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清醒梦》谁没事打斗技

2、第 2 章

　　租的小屋子里没有足够亮的灯可以用来读书，鲤沼菖蒲也不舍得一整晚都开着顶灯，电费是需要她自己交的，她想尽量把钱用在必要的地方上，所以只开一盏台灯能照亮书桌就好。
　　习题册是已经升入大学的男朋友留给自己的，做了非常多的标注，比起送给她全新的书，她更喜欢使用他的旧书。
　　能够抚摸到他工整娟秀的字迹，触摸到他的思路，似乎能看到他使用同一本书认真学习的样子，鲤沼菖蒲很喜欢这种贴近他的感觉。
　　在东京读书的男朋友，如果自己也足够努力，一年后就可以去找他了吧。
　　摆脱掉一切她无法挣脱的泥沼，不会再有令人不适的东西束缚着她。
　　回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发颤的浑浊的过去，甚至会让她无法抑制地干呕出来，没关系的，这些她都会为了和男朋友的未来努力克服的。
　　所以已经足够幸福了，为什么还要贪婪地渴求更多呢，她看着手机屏幕中龙马再次发来的时间地点自我厌弃地想着。

　　立海大的网球场，其实鲤沼菖蒲一次也没去过。不喜欢运动，因为运动会消耗过多的热量，而自己没有多余的热量可以消耗。所以当她磕磕绊绊地找到已经开赛的网球场时，明明是准时从家里出发的，却还是迟到了。
　　越前龙马怒视着她。
　　“我还以为前辈不来了……”
　　鲤沼菖蒲被他堵在自动贩售机的侧面，能听到另一侧球场的喧嚣，却被贩售机遮挡住全部视线，她看不到球场，场内的人也看不到被笼罩在龙马两条手臂中的她。
　　脸上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其实在很温柔地顾忌着自己的情况呢，鲤沼菖蒲感到些许的罪恶感在发酵着。不要再给自己多余的心意了，她会变得更贪婪的。
　　“因为对这里不熟悉……立海大网球场的路，有点绕，我找了一会……”
　　“抱歉……还没到你上场是吗？我还来得及给你加油，的吧……”
　　越前龙马低头看着被自己抵在墙壁上的前辈，女孩低垂着头，可以看到柔软可爱的发顶，纤细的锁骨隐匿在衣领里，如果再靠近一些就能看到前辈被包裹在内衣里的柔软双乳，她比同龄的女孩子们发育得迟缓一些，或者说，比起富裕人家养育出来的不愁吃穿的女孩，她有些过于纤瘦，比自己高一年级，被他困在角落里的时候却像是被他欺凌着一般。
　　迟到就是迟到，因为她做错了，所以难得地看到了前辈这么乖的时候。越前龙马轻轻翘起嘴角。
　　而且，前辈竟然没来过立海大的网球场，她明明有那样一个男朋友，越前龙马简直快笑出声来了。心情立刻变得很好，他从自动贩售机里买了两罐汽水，推着鲤沼菖蒲走到自己放包的看台角落里。
　　“龙马君，不生气了吗？”鲤沼菖蒲侧着头看向身边调整球拍线的学弟，眼角余光却偷偷摸摸地飘向球场边缘。
　　看到了几个过去同学的身影，却没有最熟悉的那一个，她心有余悸地舒出一口气。果然，都已经上大学了，应该也不会再来参加高中网球部的活动了吧。鲤沼菖蒲拽着裙摆把双腿抱在胸前，下巴抵在膝上，这是能让她放松下来的姿势。
　　不想再见面，不要再见面，不想再暴露自己最恶心最难堪的那一面了。
　　极力地隐藏起自己，为了保护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如果再被人当面揭了伤疤，会崩溃的。
　　越前龙马撑开一把大伞把两人遮盖住，又转身从包里摸了摸，摸出一个木制小方盒。
　　“还气着呢，所以点心只给前辈分一半，张嘴。”
　　他把伞柄插在鲤沼菖蒲膝盖间让她用腿夹着阳伞，自己把木盒打开，从格子里捡出一枚小点心塞进她嘴里，又夹了一粒自己吞下去。
　　“龙马君不用去场上吗？”鲤沼菖蒲歪着头将脸贴在金属伞柄上汲取一点凉意，注视着身边兴致很好的学弟，他也同样歪着头凑近着她，把自己缩进伞下。
　　有点太近了，鲤沼菖蒲想，但她也没有悄悄拉开这种有些过界的距离。
　　因为有伞挡着，不会被看到的，所以，就稍微奢侈地享受一小会吧……
　　“还没到我出场的时候呢，在这里等着就好。”越前龙马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张狂的笑来，看得鲤沼菖蒲也忍不住轻轻地笑。如果他们站在对立面的话，那她大概会觉得这种笑容真的很让人恼火，但因为他在自己身边，所以她双标地觉得龙马君真是耀眼极了。她知道他很厉害，大概是和男朋友不相上下的程度？容貌也是一等的英俊帅气，真好啊，这样的人，在注视着自己。
