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白泽的饲主后》乔行之

3、03

　　白泽瞬间就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何时何地，也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走到一个路边摊前，轻弯腰，对正在撸串的一个姑娘道：“女士，可以借我几块钱坐地铁吗？”

　　“啊！”被突然叫到的姑娘一抬头，看到白泽那张脸，就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

　　等意识到自己撸串吃得一脸油，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纯粹是见到这么帅的人，而自己是这副模样，有点不好意思。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脸，然后说：“借钱啊，那要还吧，留个联系方式。”

　　白泽温和地笑笑：“你可以留个电话。”

　　然后他就收到一张用眉笔写下手机号码的纸巾，和一张百元纸币。

　　虽然钱足够他乘出租车，只是考虑到首都的交通状况，他还是选乘地铁。

　　下车后，他买了一杯冰激凌，坐在街边的长凳上慢慢吃着。

　　酷夏的暑气似乎都远离他。

　　期间不时有人来搭讪，他礼貌地拒绝，只说自己约了人。

　　等冰激凌吃完，他等的人也来了。

　　“你好，我是星探，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当明星呢？我不是骗子，我姓赵，这是我的名片……”

　　这人说着，递出名片，还想要继续解释，就听到这个银发少年有些轻飘飘地应道：“好啊。”

　　“什么？”赵智文有些惊讶，他递名片还没有这么顺利过。

　　白泽很自然地把手中的垃圾递出去，说：“当明星啊，大明星，在聚光灯下，有人夸奖、吹捧。”

　　这个，他很熟的。

　　漫长的兽生有些无趣，只能听听别人的夸奖、赞美打发打发时间。

　　要不然，为什么会有“白泽现身代表着贤德的君王现世”这种说法，并流传至今呢？

　　没有同族、没有伴侣、没有朋友……

　　他想要有点存在感，被人记住，就只能自己给自己造势喽。

　　而到了现在社会，他就不需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哪怕舍弃白泽这个身份，有脸有才华，他照样可以万众瞩目。

　　更何况，这个国家的人好像有不少是白毛控哎。

　　白泽轻轻晃了下脑袋，说：“走吧，去见你们老板。”

　　“啊？”赵智文更懵了。

　　白泽很理所当然地说：“难道我还不值得你们老板亲自出面吗？”

　　赵智文按类丢掉垃圾，然后快步跟上去，笑道：“值，当然值得！”

　　他的业绩有了！

　　然而，等看到这位白发少年对他们顶头大老板的态度，以及大老板那莫名的神色时，赵智文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

　　白泽看着取名叫“林琦”的麒麟，问道：“怎么，不欢迎我的加入？”

　　林琦扯动唇角，依旧是皮笑肉不笑，他有点迁怒地瞪了一眼赵智文，才说：“欢迎，怎么不欢迎？就是我们这庙小，怕委屈了您。”

　　白泽：“不委屈，好歹也同为瑞……”

　　“咳咳！”林琦咳嗽着打断，看向赵智文，“你先下去吧。”

　　等人离开，白泽继续道：“我将来必然会有商业价值，就和你分一杯羹。同为兽类，不必太感谢。”

　　林琦微笑：您看我像是感谢的样子吗？

　　白泽抬眸：“怎么，你不乐意？”

　　林琦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白泽懒洋洋地说：“若是不愿意，就直接说出来嘛。现在是和平的法治社会，签合同要讲究自愿原则，我一向也不喜欢强求。”

　　林琦压下各种腹诽，说：“我这就让人准备合同，S级，您要是不满意之处，再改。”

　　“那个不急。”白泽抬手阻拦。

　　“在签合同之前，你要先为我准备一套证件，人类该有的我都要有。哦，对了，房子、手机之类的，也劳你帮我准备，到时相关费用就从通告费里扣。”

　　“发色啊、学历啊，身份……这些你都要安排清楚，千万不能造假，给我留下黑料。”

　　林琦咬起了后槽牙——这么能你怎么不自己办？

　　“嗯？”白泽只是发出了一个鼻音。

　　林琦：“放心。”

　　白泽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和一张A4纸，写下三个大字。

　　“以后，我就用这个名字。”

　　林琦凑过去，逐字念道：“黑（hei）、非、白……”

　　白泽:“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字做姓氏时，还可以念‘合鹅’河、二声呢？”

　　“算了。”

　　白泽提笔又在“黑”下加了个“土”。

　　他不想以后一遍又一遍解释。

　　预支了一万块现金，又写下一串数字，让林琦给这个号码一千的充话费后，白泽……现在应该叫“墨非白”了，就离开了。

　　其实白泽本就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物种。只是因为白泽一族就他这么独一无二的一只兽，一提“白泽”，大家都知道是他，取不取名字也就无所谓。

　　而现在，有不少人给自己取名字叫“白泽”，他就要给自己取个别的名号了。

　　墨非白拿着钱，打算去热闹的地方转转。

　　时隔这么久才醒来，他要好好去看看这繁华世间。

　　作为“生而知之，通万物之情”的白泽，墨非白很快就掌握社会法则，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一切顺顺利利。

