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却心

2、第二回 清醒

　　两日后。
　　天气晴好，林玉之正在院中将晾晒药材簸箕放在木架上。昨日休沐结束，今日林谌去了镇上书院。
　　晒完药材，林玉之听到屋里传来动静，不知是否是那日救回来的人醒了？
　　林玉之推开门走了进去。
　　司珣彧睁开眼的一瞬是感到茫然，他不知这是何处，也不知自己是谁？
　　他想撑起身坐起来，却因浑身无力而又倒回床上。
　　“你醒了。”他听到有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去看，是个十多岁的少年，有一双干净的眼睛，正看着他。
　　司珣彧问他，声音沙哑：“这是何处？”
　　林玉之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陵州桃源村。”
　　“你是？”
　　“我姓林，名玉之。你晕倒在山里，是我救了你。”林玉之端着水走到床边递给他。
　　“多谢。”司珣彧想伸手去接，却因手无力抬起而作罢。
　　林玉之见他这样，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木凳上，将人扶着坐起来，又将枕头塞到后背，让他靠着，又端起杯子喂他。
　　司珣彧心里有些抗拒陌生人的亲近，却未推拒，只是微皱了眉头。
　　“你从救回来起，睡了两天，身上乏力很正常。”林玉之将水杯放下，笑了笑，“缓缓便会好些，还有你的伤也需要休养，这段时间不要下床，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就行。”
　　“好，多谢。”司珣彧点了点头。
　　“不客气。”林玉之摇头，“你两天没有进食了，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林玉之说完便出去了。
　　一刻后，林玉之端了一碗米粥进来。
　　“你几天未进食，先喝点粥。”
　　“好。”司珣彧抬手接过。
　　林玉之转身走到靠墙的木柜旁，拿出一件白布包着的物件。
　　“这是你的玉佩，我见沾了点血，又是上好的玉，便洗干净放了起来。”
　　林玉之将其打开递给他。
　　司珣彧接过，细看了一番，看到上面的字，有种熟悉感，却想不起来，脑子里像蒙了一层雾看不清楚。
　　“对了，你叫什么？家在何处？”
　　司珣彧抬头看他，眼里有一些茫然，他沉默片刻，却只是摇头。
　　“不知道？还是忘了？”林玉之惊讶。
　　司珣彧低头去看那枚玉佩，良久，林玉之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忘了。”
　　“呀，这可怎么办？”林玉之皱眉，有些忧虑，过会儿又摇头，“算了，等爹回来，我叫他再给你看看，到时在想办法。”
　　“嗯。”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日暮，林谌归家。
　　“玉之，人怎样？醒了么？”林谌一进门，便问坐在院中分拣药材的林玉之。
　　“爹，人到是醒了，但他好像失忆了，你再给他看看？”林玉之微皱眉回到。
　　“这到是麻烦，我再给他把下脉。”林谌抚一把胡须，凝眉。
　　林谌进了屋，林玉之随后。
　　屋里的司珣彧已经睡了，未醒。
　　“他头部并未受伤，脉象除了虚弱，并未有其他问题，只是为何会失忆……”林谌坐在床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他会恢复吗？”林玉之站在一旁问到。
　　“应该会，过一段时间再看，他的伤也需要休养。”林谌起身向外走去，步伐有些快，“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去吃饭，你爹还没吃呢。”
　　跟在身后的林玉之，笑着说了一声“好。”
　　夕阳渐落，天色暗沉，隐约有星子闪烁，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的桃源村也静了下来。
　　——
　　司珣彧便这样留了下来，伤口也在渐渐好转，最近能下地走动，天气也和暖，他便时常坐在院中晒太阳。
　　他身上穿着深色的布衣长袍，是林玉之新做的。原先是想让他穿着林谌的旧衣将就一下，奈何司珣彧身量比林谌还高，因此林玉之翻箱倒柜找到了去岁还未用完的一些棉布，赶了一两件新衣出来。
　　天气渐暖，院里的桃花落了满地，微风拂过，几片花瓣便打着卷儿飘落在林玉之脚边。
　　林玉之正在井旁打水，要将厨房的水缸装满。
　　木桶系好绳子扔下去，砸在水面上“扑通”一声响，再挥臂一甩，缓缓沉下，浸满水后便提上来。
　　木桶装满水后很沉，林玉之提起来有些吃力。
　　“我来罢。”
　　林玉之还在和水桶较劲，耳旁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他转头看去，是司珣彧。
　　还未等他应答，手中的绳子便被接过，只见司珣彧轻松便把水桶提了上来，放到地上，抬头问林玉之：“水要提去哪？”
　　“你……你伤还没好全，我来我来。”林玉之这才反应过来，想去提过水桶。
　　却被司珣彧拦住。
　　“一桶水罢了，无碍。”
　　“厨房的水缸没水了，倒进去便行。”
　　“好。”
　　林玉之看着他提水的背影，抬手揉了揉耳垂，感到些许局促。
　　司珣彧相貌俊美，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林玉之不太敢直视他，总是垂眸避开。
　　有了司珣彧的帮忙，水缸很快便打满了
　　“玉哥儿，在家吗?”门外传来许二娘的声音。
　　“欸，来了。”林玉之连忙过去开门，见许二娘端着碗站在门口。
　　“二娘，有什么事吗？”
　　许二娘笑了笑：“我做了桃花酥饼，拿了一些过来给你。”
　　说着便把手中的碗递了过来。
　　林玉之伸手接过，眉眼弯弯：“我可喜欢吃这个了，谢谢二娘。”
　　“嗳，别客气。”说着，见司珣彧站在院中，“小伙子，你身体可好了？”
　　“嗯，好了许多，多谢关心。”
　　许二娘点了点头，又转向林玉之：“好，那我先回去了。”
　　“好，待会儿我把碗送回去。”
　　待许二娘走了，林玉之关门，端着碗走到桌旁坐下。
　　拿起一块尝了一口，眉眼弯弯，显然很满意。
　　见司珣彧站那，“过来坐呀。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