　　他真适合站在阳光下，接受所有人的称赞和爱意，而不是藏在伞中，偷偷摸摸地防备着别人的窥探来接近她这样一个浑身沾着脏污的人。
　　可是，是他先向自己伸出手的，自己只是没有拒绝他……
　　鲤沼菖蒲再次感觉到那种令自己恶心的罪恶感在滋生。
　　她其实可以做到的，立刻站起来，对越前龙马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对我太好，让我感觉我在越界，我们可以只当普通的朋友，我依旧会来给你加油。
　　但是她发现她不愿那样做。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鲤沼菖蒲在血池里沉浮着，不愿对他垂下来的蜘蛛丝松手，即便这让她无比清晰地觉得自己真是恶心透了。
　　从别人身上汲取温度，只要她小心翼翼地不要让自己污染他就好了吧，可是，怎么能一点都不让对方沾染污秽呢，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侥幸而已。
　　越前龙马看着与自己挨着肩膀的少女埋首抱膝的样子，她肯定又在想一些让人无语的问题。
　　他其实很会分辨鲤沼菖蒲的情绪，他一直注视着她，甚至比她前男友都要更早，谨慎孤寂的，继而是甜蜜而热烈，然后是被灼烧殆尽后的陨落，最终她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很难不去怨恨造成这一切的人。
　　越前龙马注视着前辈散开垂下的长发，发丝把女孩纤细的肩膀覆盖住，看上去柔软薄弱。
　　前辈，就像只小鸟一样呢，远远看着又乖又可爱，一旦靠近，就被吓得迅速飞开。
　　像现在这样乖乖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太难得了，不够啊，还想要更多，可以每天给小鸟喂食，随时都能将手指伸到她毛茸茸的发顶上抚摸。
　　可是还不到时候，现在就给敏感的小鸟带上脚环，一定会吓到前辈的。
　　越前龙马弯了弯大大的眼睛。
　　“前辈，我刚刚乘公车来的时候，经过了你学校附近的海，感觉还不错？”
　　“我昨晚查了地图，海边就有据说味道很好的汉堡店，好像还挺美式的，跟日本常见的那几家都不一样，我和阿桃前辈请假了，比赛结束后我不和他们一起回青学，我们去吃饭，然后前辈陪我去海边走走吧。”
　　无法拒绝这样用心准备的约会邀请，鲤沼菖蒲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感觉今天的前辈，格外的乖，为什么？”
　　越前龙马探究地盯着前辈柔嫩的脸颊，他无法抵抗前辈的脸，最初只是像烟花一样艳丽的一瞥，看过就忘记了，后来他有了更多接触她的机会，学园祭上被迫穿上服务生服而露出的窘迫的表情，因为无法收养淋雨的小猫而露出的难过的表情，陷入恋情时露出的惹人怜爱的笑颜，甚至还有无意中看到的被她的男友推上绝顶时无法抑制欲望的泣颜，只要靠近她就会忍不住将视线黏着在她身上。
　　像现在这样乖乖地听自己讲话的样子也很可爱，无法忍住不盯着看。
　　“因为答应了要来给你加油，希望你能心情好。”
　　鲤沼菖蒲认真地想着，话毕又忍不住嗬嗬笑起来。
　　“可是我是立海的学生呢，如果你实在要非常努力的话，我就得小心点别被切原君看到我来给青学加油了。”
　　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在伞下缩缩头做出躲闪的动作，像只犯了错缩着脖子躲避挨打的小猫。
　　越前龙马用手压了压帽檐，抑制住自己去揉弄前辈柔软的头发的欲望。他想起自己的卡鲁宾，细软蓬松的毛发，可以单手虚虚握着的纤细颈项，睡在自己颈窝时缩成一团的娇小身体，如果把前辈和卡鲁宾放在一起，她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小猫朋友。
　　“还不到时候呢。”还不到可以像抚摸卡鲁宾一样去抚摸前辈的时候，还要忍耐。
　　“嗯？”鲤沼菖蒲歪着头看他。
　　“立海大还没到需要我‘非常努力’的时候。”越前龙马咧开嘴扬着下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