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南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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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晏先生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盛世最终的目的就是收购顾氏，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您转手股份与否，和这个结果关系都不大。只是我们盛总和您的私人情谊上，希望收购您手中的股份而已。”
如果这时候还能维持住面上的假笑，那便也不是晏北了。他定定看了那秘书一眼，冲着盛钧耸耸肩，露出了他在赛场的那种挑衅的笑容。
紧跟着喝光杯中的酒，转身离开了会场。
……
也正是这次交锋，让晏北对盛钧的印象急转直下，甚至在想顾氏这次的危机是不是和盛钧有关。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从酒会回来以后，顾氏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连姜楠这种不看新闻的人，都在营销号刷到了顾氏要破产的消息。
和顾氏合作的多家公司相继提出解约，指望着拿来改善境况的新产品被一拖再拖，迟迟无法上线，甚至连投资的电影也因为审核不通过，一直没能上线。
姜楠看了一眼和晏北的聊天记录，晏北从没和自己透露过半点消息，言语之中尽显轻松。只是聊天的频率有所降低，她起初还以为是在为决赛做准备，也就没太放在心上，这会儿得知真相，便再也忍不住心疼。
她落地的时候正是傍晚，夕阳坠在天边，火烧云裹着半片天，一眼望去只觉热烈。
没告诉晏北，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姜楠坐在行李箱上靠在晏北家门口，等到楼梯间透过声控灯显出一个瘦瘦高高的影子，姜楠就知道他回来了。
晏北看见门边的人也是一愣，快步迈上两级台阶，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按住姜楠后颈，几乎没有犹豫地亲了上去。
太久没见了，姜楠眯着眼打量他，一身硬挺板正的西装衬得他五官锋利，脊背更加宽厚。分明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硬是透出来一股子成熟禁欲的气息。
大约是觉察到姜楠的走神，晏北睁开眼看她，正好撞进那人清凌凌的眸子里。他没忍住失笑着起身，探过去先开了门，就着姜楠坐在行李箱上这个姿势，将人带箱子推进了屋里。
冷不丁一开灯，姜楠得以将晏北的全身看个清楚。
这人面上的错愕还没收回，朝着姜楠弯了眉眼，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故作严肃板起脸：“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姜楠半开玩笑回：“惊喜吗？”
自然是惊喜的，这段时间晏北连轴转，到手的女朋友还没捂热就先冷着了，每天挤时间和她聊聊天都成了奢望，日盼夜盼心心念念的人突然跑到了面前，搁谁谁忍得住？
“我都没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呢？晏北觉得自己还挺老套的，他其实早就订好了鲜花和气球，那种写着“I LOVE YOU”的表白现场布置的东西，原先是打算等姜楠放假，接人来玩的时候补给她一场正式的告白。
那是网络上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恋爱要从一束鲜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姜楠听了这里笑出来，翻看着晏北手机里的订单，指着上面的爱心蜡烛问，是不是还要摆一圈，然后站在中间唱首歌什么的。瞧见晏北面上浮起尴尬神色，她笑得更欢了。
晏北搓了搓脸，把姜楠圈在怀里，心不在焉地亲吻她发顶。两人就这么静静坐了一会，一声肠鸣传来，姜楠不好意思地将晏北往外推远了点。而被推的那人顺势在姜楠唇上啄了一口，轻笑着走进了厨房。
见他还穿着西装，姜楠想干脆点个外卖，反倒被他拦下，说些男朋友手艺比外卖强的话。于是姜楠索性靠在沙发上看起了小说，到精彩的部分停下来往厨房瞄一眼。晏北当时正在从冰箱里掏东西，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下来，白衬衫外面是件马甲，被肌肉撑出来好看的弧度，他微微俯身单手撑在冰箱门上时，背部的肌肉全都绷紧，线条精致到无可挑剔。腰带以下是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包裹在西装裤下也藏不住力量感。
姜楠捧着的手机屏幕暗下去，看着冰箱前面那个堪比男模的身材，说：“哥哥，你好帅。”
左手青椒右手鸡蛋的晏北莫名一愣。
姜楠目光落在他脸上、唇间，难免有点心猿意马，自顾自又重复了一遍：“好帅。”
姜楠青春期那会时不时会收到各种男生的示好，她偶尔会注意某几个名字好听的、手好看的，但是要说长得帅的，却看谁都差点意思。她那时候对于帅这个字的定义很模糊，总觉得大家长得都一个样，后来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脸盲。第一次关注到班上一个男生时，也是大家都在说他帅。
