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鹿尖尖

48、有鬼

　　包文兴急匆匆跑了上来：“高...高...”

　　马冬走向前来，迈出一腿有模有样扎了一个小马墩，伸手双手：“呼～吸～不要急，不要着急，再重要的事也等气顺了再说，来，跟着我调整一下气息。”

　　包文兴伸出一手表以感激，直接越过马冬走到李太白跟前：“老...老大，刚才你手机一直在响，我怕有什么急事给耽搁了，就自作主张接了，是.. 是高志明打来的，他向你求救。”

　　马冬将迈出去的腿收回，艰难站起身，双手撑着腰，人老了，确实不中用了：“这...高什么志明的是哪位？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

　　包文兴大喘了一口气，代替李太白回道：“就...就那个卖海鲜赚了点钱后又想搞房地产的高老板。”

　　“高老板？”马冬双眼一亮，看着李太白贼笑道：“就那个2012？”

　　马冬一想到那几瓶12年产的白酒，喉咙孔就辣的直冒烟，再回想起那一整间器械室，立马吓得浑身一哆嗦，低声吼道：“变态～”

　　站在马冬身边的秦晟以为说的是他，立马不悦地脱下手套：“那下次不要找我们这些变态。”

　　自从他选择从事这个行业以来，经常听到别人这么称呼他，就连他那时的女朋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选择和他分手。

　　他到现在还记得，童心当时义愤填膺对他说的那番话：“秦晟我真的不明白，想了很久试图找一个理由来说服我自己理解你、支持你，但是我真的想不到，满脑子堆满的全是问号？为什么？我真的有太多为什么想问你。

　　你学医本硕连读整整七年，你实习的那家医院是全市最有权威的，别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可你呢？院长三次上家拜访都没能将你留下。

　　初出茅庐的你，尚且能得到院长这般的青睐，以后的你定当是前途无量。所以，为什么要拒绝？就算不为名不为利，只本着医者仁心，全市最好的医院不能让你发挥所长吗？

　　话至于此，我就更不明白了，我记得你说过学医的初心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请问法医怎么救，你救得了吗？你是人不是神，纵使你医术再高你也斗不过死神。

　　我有太多的为什么想问，但这一刻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因为我了解你，你一旦决定了的谁也更改不了，我只是难过，难过你不能为了我放弃，难过我真的无法做到理解你并毫无顾忌的支持你，我真的做不到，一想到你的手触摸过那些...我就浑身打哆嗦。我也不想看见别人知道你职业是那种异样的眼神。

　　我不高尚且自私，所以我选择放手，我们分手吧！我改变不了你，你也感动不了我，好聚好散，永不再见。”

　　童心真的说到做到了，永不再见。这些年，他通过很多途径打听她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她就像掉入大海里的那一片叶子，叶落无声。

　　马冬见秦晟突然发火且面色难堪，木楞在了原地，一手指着自己看着李太白求证问道：“我给得罪了？”

　　李太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径直绕过他，带着包文兴赶去高志明家。

　　“不带我一起？”马冬看了看秦晟那臭得都可以炸豆腐的脸，悻悻然收回脚，立马双手抱拳半弯下身子致歉：“哟，秦神您误会了，我哪能说的是你呀，更不可能看低你这个职业，没有你们无私奉献，我们得绕多少路呀？你这个职业一般人干不了，能干的那真值得被叫一声爷，不对神。”

　　“累了”秦晟丢下这句话失神落魄地走了出去。

　　陈辰取了东西回来，迎面与秦晟撞上：“秦法，东西我给取来了”

　　秦晟熟视无睹地从她身旁而过，她一脸茫然，转身对着她的背影叫唤了两声：“秦法，东西...”

　　秦晟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和她：“扔了吧！”

　　有些东西找不回来的话，就都扔了吧。

　　“扔了？”陈辰低头看了看，不知所措。

　　马冬追了出来：“橙子，别扔，这家伙被我气得魔怔了，你给他放里边，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追上去继续赔不是。”

　　李太白把钥匙扔给包文兴，包文兴站在原地呆愣了会儿，这...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老...老大，我刚吃了三颗酒心巧克力，现在开车算不算酒驾？”

　　李太白默默折返回去欲将钥匙取回，偏这时郭艾抱着电脑小跑了过来，主动请缨：“老大，我刚拿了驾照，让...让我拿吧？”

