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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小二!先来两坛酒、一壶龙井!”屁股才刚碰到凳子,景天便忙不迭地吆喝开了。
      话音刚落,小二便殷勤地拿来了酒和茶。
      景天二话不说,拿起酒坛子就往喉咙里猛灌。
      长卿忙伸手阻止:“哎!景兄弟,酒喝太快伤身体啊!”
      “你管我?!”景天一把抹去嘴角漏出的几滴酒,“老子就是要喝!喝醉为止!”说着,又继续仰脖子灌酒。
      长卿无奈,只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饮了起来。
      景天一边喝着酒,还不忘偷瞄了长卿一眼,心道:这呆豆腐果然好骗!老子本来就想着借酒行凶,吃够豆腐才回去的!

      “嗯?”
      突然,长卿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放下茶杯,警觉地四下环视。
      “怎么了?”景天奇道。
      不待长卿回答,景天便眼尖地瞥见了天边出现了一个暗红的影子。而这影子,正飞快地朝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徐长卿!”
      一把饱含怒火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到众人的耳中。
      周围一众无关人等均面露惊恐状,四散奔逃。连本应上前劝说“诸位大侠给点面子要打请到店外”的掌柜也吓得魂不附体面无人色,不管三七二十一逃了再说。
      长卿蓦地站起,表情严峻,眉头紧蹙。他顺手往背后一摸,却摸了个空。
      “糟糕!”长卿一惊,脱口而出道,“佩剑留在空地上了!”说着,还下意识地看向景天。
      景天只好在心中哀叫:我错了白豆腐!我知错了!我还不想回天庭啊啊啊啊!!!!~~

      那个暗红发黑的身影就这么直接从窗口穿了进来。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恨恨道:“徐长卿!紫萱因你而死!我要替她报仇!”
      “哎哎哎!”景天连忙祭出插科打诨和稀泥的本领,一脸谄媚地上前道,“楼哥啊!人家白豆腐和大嫂之间的事,咱们外人不好插手吧?今天大哥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个什么化干戈为玉帛好么?”
      “哼,景天,你不用再多费唇舌。我意已决。”重楼说着,怒指长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完,右掌便击向长卿胸口。
      长卿抬手,本想用一招四两拨千斤将重楼掌劲勉力卸开。谁知一旁的景天一个飞身撞向自己,将自己撞开两步。他自己却硬接了重楼一掌。
      重楼这一掌怕是全无保留,打得他向后飞出,直直撞向身后的墙壁,还让整座小楼都抖了一抖。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便从景天嘴里喷出。随即他便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景兄弟!”
      “景天!”
      长卿和重楼都是一愣。长卿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景天,任由他嘴里淌出来的血沾污自己身上雪白的道袍。
      “景兄弟!景兄弟!”他紧张地摇了景天几下。但怀里的人当然是毫无反应。
      他的心一下子便紧紧揪了起来。也顾不上在一旁站着的重楼,转过身便把景天背了起来,又从大开着的窗户跳到下面人来人往的街上去。

      长卿不顾身上有伤,勉强提气轻身,便朝城外女娲祠疾奔而去。
      景兄弟,你不能死!

      女娲祠内,烛火长明,暗香缭绕,一片肃穆的宁静。
      然而……
      “圣姑!”
      长卿憋着最后一口真气,闷着头冲进了女娲祠,然后便支持不住,双腿一软,两眼一黑,生生晕倒在门口。

      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长卿慢慢坐起,边揉着眉心边环顾四周。
      房内,烛光掩映。从床边的熏香炉飘出缕缕青烟。再看桌上,自己的佩剑端端正正地放在那里,分明是被擦洗干净了。
      依稀记得,自己跑进了女娲祠的大门,后面应该是晕过去了,所以全无印象。
      忽然心念一动:景兄弟!
      连忙披上外衣穿上鞋袜,急匆匆地出了房门。

      果然在不远处,圣姑正从一间房内掩门而出。长卿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一路小跑到圣姑跟前。
      “徐道长。”圣姑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礼。
      “圣姑。”长卿草草行了个礼,便着急地问,“景兄弟呢?他怎么样了?”
      “他的伤情很严重,心脉几乎全被震碎。”圣姑一脸凝重道,“不过我刚刚让他服下了天香续命露,又耗费不少真气接驳他的心脉,到底结果如何,全看今晚了。”
      “圣姑的大恩大德,长卿无以为报!”长卿朝圣姑深深作了个揖,又道,“长卿要去看看景兄弟,先失陪了!”说着,推开房门便要进去。
      “哎,徐道长!”圣姑见状,忙道,“你自己也有伤在身,虽然并不危及性命,但在几日内也不可妄动真气,否则将会损伤筋脉,到时将无法复原啊。”
      “长卿再次谢过圣姑!”听了圣姑的话,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宽慰,“失陪了!”
      圣姑立在门外,看着长卿急急推门进屋,心中不禁一阵感叹。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吗?但怎么看怎么像是……?
      罢。圣姑摇摇头,拖着疲倦的身躯慢慢离开。
      虽说是惊世骇俗了点,但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只可惜了道长二十八年的修行了。

      长卿轻轻掩上门,叹了口气,便走到景天床边坐下。
      昏迷中的景天面无血色,唇白如蜡。那笑起来像月牙一样的双眼如今紧紧闭着,仿佛再也不会睁开了。
      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那人的脸,心却像刀绞似的痛。
      长卿忽然感到一阵焦灼,从丹田蓦地爆发开来。一股甜腥从喉头直往上冲。急忙用衣袖一遮,一朵红花便清晰地印在了白色的袖口上。那红色,是如此刺眼。
      “景兄弟,你不许死,听到没有!”长卿艰难地开口,那声音颤抖得简直不像自己的了,“你敢死,我就烧了你的永安当,砸碎你所有古董……我,就杀了你的猪婆……我,我……”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想起以往种种,恐惧便如潮水般朝自己侵袭过来。
      倘若,倘若景兄弟不能醒过来,那我便如何?什么修行,什么飞升,又有何意义?
      望着面前人安详却苍白的面容,长卿的泪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头痛得似乎是要裂开,心痛得想亲手把它挖出来。

      终于,大约是接近黎明时分,长卿终于哭得累了,趴在景天旁边就这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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