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是什么正经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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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生气啊？”女孩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空旷的工作室中，透过设备被无数倍放大。
将口罩拉了下来，苏柒突然就开始从肚子里面往上泛坏水，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秦晖风冷着一张脸装凶的样子，她就越想逗他。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苏柒弯了弯唇，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度：“……哥哥。”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少女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撒娇的尾音，本来低沉的嗓音也随之上扬了。
明亮的灯光把她的脸照得更加闪耀，虽然那两道尚未痊愈的疤痕仍然刺眼，但就像价值连城的瓷器总有些自然留下的痕迹一样，这两道伤痕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真人，而不是一个橱窗中摆放着的猫眼瓷器娃娃。
此时她的眼神带着笑意，嘴角的弧度也是坏笑一般。
不是什么正经娃娃。
但是，心脏的跳动猛的漏了一拍。
秦晖风一下倾身上前，用手遮住了和录音棚交流用的麦克风。
他在遮什么？下意识的动作结束之后，秦晖风才回过了神。
是他变得粗重的喘息声，亦或是在漏了一拍之后陡然变快的心跳声，又或是……他突然就不想做人的心声。
而就在秦晖风愣神的时间。
苏柒再次张开了嘴，没有再调戏某个高个子青年，在没有了口罩的阻拦下，耳机里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完全按照自己的记忆，将她的rap词和他的hook一起唱了出来。
“life is what？
你说是随心所欲，他说是瞬息万变。
她说是桀骜不驯，
是言出必行，点石成金。
life is real，
不需要美好的幻想，不需要虚假的梦想。
不需要规整的尺子，不需要漂亮的模具。
美好的易碎，虚假的积灰，
规整的无趣，漂亮的易毁。
粉碎你的幻想，击毁你的梦想。
所说所做，无愧于心，
一切飘在空中的，存在于言语中的，
成为事实，变成现实。
this is real，this is my real。
life is real，
我说的即是真实，我说的会变成真实。
this is my swag，this is the real swag。
life is what？what is life？
what you want？what do you need to pay？
你拥有什么？你又愿意拿什么来交换？”
秦晖风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这个小坏蛋。
“好听吗？”苏柒笑眯眯的，“哥哥，好听吗？”她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呢？
秦晖风只是不说话，他在写这个hook的时候，是想着她的嗓音写下的，虽然他曾经无数遍在脑中模拟过了她真正唱这个hook会是什么样子，他也未曾担心过，她会出现习惯了节奏性说唱而唱不了旋律的rapper常见难题。
哪怕她不会，他都可以教她。
只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vocal居然不弱于她的rap。而当她在完成了自己的rap歌词部分，紧接着就唱了他写的hook的时候。
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受，他和她，是相连的。
她就是他手下，最动听的乐器。
录音棚内的苏柒见秦晖风也不说话，只当他是被自己的vocal吓到了。脱下了自己的耳机，就准备从录音棚里面出来。
刚刚放下了耳机，却听到了沙哑的声音：“等一下，先不要出来。”
哦，这又是怎么了，苏柒手虚撑在乐谱架上。
“……”秦晖风叫停了苏柒出来的动作，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样听，和实际录进来的声音还是有差别的。”秦晖风握紧了手中的鼠标。
“你之前应该没正式录过音，正好再练练，省的到那天被邓祈那个神经嫌，邓祈一进录音棚可就不是邓祈了。”
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苏柒看着那个看起来少见的有些窘迫的高大青年，也不去反驳他话里的错。
片刻之后，“好。”如果这是你要的。
重新将耳机戴上的瞬间，苏柒看到他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从小区外面买好了烟回到秦晖风家的时候，Will敏感的发现，两人之间似是有了些不同的气流在流动。
Luck7已经从录音棚里面出来了，懒懒散散地窝在一旁的沙发里面，甚至看起来比他离开时要更轻松一些。
而背对他们坐着，看起来似乎是在工作的风神身上的冷气已经没有了。只不过，Will又仔细看了眼他面前的屏幕，呃……一堆乱码。
风神这是要开发脑电波系rap？电波对上了才能懂？
Will打了个冷颤，即时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风神，你的烟。”正要将烟递过去给他，却从旁边突然晃出来一个人影，将烟盒从他手中夺了去。伴随着一个欢快的声音。
“哦，这就是你们丽国的烟啊。”
Will转头过去，苏柒正一脸好奇地撕去烟盒的塑料薄膜包装，大有将里面的烟敲出来看一看的姿态。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秦晖风这才有了动作，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长臂一捞，将烟盒从苏柒手中抢了回去。
“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了。”秦晖风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要送苏柒回去。
“有要修改的地方，我一会儿发消息给你们，后天MJ见。”