　　与墨非白相比，陶怀璟的经历就有些坎坷、心酸了。

　　陶怀璟找到了一家酒吧，说明自己是想卖酒挣钱的，然后就遭到了拒绝。

　　“去去，你一个小屁孩，到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陶怀璟只好又换了家酒吧。

　　这次他见到了经理，对方问他：“你成年了吗？”

　　他拿出才领到的身份证，说：“我已经十八岁零五天了。”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伸出两指夹住薄薄的证件，举到眼前看完后也没有还回去。

　　“之前有过经验吗？”

　　陶怀璟诚实地摇头道：“没有。”

　　女经理又问：“那你知道卖酒不只是卖酒，还会有客人对你动手动脚吗？”

　　“会有人打我吗？”陶怀璟不解地问。

　　女经理无语又觉得好笑，解释道：“不是那个动手，是有人可能会摸你手、搂你的腰、捏你的屁股……你能忍吗？”

　　陶怀璟：“摸了给钱吗？”

　　女经理被逗得开怀大笑，笑够了才说：“给，只要客人满意，你就能把酒卖出去，然后就可以拿抽成，说不定还有小费呢。”

　　女经理决定给他一个试用的机会。

　　他长得很不错，身上还有一种气质，和酒吧格格不入，让人想怜惜、或逗弄，亦或是更狠地欺负他。

　　登记过后，进行简单的培训，陶怀璟就换上了侍应生的工作服。

　　白色衬衫，黑马甲，红色领结，再配一条黑色长裤，布料并不高级、剪裁也很一般，但这样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一种别样的诱人。

　　他的腰很细——这是自然的，因为他一直就没有吃饱过，他的一双腿也是又细又直，就连肉最多的臀部，虽挺翘却又有些小巧。

　　而那抹弧度，只有在他弯腰放酒时，才显露出来。

　　他一头灰蓝色的头发，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得有点乖顺。

　　一双眼睛睁大时，溜圆的，像个猫咪。

　　他的眼神懵懂纯真，又带着真切、毫不掩饰的期待，甚至有点卖可怜似的祈求。

　　但他并不会给人一种放低自己的姿态的感觉，就愈发像一只高傲的猫咪。

　　酒吧里还是正常客人居多的，有些人就多看两眼或是觉得他可爱开玩笑逗弄几句，对于他推荐的酒，会按照自己的消费能力和喜好买点。

　　陶怀璟觉得这个工作也不难做，就是他看着桌上的果盘和小吃，总是有些馋。

　　休息的间隙，果盘师分了好些水果给他。

　　他觉得这些客人有些傻，一个大西瓜可能只要几十块钱，可那么一小块切成果盘就要一百多了，能吃几口嘛？

　　又吃了点花生和烤鸡翅，陶怀璟继续工作。

　　这次他进了包间。

　　客人已经点好了酒，他们端进去就行了。

　　正准备把酒往桌上放，一位女士起身后踉跄两步，向陶怀璟扑来。

　　他一手稳稳地端住酒盘，另一只手拉住那位女士的胳膊，轻推回沙发上。

　　把酒放在桌上的同时，他问：“客人，您没事吧？”

　　陶怀璟的语气里有关心，但很淡，一点儿都不显殷切。

　　实际上，他并不关心客人有没有摔疼，只在意自己会不会被扣钱，或是有没有机会得小费。

　　而被英雄救美的人本就因喝了酒有点晕晕乎乎，在加上差点摔倒又被救起而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现在一听到陶怀璟的问话，就更有一种在云端的感觉。

　　“啊……我，我没事，谢谢你。”

　　她醉眼迷蒙，看向陶怀璟的眼神里带着感激和一丝丝欣赏。

　　“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呗，下次来喝酒还找你啊。”

　　陶怀璟：“联系方式？你要买酒的话，直接叫我就行了。”

　　女生笑着说：“弟弟是新来的吧？”

　　“嗯。”陶怀璟点头。

　　“那万一你跳槽了呢？”

　　陶怀璟垂眸，眼珠转了一下，才点头道：“有道理。什么……联系方式？”

　　“电话或微信，都可以的。”

　　陶怀璟：“我没有。”

　　“怎么可能？”女生只以为他这是在找借口推脱。

　　陶怀璟坦然道：“我没钱才来做这个工作的。”

　　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要什么手机？

　　“连买手机的钱都没有？我送你啊。”

　　陶怀璟没有接受，并非他有多高风亮节，纯粹是因为手机又不能当饭吃，他没有兴趣。

　　“这样啊。”女生有些遗憾，但见他无意，倒也没有强求。

　　然而包间里的一个男生见状，却有些不满。

　　“砰”的一声，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一道带着醉意声音嚣张地响起：“缺钱啊？来，你能喝多少，我买多少。”

　　“真的？”陶怀璟眼睛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