　　安东尼奥的脸色一沉，罗德里赫很难见到他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罗德里赫拿起高脚杯，把里面剩下的桑格里酒喝完。
　　“你知道，我们现在中立，但是我们会支持德军的，你知道，直布罗陀海峡。你们的潜艇一定要经过那里……”

　　1942.7.19，德军开始撤回在大西洋上的潜艇。
　　1942.11.19 斯/大/林/格/勒战役开始。
　　1942.11.22 进攻斯/大/林/格/勒的德/国第6军团被包围。

　　1943.1.2 柏/林国防厅

　　国防厅里一片混乱，路德维希埋首于一大堆战报中，没有头绪，现在天寒地冻，德军在苏/联没有冬衣，面对的还是一帮不要命的苏/联红军。那些人和伊万•布拉金斯基一样，喝了伏特加就算是冲到虎式坦克面前也不怕，而且还会高呼什么“布尔什维克”之类的东西。
　　一群红色的疯子。
　　“路德维希长官，您……真的要亲自去东线吗？您现在不是SS的指挥官了，您不必亲自去。”他的副官在一旁战战兢兢，副官还是个小孩子，不超过22岁，路德维希要去东线就意味着他也要去东线，苏/联。
　　“东线很重要，况且伊万•布拉金斯基也在，我更了解他……”
　　“可是……”
　　“别说什么‘可是’，德/意/志军人无所畏惧，不是吗？任命应该就快通过了，一通过任命我们就马上和支援部队一起去苏/联。现在日子也不太好过，阿尔弗雷德坐不住了，现在已经对我们宣战那么长时间了，我们的军队已经很疲惫，不知道本田那边能撑多久。”
　　副官拿着路德维希的文件，点了点头出去了，门刚关上不久，就又被粗暴地踹开了，路德维希不用想也能知道那是谁。门在那里摇晃，站在门口的人的银色头发乱七八糟，党卫军的黑色大衣敞着怀，下摆在过堂风里飘动。
　　“哥，我好像记得党卫军的办公地点不在这里。”
　　“West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要上东线？”
　　路德维希走到基尔伯特身后，把门关上，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壁炉里穿来毕毕剥剥的响声，炉火已经不旺，外面的天下着雪，不知道现在斯/大/林/格/勒那里的积雪到底有多深了。
　　“对……等到任命下来之后我就走。”
　　他听到的不是回答，而是一声奇怪的机械响动。
　　缓缓地回过头来，路德维希惊住了，基尔伯特的左手拿着他的□□，指着自己的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枪的保险已经打开，基尔伯特随时都有扣下扳机的可能。
　　“哥，你要干什么？”
　　对方笑了笑，手里的枪依旧抵在自己的头上。这一幕路德维希从来没有见过，他见过基尔伯特在战场上用枪顶着敌军的统帅，毫不犹豫地开枪，血溅了一身。
　　他要干什么？
　　“West，不许去东线，你要是去的话本大爷就开枪了。”
　　“哥你不要任性，这是很重要的事……”
　　“我数十下，你要是再不答应的话我真的开枪了，十，九……”
　　“东线需要援助，我必须去。”
　　“八，七，六……”
　　他没有办法，基尔伯特说到做到，路德维希的手里出了细细的一层汗，基尔伯特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却让路德维希心中慌得不知所措。
　　“我答应，你把枪放下。”
　　基尔伯特拿枪的左手垂了下来，路德维希一把抢过他的枪，卸下了弹匣。
　　“不过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东线。”
　　“因为你去了之后就是有去无回。我和伊万•布拉金斯基打过的仗比你看过的哲学书还多，我了解他，也了解那片地方，冬天在苏/联作战，不被打死也会被冻死。东线我们没有赢的可能。”
　　路德维希把空枪往桌上一扔，坐在桌子后面的靠背软椅里，冰蓝色的眼睛看着基尔伯特，他还是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
　　“我不相信。”
　　“West你会后悔的。”

　　1943.2.2 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投降。9万人被俘。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
　　1943.7.25 意/大/利发生政变，本尼托•墨索里尼被捕。