苏柒被夺走了刚到手的玩具，也不生气，就站在那里抱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秦晖风。
这么大一个人了，生起气来，怎么比那个小魔王后劲还要大？
看着秦晖风，苏柒就将身子慢慢斜靠在了墙壁上，一点都不像是要告辞的模样。
Will挠了挠头，果断向两人告辞，虽然说不上具体什么感觉，但就是觉得自己可千万不能留下了。
“还不走？”秦晖风撇了苏柒一眼。怎么还不走？平时不是逃得可快，今天让她走反而不走了。
“不走，叛逆，”苏柒将口罩脱了下来，团进了自己的口袋中：“今天不说清楚，柒哥我还就不走了。”
烦躁的皱了皱眉：“说清楚什么？”
秦晖风知道她应该是误解了自己还在生气。按理来说，他是不该这么快原谅她。
但是他非常清晰的感觉得到，比起生气，他的心，更多的是烦躁不安。
因为大量向他涌来的，未曾体验过的，未知的感受而产生的烦躁不安。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苏柒一屁股坐在了秦晖风的对面，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
烦躁感尚未褪去，秦晖风低着头挠乱了自己的短发，看起来反而攻击力下降了不少。
不说话？苏柒皱了皱眉，大男人怎么还磨磨叽叽的？
还是选择了继续打直球：“如果是因为我试探你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我承认，我是对你有不信任的地方在，”
双臂抱在胸前，顺势手指按了按自己的锁骨。
“毕竟你能找到的资料就那么点，明明华语那么流畅，却完全没有人知道。对外，别人也只猜测你是个混血，我无心冒犯，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也有我坚持的东西在。我必须要验证，我是不是真的能安心将我的后背交给你。”
而秦晖风低着头，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疑惑与慌乱。
所以，那个自称是苏柒的小姑姑的女孩，并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
缓缓抬起了头，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他表现出来的一切，确实值得她在这个问题上犹豫。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慢慢吐出了一口气：“……我其实不是混血，”
秦晖风看着苏柒道：“但我名义上的母亲确实是金永在的姐姐没错。”
苏柒一下愣了愣。忽然觉得，接下去的话，自己或许不应该再听下去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马上被秦晖风打断了：“不用，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秦晖风的手指摩挲着烟盒。
“我以前一直也以为我是个混血。我的父亲是华国人，母亲是丽国人。我曾经……是这么以为的。但实际上，我并不知道生下我的那个女人到底是哪国人，或许，”
冷笑了一下：“是华国人吧。”那个人坚信自己肯定能回本家，拿回所谓的应该属于他的一切，这样“完美”的他，又怎么可能留下一个混血。
眼神有些失去了焦距，他想到了病床上的那个女人，在她弥留之际，看着他，却是喊出了自己一生的奢望：【秦韫，我恨你。】
苏柒倒吸了口气，大佬家这上一辈儿的故事听起来有点像某点男频的故事啊？
只不过，她虽然有账号，却是余额不足。
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猛地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完全不敢去看他，逃也似的，迅速离开了现场。
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真的陷进去了，那是要倾家破产的。
太危险了。
秦晖风也不拦她，她远要比他人看到更加小心谨慎，不愿轻易真正的踏足他人的领域。
仰着头，终究还是敲出了一只烟点上，他偶尔也会好奇，生下他的那个华国女人，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会毫无踪迹，是死了还是逃了，亦或是拿着那个男人给的钱在哪里逍遥自在。
轻笑了一声，又有什么区别呢？终究，是不要他了。
手指带着尼古丁的味道，慢慢插进了自己头发中。
年少时期，每一节华语课，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明明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用它。
明明男人一年都不见得会回一次家，只留他和那个可怜的女人守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
无数次反抗，甚至是故意折磨来教课的老师。但那个女人却始终带着温柔的微笑，和他说：“风，你要好好学，等爸爸回家了，爸爸会很开心的。”
结果呢，直到那个女人病入膏肓，瘦到看不出人形一样躺在床上，只靠着药物和点滴吊着命，却仍然没能等到那个男人回来看她一眼。
【风，和妈妈说句话吧，用华语。】女人瘦骨嶙峋的手摸着守在她床边的男孩的头，似是透过他在看着谁。
【什么话？妈妈。】年少的秦晖风红着眼看着她。
【我爱你。】
【妈妈，我爱你。】16，7岁的秦晖风含着泪，用他当时还不熟练的华语说道，如果可以，他想他一定会好好上课。
然而，
【不，不要！】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急促，歇斯底里的吼着。
【我不是你妈妈！我不是你妈妈！】
【秦韫，我恨你！】
【秦韫，我只是爱你啊！】
【秦韫，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在说什么，妈妈。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秦晖风睁开了眼，还是那个昏暗的工作室，他靠坐在长形的沙发上粗喘着，额头上一层密密的细汗。
出神地看着录音棚的灯光，终究，他认命地戴上了耳机，闭上了眼睛。胸前的剧烈起伏逐渐平缓。
耳机中流淌的，赫然是女孩那低沉倔强但又有些温柔的嗓音：
“life is what？what is life？
what you want？what do you need to pay？
你拥有什么？你又愿意拿什么来交换？”
秦晖风，你想要拥有她。
你有什么？有愿意拿什么来交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不是什么正经娃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