姜楠挺好奇的，然后不声不响地观察了几天。她自以为挺小心的，但是给对方整激动了，没两天就跑来跟姜楠搭话，明里暗里有表白的意思。而恰恰在那时候，姜楠觉得这人长得也就一般了。
所以她觉得晏北的帅是格外突出的，能让不同的人统一审美的，硬帅。她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晏北见面那次，盯着人家的手不放，现在想想，当时自己也确实被这张脸帅到震惊的。
还有那个雨天，病房里灯光昏暗，四下无人，她和晏北面对面坐着接吻，她眯着眼将晏北的眉眼都刻画在心里。
姜楠的声音在屋子里消失了很久，晏北才从那种羞涩的情绪里解脱，可能就为了这句帅吧，吃饭的时候晏北还穿着那身西装，即使顶着姜楠不解的目光，晏北也只是轻咳，而后将袖子挽上去，状似不经意露出手臂，再借着给姜楠递东西的由头，全方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
姜楠：“……”
她出声阻止，让晏北老实点坐下吃饭，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挪了一遍都还没停下来的晏北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好久没听见你夸我了，是喜欢上别人的手了吗？”
姜楠扫了眼手机屏幕上不知何时停下来的画面，被映入眼帘的手照打了个措手不及。立刻划走，将壁纸展示给晏北看。对方见到自己的手照噘着嘴哼了一声，跟小公主似的。
姜楠刚被逗笑，就看晏北嘴角耷拉下来，她掉转手机屏幕看见上面的消息，有些紧张地捏紧了筷子。
“你生气了吗？”
晏北神色复杂，方才轻松的氛围浑然不见，姜楠坐直了身体，小心翼翼道，“我只是刷到了顾氏的新闻，刚好我在圈内有几个认识的人，就顺便问了一下……”
其实这解释很苍白，不仅晏北听得出来，姜楠自己也没办法相信。如果说刷到顾氏的消息是偶然，那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又怎么可能刚好认识？无非是寻求多方层层疏通，这才把消息递给了上面的人。不管是导演制片也好，程氏太子爷也好，都绝非“顺便”就能找来的。
这让晏北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在舒云的支持下力排众议登上首发队员那天，舒云也是这样领着年纪尚小的他到处见人，给他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才求得出头的机会。
时如逝水，现在帮他的人换成了姜楠。
生气？晏北很想说，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有什么资格生气？曾经把自己关在小世界里蜷缩起来的小姑娘如今却愿意为了他站出来，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他渡过难关，他除了心疼再找不到别的情绪。
再看到姜楠眼中的小心，晏北是如此慌张将她揽入怀里，一面道歉，一面亲吻。
姜楠的肩膀松下来，听见晏北说：“在我这里，你做什么都可以，永远都不需要担心我会生气。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可以。”
她没应，只是回抱住晏北，头轻轻靠在晏北的胸膛上，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盛钧在国外买下的战队也参加了今年的赛程，而盛钧手上只有一个参赛名额，这就意味着FNO要想进入今年的全球决赛，还要和自家的战队比试一场。
而晏北面临的，却是比这更难一万倍的选择题。
要想挽回濒临破产的顾氏，晏北还有很多事要做，势必会影响赛前的训练；但要想进入决赛夺冠弥补他父亲的遗憾，顾氏这边必须要放手给旁人去做。
她知道此刻的晏北身上有千斤重担，所以她不会责怪，也不会埋怨，她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晏北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
彼时的夕阳晚景映在窗外，窗边的懒人沙发咯噔咯噔直晃荡，而上面紧贴的两人一无所觉，暧昧气息缓缓流淌。
姜楠一直相信这世上是不存在迷魂汤的，那晚却好似见到了比迷魂汤更要命的东西，即便声音都发颤了，仍旧任凭予取予求。男人的胡茬明显是刚剃过的，贴在肌肤上不刺却泛着痒。她忍不住去阻拦，去退却，换来的却只有轻笑。好几次被笑得恼了，姜楠抬脚去踹晏北，不料被攥住了脚腕。
懒人沙发不算大，如果非要躺下两个人的话，甚至可以用狭窄来形容。这让所有的声音都好似触碰到边界再反弹回来形成回音。朦胧视线里，姜楠看见他低头吻着自己，那双让她魂牵梦萦的手，就攥着她，红色的小痣忽上忽下，像极了海市蜃楼。
有那么几秒，她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止不住颤抖。而耳边传来的，除了一声闷吭，便是男人略带沙哑的一句：
“我爱你。”
像古老浪漫的誓言，叫人久久不能忘记。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南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