　　“路德，我真是怕得要死，哥哥他们突然就发起政变，啊……真是太可怕了！”
　　路德维希头痛地给还是惊魂未定的菲利西亚诺递上一杯牛奶很多的咖啡，看着菲利西在那里抱着头对他哭诉，“头痛的事又多了一件。”这是路德维希内心的真实写照。
　　在意/大/利发生政变两天后英/国人就空袭了汉堡，3.5万人死亡。路德维希那几天基本上没怎么合眼，盟军的飞机扔下的炸弹似乎就在眼前炸开，空勤保障人员，也就是所谓的收尸队在汉堡的废墟中挖掘出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些还是孩子。
　　盟军现在已经彻底占领了西西里岛，东线的库尔斯克战役还在进行中，虽然现在战事还没有结束，但是路德维希心里很明白，他们的30个精锐师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你哥哥他们还真能耐……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呀，路德，除了来柏/林，我没别的地方好去，罗/马现在变得好可怕，亚瑟•柯克兰和阿尔弗雷德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罗维诺那一帮人还真能在墨索里尼统治的意/大/利发动政变，如果是在柏/林，这种政变应该会被镇压吧，路德维希不得不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墨索里尼还真是没用。
　　“你现在先在柏/林好好呆着，意/大/利的事情不用你管。至于罗维诺那边，我会帮你处理的。”
　　“路德……”菲利西突然拉住了路德维希的军装袖子，田野灰的布料握在手里稍显些粗糙。“你能不能，放过我哥哥，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路德维希一愣。
　　“罗维诺是发动政变的领导之一，要是放过他，你怎么办，你还想不想回米/兰了？”真是傻到可以，路德维希替他收起了空空的咖啡杯。
　　“可是，他是我哥哥啊！路德尼也是有哥哥的，你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哥哥会故意背叛自己的，哥哥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那一个瞬间，他说不出话来。
　　基尔伯特的话似乎就在耳边，刚刚消逝一样。
　　“West你一定要相信本大爷没有做错。”
　　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路德维希不能理解，所以无论什么，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背叛。
　　路德维希不能容忍背叛，尤其是基尔伯特。
　　“好吧……菲利西你先去睡，我还要把这些文件批完。”
　　“嗳~基尔伯特先生和罗德里赫先生不等他们吗？”
　　那两个人，都不在6月17大街的家里，房子里空空荡荡的，若不是菲利西来到了柏/林，路德维希甚至也不愿意来这里。他无法忍受这种空旷。
　　“罗德里赫很忙，他要跟卡尔登布鲁纳先生开会，基尔伯特他在自己的办公室住。”
　　菲利西点了点头，想要亲吻路德维希，被他拒绝了。
　　“对不起，我不习惯和别人亲吻，晚安。”
　　“不对，我以前看见过你吻基尔伯特和罗德里赫先生，路德。”
　　“他们是家人……快点睡吧，我真拿你没办法。”
　　路德维希关上了灯，这间屋子原先是罗德里赫住的，在窗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他的五线谱，有些上面他写了一些零散的乐章。家里房间有限，只能让菲利西先睡这里，路德维希隐约觉得罗德里赫会生气，但是没办法，等他从慕/尼/黑回来再跟他解释吧。
　　这几年罗德里赫在家的时间几乎和在外面的时间一样了。总是在东奔西走，在欧/洲各个国家之间执行任务或者游说，不得不承认罗德里赫是个优秀的情报人员以及外交官，这一点，是路德维希以及基尔伯特做不来的。
　　柏/林的夜色深沉，路德维希出神地凝望着漆黑的夜幕，今天是新月，天空很黑，似乎乌云也为凝重的夜色增添了一抹黑色。远方，是不是有盟军的飞机在轰炸，那火光可以映红漆黑的天。
　　战争已经失控，朝着疯狂的境地前进着。
　　勃兰登堡门上的胜利女神和纳粹标志似乎也褪了色彩，胜利女神迷茫地望着菩提树下大街，不知所措，她的马车将牵引她，以及整个德/国走向哪里？
　　路德维希看着手中的材料，是SD的人们整理出来的，魁北克会议，罗斯福和丘吉尔。
　　SD，路德维希此刻开始有些想念罗德里赫了，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他的钢琴演奏了，虽然罗德里赫喜欢肖邦，而自己喜欢巴赫和门德尔松。
　　路德维希轻声哼唱着《特里斯坦和伊尔索德》的选段，德语也可以很雅致，至少路德维希这么认为。

　　1943年底，德黑兰会议中通过了在1944年5月1日以前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的决定，即诺曼底登陆。
　　1944.6.6盟军与诺曼底登陆，开辟欧/洲第二战场。

　　“West，诺曼底是怎么回事？”
　　路德维希颓唐地坐在椅子里，他对面的基尔伯特则是焦急不安地站在他面前，国防厅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全是让人失望和愤怒的消息。9个国家的盟军在诺曼底登陆，不知道驻守在那里的伦德施泰特和隆美尔怎么样了，隆美尔在前线受重伤，这是7月传来的消息。
　　“阿尔弗雷德、亚瑟•柯克兰、弗朗西斯、马修甚至是菲利克斯，他们的军队马上就要攻下巴黎了，哥……希特勒青年师，投降了，还剩下3000多人。”
　　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路德维希知道这是很早之前就发生的事，但是他一直瞒着基尔伯特。现在基尔伯特基本上是没有指挥权，战争上的消息一般是罗德里赫最先知道，基尔伯特总算最后才知晓。
　　希特勒青年师是基尔伯特最关心的一支军队，他们几乎都是希特勒青年团的孩子，平均年龄只有17岁，基尔伯特经常会去看这些孩子，那些还稚气未脱，一双双蓝色的眼睛里写满忠诚的孩子。
　　他无法告诉基尔伯特具体的细节，血战卡昂，撤出战场时只剩下30人和10辆坦克，那些孩子们的血永远留在了法国的海滩上，融进了北大西洋。
　　“他们都是孩子！孩子！West你告诉过我不会派他们去的，你告诉我这是假的，你告诉我你在撒谎！”基尔伯特吼了起来，他的酒红色眼睛盯着路德维希的冰蓝色眼睛，仿佛要从里面找到说谎的证据。
　　“哥，我没有撒谎，是真的。”
　　基尔伯特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他还记得一个下午，在希特勒青年团的驻地里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在给一盆花浇水，是很漂亮的小花，男孩长得有一点像小时候路德维希，大约只有15岁左右的样子。一双蓝色的眼睛出神地看着那些花。
　　“是你的花？”基尔伯特很好奇地问了问，路德维希小的时候也会很认真地给花浇水。
　　“是的，长官。”男孩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为什么要种花呢……”
　　“因为我很喜欢植物，长官，我想在以后考入洪堡大学研究植物学。”
　　男孩一板一眼地回答着，眼睛里是美好的憧憬。
　　那个孩子，是不是在战俘营里，想着他的花还有没有人浇水，或者……他已经战死在法/国的战场上。
　　基尔伯特不敢想象，他在路德维希面前失声痛哭。
　　路德维希才意识到，自己的兄长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嗜血，他珍惜一切美好的东西，花朵，孩子……
　　一切已经无法改变，无情的战争将生命带走，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