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004章 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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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影脚步一顿，往后看了眼，犹豫着走下了楼梯。
她回屋没多久，师姐急匆匆过来，手里拿着一盒药膏。
“念念？”师姐关切询问，“脚还好吗？”
“没事。”
“药膏敷一下。师尊让我给你的。”
念影还奇怪师姐怎么知道的，听她这样说，心里不禁一暖。
嗯，师尊待她真好。
念影这晚睡得极不安稳，噩梦缠身，梦里的自己时而与人对剑，时而被人拧脖，醒来时都是窒息感。
大早就惶惑不安，心思不静。
她陪着幽染枫练了会儿剑，身子暖和后，师兄妹俩以冷水净了手和脸，一前一后跑去小厨房找吃的。
楚素与萧阳今日一早得掌门传唤，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楚素提前备好了早点。
念影执酒杯与幽染枫重重一碰，莞尔笑道：“师兄，先前师姐说过要带我们下山除妖历练的，这都多久了，她是不是忘了？”
幽染枫饮了酒，剥开一粒小果子往她手上一掷，“你就想着玩。”
念影视线一转，突然瞥见一旁小桌子上搁着几小盘点心。这正是昨日她送去书阁的，一块都没碰。
念影捧着酒杯，好奇问：“这不是昨日我拿给师尊的点心吗，怎么没吃啊？”
幽染枫摊手，“可能是不喜欢吃吧。”
念影再瞄了一眼。
师姐手艺奇佳，做出的点心很是好吃。她是以狐狸化仙，在狸山已待了近百年，但对于师尊的喜好一直没有摸透，故而昨日才多做了几样，想着总有一样是师尊爱吃的。
可一块都没碰。
念影双手托腮，脑中静思了片刻，顺着此话题问：“师兄，你知道师尊喜欢吃什么吗？”
幽染枫眉头紧锁：“这个……师尊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而且还总多变。”
“那你们不曾问过吗？”
“我来狸山也就比你多了一年。”幽染枫掸了掸手背的屑沫，“师尊平日说句话都是冰冰冷的，偶尔语气平和，也都是问及所学有无精进，为我指导一二。我哪儿会有那个心思问他的喜好。”
念影抿唇一笑，同他打商量道：“我很想知道，你能帮我问问吗？”
幽染枫挑眉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啊？你给我什么好处？”
“上次的那个……就是你偷喝……”
幽染枫忙不迭打断，改了口：“好好好！我答应答应！”
他刨完碗里的最后一口菜，“那你在这儿等着啊，我马上去见师尊。”
念影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刚一收拾好碗筷，幽染枫就赶着回来了。
这来回才一刻钟不到。
“师尊去北峰见师叔！要晚点才回来。”他说。
念影扶额，“那好。”昨日就听幽染枫提了一嘴师叔，听师姐说师尊与谕止师叔是交情最深的，必然是要先去见面的。
那等回来，估计要很晚了。
念影出了小厨房，还在思索今日该去干什么，幽染枫跟在她身侧喋喋不休：“诶念念，我们要不要也去那边玩玩儿？你还没去过北峰吧，那边可有趣了，师叔种了好多奇怪的果子，甘甜可口，还有一些花花草草，四季不凋。而且师叔门下弟子，各个都洒意爽朗，平和近人，还有还有——”
“幽染枫。”
念影捂住他的嘴，瞪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见你的梦梦师妹吗？”
谕止上仙门下十八位弟子，那最小的唤作孟梦。是前那位小师姐来过这里，疏离不近人，念影有点印象。
而且她也听楚素和萧阳提到过三四次。
幽染枫神情惊愕，拽着她的衣袖拉扯道：“什么啊，你说什么呢。”
“师姐都告诉过我了，你暗恋人家。”
幽染枫视线扫视周围，压低了声音：“念念，可别胡说八道。”
念影嗤笑一声：“那位小师妹性情冷淡，一心只在修习术法，想着帮助狸山除妖驱魔，你呢，还是别耗费心思了。”
幽染枫道：“我只是觉得她挺有趣的，年纪轻轻心比天高，又不爱搭理人。”
“所以才向师姐他们多提了几回，哪儿就是喜欢她了。”
他蓦地伸手过来，重重敲了敲念影的额头，“你这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在这儿瞎说。”
“我当然知……”念影一顿口，收回了原本要说的话，转而问，“那你和我说说，什么是喜欢？”
幽染枫一句句道：“喜欢就是——你一见到对方，就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会紧张，和对方说句话都是小心翼翼。”
“你平时碰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会想着她，你和她接触会很开心，会忍不住想逗她，就连做梦都会梦见她。”
他每说一句，念影脑子里浮现出的，竟都是自己和月沉吟接触时的场景。
