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转学生》尚福辣沃

5、定下赌约

　　午休，李思打算做一套物理卷子，随手摸出了实验室的钥匙，眼前一亮，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实验室一如既往地安静，虽然在化学老师的心里，李同学十分地热爱化学，但老师不知道，李思每次来这里自习，其实都在学习其他科目，很有点儿鸠占鹊巢的意味。很快就做完了物理卷子，李思一对答案，竟然只错了一道选择题，忍不住高兴地哼起了家喻户晓的世界名曲：“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

　　一位伟大的哲人曾经说过，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若一个人样样都平淡无奇，也无可厚非，但最怕一个人某方面特别出色，那必然会有另一方面无可救药。虽然这位哲人说话比较啰嗦，但意思大概齐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思同学就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例子，她学习还不错，但唱歌却四六不着调。她刚自我陶醉地唱了没几句，后脑勺就挨了莫名又略有点儿熟悉的一击。低头一看，地上赫然是断了几节的粉笔。

　　李思揉着后脑勺，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朝教室后排嚷道：“俞辰，你怎么也在？”

　　教室后排，睡眼惺忪、刚坐起来的俞辰皱着眉，还是那副起床气很重的样子，不耐烦地朝李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书包打算走人。

　　李思反应迅速，跑上去拦下俞辰，举起手中的钥匙，不依不饶：“你怎么进来的？”

　　俞辰也不答话，只是半清醒般迷迷糊糊地从身上又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李思。

　　吃一堑长一智，李思硬生生地按下了想要顺手接住的下意识，背着手向后跃出，然后两人眼睁睁看着钥匙落到地上。

　　李思嫌弃地看着地上的钥匙，摆了摆手：“我不要，我可没拿！那把钥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又给一把，你家是配钥匙的吗？”

　　俞辰依旧不搭腔，看李思给自己让出了通道，便径自往外走。

　　李思小脑筋转得飞快，如果只剩下自己一人，从责任角度考虑，也只能乖乖地再收下这把钥匙，可谁知道又会增加什么劳动义务。不爱劳动如她，当机立断回身收拾书包，想用比俞辰快几倍的速度，率先冲出化学实验室，将地上那把钥匙的收容责任留给俞辰。

　　“哎！锁门！”俞辰终于开口。

　　“地上不有钥匙吗？你自己锁呗。”李思倒是从不让话掉地上，一边忙着跑路，一边还给俞辰出主意。

　　俞辰无奈：“那是后门钥匙，前门的在你那儿。”

　　李思硬生生地把已经跨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站在前门看着教室后门旁的俞辰，眨巴着眼睛，有了主意：“我们和平共享这间教室，怎么样？前半部分归我，后半部分归你，各走自己的门，互不打扰，但卫生每人一周，轮值打扫，行不？”李思朝俞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答复。

　　“还要加一条，不许大声喧哗！”俞辰扬着下巴，有点儿挑衅地看着李思。

　　“当然！之前总是吵到你，不好意思啦。”李思非但没有因为俞辰回应的态度生气，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错误，向他道歉。

　　两个人站在教室的两端，远远地望着彼此。俞辰突然觉得这位同学，虽然有些聒噪，却似乎并不让人讨厌，他向李思比了个“OK”的手势，锁好了后门，扬长而去。

　　李思忍不住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不但成功化干戈为玉帛，缓和了与年级第一的关系，最重要地是还分出了一半的打扫任务，简直是聪明机智到没边儿。

　　下午快上课了，李思才收拾书本，离开实验室回班级。路过三班的时候，看见王珮瑜和张阳凹着造型，慵懒随意地站在教室门口，遂热情地和二人打招呼。

　　然而王张二人却仿若未闻，依旧目不斜视地站在哪里。

　　李思不解，凑上前去，才发王珮瑜在用眼神示意她。于是，她顺着王珮瑜的视线看过去，竟与三班的班主任目光相遇。

　　“快上课了，还在外面晃悠什么呢？”三班班主任是英语老师，也教李思她们班，所以见她在三班门口晃荡，忍不住开口教训道。

　　李思忙点头应和道：“马上回班！路过，路过。”心中已是了然，王张二人应该是在被罚站了。李思怒其不争地向二人摇了摇头，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回了隔壁四班。

　　班主任宣布再过两周就期中考试了，这将是李思转学到一中的第一次大考。她有些期待，作为曾经的二中年级第一，是否可以将二中的荣耀带到一中？当然，她也十分紧张，这里藏龙卧虎，如果自己考砸了，堂堂二中的脸面何在？不过，转念又一想，二中向来成绩在区里垫底，她考好了是奇迹，考不好才是正常。何况她现在已经是一名一中学生了，二中的一切皆是过往，自己和二中的脸面似乎已不再有关系了。