　　包文兴：“你别闹，刚拿了驾照你自己先好好练练，别...别拉我和老大做陪练啊。”

　　郭艾小声嘟囔道：“我都是满分过的呢”。

　　包文兴调侃道：“你不知道那些马路杀手多半都是一次过的所谓’优秀生‘嘛？正如那句话，理论和实践是不一样的，你能一次性过或者你都能得满分，只能证明你是考试型的，但并不一定是实践派。
　　这可不是开玩笑，可以胡来的，这...123...关乎三个人的幸福呢。”

　　郭艾失落地低下了头：“那...那好吧。”

　　包文兴心满意足地将车钥匙还给李太白：“老大，有劳了。”

　　李太白接过钥匙后大喊了一声：“郭艾”，随即便把车钥匙扔给了他。

　　郭艾靠本能伸出一手接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太白：“老...老大，你这是？”

　　包文兴一脸震惊：“老大，伤不起的呀！”

　　李太白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李太白这种无声胜有声音回应，给了郭艾莫大的鼓励，他立马朝着驾驶座走去，暗自警醒自己，一定要好好开，不能辜负老大的厚望。

　　“完了，完了”，包文兴心如死灰，“算了，舍命陪君子。”

　　包文兴最后落座后座，上车第一件事系安全带，第二件事紧拉着扶手，第三件事屏息凝神时刻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郭艾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包文兴，又心酸又想笑。

　　郭艾：“我发动咯。”

　　包文兴哆嗦道：“你...悠着点...”

　　郭艾被包文兴这么一说，莫名开始紧张了起来。

　　李太白适时出声鼓励：“相信你自己。”

　　郭艾点了点头：“嗯”，他深呼一口气后，松了手刹。

　　李太白与平时马冬开车时有所不同，他始终睁眼望着窗外，不时提醒道：“前面左转变道走最左车道”。

　　郭艾连忙打方向盘，李太白适时鼓励道：“你比某人优秀，有些人变道从不打转向灯。”

　　郭艾被夸后羞涩地笑了笑。

　　包文兴总觉得李太白这话里有话：“老...老大，你刚才说的某些人不会包括我吧？”

　　李太白无情回怼道：“你心里没数吗？”

　　包文兴吃瘪，悻悻然闭了嘴，忍不住在内心深处低喃：那还不是因为我车技好到没那个必要。

　　包文兴撇了撇，知错就得改：“知道了老大，下次我一定打。”

　　郭艾不只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问了他一句：“包子哥，你科一和科四是怎么过的？”

　　包文兴不悦道：“能怎么过，当然是闭着眼睛过的，毕竟你包子哥我优秀的很。”

　　郭艾笑而不语。

　　包文兴见他开了一段路，车子一直稳稳当当的，悻悻然收回了扶着车把的手，干咳了两声：“想当初我也是一次性满分通过，而且只用了一个月。”

　　包文兴意在表明他很厉害的，可惜...没人理他。太过埋汰了，只能闭眼假寐。

　　李太白一行三人来到高志明家，他伸手按了三下门铃，等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高志明这才从里面开门，先开了最内的一扇铁门，又开了中间的那一扇电子门，最后开了防盗门。

　　高志明一见到他们，立马泪眼汪汪笑脸相迎：“你们可算来了，有鬼，我这屋里有鬼。”

　　包文兴瞥了眼那三道门，心想你都装了三道门，哪个小鬼进的来？

　　高志明不由分说，火急火燎拉着李太白入内直奔洗手间，走到门外他突然止步不前：“我不敢，里面有鬼，真的，我不骗你们，真的有。”

　　李太白低头看了眼被高志明拉着的那只手，高志明意会后立马松了手，悄默默挪到了一旁，再次好心提醒道：“我真的不骗你们，里面有鬼，邪门的很。”

　　包文兴往前跨了一步，抢在李太白前面，伸手从脖子里掏出外婆去庙里给他求的平安福笑道：“自古邪不压正，老大我走前头。”

　　包文兴说完开了浴室的门，里面热气缭绕，水声潺潺，包文兴回头看了一眼高志明问道：“你...没关水龙头？”

　　高志明点了点头，他洗澡洗到一半突然看见那些鬼东西，吓得立马逃了出来，哪顾得上？

　　包文兴哀叹一声：“你们有钱人真是...浪费。”

　　包文兴小心翼翼抬脚进去，四下张望，因为热气的原因，四周白茫一片，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