他送她链子时，她是心跳得很快。
她见他时，是会紧张。
她同他搭话时，也会很小心翼翼。
不过后面几句，好像不搭。
幽染枫眸光一直盯着她，她惶然未觉。
许久后他才打断她的沉思：“念念，你在想谁？”
“在想师尊。”
“什么！？”
念影回过神，慌忙解释：“我是说……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等着你帮我问呢。”
幽染枫顺手拉着她的手腕，“那走吧，我们去后山荷塘抓鱼，等我们抓完回来师尊也过来了。”
然而这一去两人直至天黑才“忙活”完。
倒不全是为了抓鱼，幽染枫突然起了兴致，说要教念影骑马。半年前楚素教过她一段时间，不巧的是她那次从马上摔下来了，歇养了好几天才好。
自那之后楚素便不让她再学了。
念影虽也找萧阳和幽染枫恳求过两回，可这两人都怕楚素发怒，自是一次次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
此番难得幽染枫主动提及，念影求之不得。两人赶着就往东峰那边跑，狸山气色诡异，南峰多雨雪，温度偏冷；西峰四季转圜，温度多变；北峰常年如春，不冷不热；东峰常年无雪，温度偏热，也鲜少下雨，后山之处有着极为广阔的一片草地，最是适合骑马习剑。
好学归好学，也是真的累。念影晚饭都没心思吃，沐浴过后早早就歇下了。回房前她问了幽染枫一句师尊有无回来，他说还没有。
只不过次日一早幽染枫就急切跑来她的院子，也不多言，只丢下了四个字：茯苓碧酥。
念影满意点头，正好，她会做，半个月前刚随师姐学的。
恰好楚素过来厨房拿东西，说谕止师叔过来了，正在和师尊在饮酒闲谈。
念影做好了茯苓碧酥，抱着食盒就赶着去了北阁楼。
寒冬之际，这阁楼外的梅花开得极其繁盛，花香扑鼻，煞是好看。
念影尚未走进门，迎面撞上了刚从里出来的谕止。
谕止身形同月沉吟差不多，样貌清俊，不显年岁。只不过，他已两鬓如霜，头发斑白。许是怕凉，他穿了件很厚重的斗篷。
这是念影第一次见到师叔。
她当即反应过来，忙着弯身行礼：“见过师叔。”
谕止淡淡笑了笑，并未说半个字，提步往外而走。
念影颇为尴尬，待他走远之后，才缓慢进门。
月沉吟一见她就直往脖颈处看去，今日对比前两日没有那么冷，她着衣不厚，很是明显就能看清——脖子上什么都没戴。
念影还以为他又要多问，都想好了答话的说辞，只意外的是他什么都没说。
她松了口气，从食盒端出茯苓碧酥放在桌上，“这是我做的，味道应该还可以，师尊要尝尝吗？”
月沉吟夹起一小块，轻咬了一口。
念影忙问：“师尊觉得味道如何？”
他只咬了这一小口就放下了，“我素来不爱吃这个。”
念影惊楞：“不……爱吃？”可幽染枫说的是这个糕点的名字啊，难不成她幻听了？
月沉吟垂眼轻笑，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转而走至了屋外。
念影紧随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今日雪停了，天色明媚，灿光照射下来，很是暖和。
月沉吟停至树前，抚了抚枝上的花，问念影：“染枫告诉你的？”
念影看着他不语。
月沉吟一笑：“你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
念影垂眸，心里暗自道：这个幽染枫，之前每次惹祸她都帮他摆平了，好不容易托他一回，只是问话这种小事都能办砸，也是让她拜服。
月沉吟折下一枝梅花嗅了嗅，“问你话呢。”
那，这个。
念影颇为尴尬，清了清嗓子，便顺着他给的台阶问了：“那师尊……最喜欢吃什么糕点啊？”
“荷蜂糕。”
“茶呢？”
“眉千岁。”
“酒呢？”
“醉浓阴。”
“那、喜欢的花有吗？”
月沉吟低眸一笑，继而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温声说：“念影。”
“啊？”
“我说水仙。”他将梅花递给念影，“喜欢狐狸，喜欢鸢尾蓝，喜欢口味清淡的菜，喜欢下雪天，喜欢清晨。”
念影听得认真，心里正在一一记下，突然察觉到脚下有异，似乎是裙角被什么东西给牵扯住了。
她一低头，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从旁边扑了过来，软软地挨在她脚下。
小狐狸出现得突兀，念影下意识往后退步，给这狐狸让路。可那狐狸利爪勾住了她的衣裙，又因她的动作而惊，陡然往后窜去。
衣裙被往边上一拉，念影脚下受力，眼看要摔到时，身旁的人稳稳扶住了她的肩。
然而念影脚还是重重崴了下，腿上一软乏力，整个人几乎扑进了月沉吟怀里。
“作恶”的小狐狸还往后觑了一眼，怕被责备似的，赶着逃离了现场。
“……”
念影微松了口气，正是庆幸自己没有摔进雪地里，转念意识到——月沉吟还抱着她。
靠得太近，她能清晰感受到属于他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004章 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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