　　于是，李思再一次成功地把自己的心态调整成了淡定平和。

　　虽然心态调整好了，但应考的态度还是要端正，考前的复习是一刻也不能松懈。自习课，李思又来到化学实验室。虽然教室内静悄悄、空荡荡的，她还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向后排，在倒数第二排实验台前抻着脖子，探看最后一排是否有睡觉的俞辰。

　　然而，并没有人。

　　李思放下心来，可以自由随意地独占教室，她不禁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你在找阿灰吗？”

　　身后突然响起了俞辰的声音，李思吓了一跳，立即回身，只见俞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将书包随意地搭在单侧肩膀上，正也抻着脖子顺着李思的角度看向最后一排。

　　“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你刚刚走路不也没动静吗？”

　　李思一囧，看来自己刚刚蹑手蹑脚的样子也被他看到了，立即转移话题：“阿灰是谁？”

　　俞辰绕过李思，走到教室最后，将书包随意一丢，卖着关子道：“你来这么多次，都没见到过阿灰？看来他不太喜欢你，都不来和你打招呼。阿灰，才是这间教室的老大。”

　　“化学老师？”李思说完，自己也摇头，即使他是年级第一，也不敢这么称呼老师吧。

　　俞辰嘴角上扬，又是那个有些熟悉的玩味笑容：“也许吧，天天看大家做实验，化学水平应该不一般。”

　　李思似乎猜到了：“助教呗。”

　　俞辰摇头：“哎，你见过老鼠吗？活的！”

　　李思倒吸了一口气，她应该真的猜到阿灰是谁了，可她最怕的就是老鼠，死的都怕，更别说活的了。

　　“你见过最大的老鼠有多大？”眼瞅着李思的脸色刷地白了，俞辰却继续问道。

　　李思犹豫着要不要搭理他，但下意识却伸出了两根食指比了个尺寸。

　　俞辰走过来，把她两根食指间的距离拉大了一倍，用唏嘘地语气渲染道：“这还只是宽度，长度是这个的两倍！”

　　“这哪是老鼠啊，得是只胖猫了吧？”李思想都不敢想会有这么大的老鼠，也许是因为恐惧的应激反应，瞬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俞辰被李思厌恶交织着害怕的小表情逗笑了，继续煽风点火：“你不信呀，那我叫它出来，给你看看？”

　　李思忙按住俞辰，脑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哼，你不就是想吓走我，自己独占教室吗？还年级第一呢，气量狭小，诺大的教室，竟然容不下其他爱学习的同学。还出尔反尔，上次不是说好了一人一半，互不打扰吗？你是不是怕我超过你！”

　　虽然李思话说得难听，俞辰却不以为意，并没有显露出一丝生气的神色，只是更加诚挚地看着李思：“你怎么想呢，是你自己的事儿。佛曰，心中有花，满目皆花。而心中有那啥呢，你懂的……我只是实话实说，告诉你这里的实际情况，你偏要有其他解读，我也没法控制。你超过我，是你自己的事儿，我管不着，更没必要害怕。又不是我想考年级第一的，谁有本事，谁上喽。不过，看来阿灰是不喜欢总把人往坏处想的人，所以才懒得出来见你。”

　　“王珮瑜还说你话少，这不挺能说的吗？别以为说得好听，就能掩饰你心里真实的龌蹉想法。阿灰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它，它不来见我，深得我意。这化学教室我还来定了，而且这次期中考试，我一定超过你！”话一出口，李思心里瞬时咯噔一下，怎么突然窜出来这么一股莫名奇妙的勇气，给自己挖下了这么个没有必要的坑呢。但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壮气势了，遂瞪大眼睛，扬起下巴，看向俞辰。

　　“好！那就期中考试成绩出来见分晓。你超过我呢，以后整个化学教室都归你，而且卫生我来打扫。”俞辰不急不缓地应下了李思的挑战。

　　“那要是我没超过你呢？”李思说完，又立即想狠狠地扇自己一耳光，为什么嘴那么快，要把这个很露怯，且对自己十分不利的问题问出来呢？难道冥冥之中，有股玄妙的力量，操控着自己的嘴巴，引导自己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走向灭亡的深渊。

　　俞辰再次被李思逗笑：“当然一样了。”

　　“化学教室归我，卫生你打扫？”李思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俞辰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思，他觉得这位同学傻得有趣，强按下笑意，回道：“当然是教室归我，但卫生你打扫了，要不赢还有什么意义？”

　　李思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来一中的第一次大考，给自己找了这么大个压力，还有后续得不偿失的无尽义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天要亡她，拦都拦不住。思来想去，只剩下努力备考，拿下年级第一，把俞辰活活拍死在年级大榜上，这一条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