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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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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栖阅:“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黎方:“牛意进去了,多半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出来,所以我劝你不要再在这个男人身上费心思。趁早离婚算了。”
张栖阅:“你就是为了劝我离婚来的吗?”
黎方:“当然不是,我只是有感而发。”
张栖阅:“要说什么你就快说。”
黎方:“第一,你性命垂危,是木先生找到你的,你这次的医药费也是木先生付的。钱嘛你自然不缺,但救命之恩,不止值那几个钱,这你得明白。”
“第二,宁先生是木先生的人,你上次联合梁川在网络上陷害木先生那些话,你必须在网上出镜向宁先生道歉。何况,宁先生和牛意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为了向宁先生表示歉意,你也应该这么做。”
“第三,你不能再找宁先生麻烦,如果他不主动找你,你也不能见他。”
“第四,你我今天的谈话内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听完黎方的话,张栖阅闭上了眼,长长出了口气:“这些都是木珩让你告诉我的?”
黎方:“正是,如果你能答应,明天我打印一份协议出来你签字。这样,木先生也就不会再追究这次医药费的事情,救命之恩,也算两清了。”
张栖阅闭上眼,她感觉到无力,但是又想要挣扎一下:“如果我不答应呢?”
黎方:“那你就会因为抢救不及时死在这里,责任都在牛意,牛意的罪名会更重。恐怕这辈子都得坐牢了,我想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张栖阅:“你胡说!我明明没死!”
黎方:“你觉得这里为什么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张栖阅看着黎方,眼里尽是不敢相信的恐惧,她勉强道:“不,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黎方冷笑:“我可没说要杀你,你抢救不及时死亡,跟我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眼前这人分明只谈笑风生般地述说着这件事,但张栖阅却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寒意从心底升起,像是整个人都被冰冻住了一样,她脱口而出:“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愿意配合,那就再好不过。”黎方收敛了冷冽逼人的气质,“那就一言为定了,反悔的是小狗哦。”
眼前此人与她说话分明是玩笑的语气,可张栖阅听下来却是一阵烦躁郁闷,满心的不高兴,可现在她受制于人,只得咽下这口气。
“我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张栖阅咬牙切齿地说,“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黎方:“你现在重病在床,如果我离开,你就没人照顾了呢。木先生嘱咐我,定要好好照顾你,保证你平安出院。”
张栖阅:“我不用你照顾,你让我给宁茶打电话。我叫宁茶过来。”
“那可不行。”黎方断言拒绝,“在你养病期间,你的行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
张栖阅想说这简直是在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可是又不敢直接对黎方发作,便保持了沉默。她现在在人家屋檐下,吃哑巴亏也只得先忍气吞声。
见张栖阅总算安静下来,黎方这才没跟她多费口舌。他往陪床的沙发上休息片刻,还当着张栖阅的面打了一通电话,找了个人过来先照看张栖阅。
没多久,外边就有人敲了门。
来人正是刚才黎方喊来的帮手,是一个年纪四五十来岁的女人,看见她只会黎方出了房门跟她聊。
黎方道:“你来了。”
“嗯,一收到消息我就过来了。”
“看好这个女人,不要让她死了。也不要让她联系你我之外的任何人,三天只后自会有人过来接她。”
“好的,我明白了。”
“你办事仔细点,这件事很重要,千万别出差错。”
“好。”
“辛苦了。”
两人进行了简单的交谈过后,黎方便大步离开了这里。
离开过后,黎方给木珩发了消息过去。
【黎方】:木先生,张栖阅已经醒了,我安排了人照顾她。按照您的意思,刚才已经跟她谈过那件事情,她已经答应配合。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黎方才获得了回复。
【木珩】:好,这件事等她出院再让她去办。你提前准备好材料就行。
【黎方】:好的,那我目前先留在这边?
【木珩】:嗯,你盯着她,别让她生是非。这三天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稳住张栖阅别让她出来就行。
【黎方】:好的木先生。
两人的聊天记录到此为止,木珩将手机放在一旁不再去管,此时已经是早晨五点,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
他侧身去看夕朝,光线晦暗下的他,让人瞧着不真切。可木珩的视线却能清晰地描摹出他脸上的轮廓,那是温和的不具备攻击性的样貌,看起来分外令人想要亲近。眼睛虽然闭着,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反多了几分顺从。
木珩探出手,想触碰他的眉目,却犹豫了少许又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些日子他都没能好好休息,万一惊醒了他可怎么好?
故而木珩又收回手,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去。给自己添上了外套,木珩轻轻推开门出去,他是往书房去。
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木珩打开电脑登录自己的邮箱开始查看最近收到的邮件。
一点开,里边的内容分门别类地连续发了十五封过来。木珩少有的、很耐心地一封一封地点开查看。
此刻,隔壁房间夕朝还在睡着当中。
可他睡得不安稳,一会儿好像置身于茫茫无际的冰天雪地之中,一会儿又像身处炎炎烈火之下,身体上的热度变得越来越高,好像自由地呼吸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梦境里一会儿寒冷一会儿炎热,可忽然之中、他似乎堕入了黑漆漆的不见天日的悬崖之下,抬头看不见苍天白日、周围却是一阵一阵冷冽的阴风,风声听起来似乎还夹杂着恶鬼之声,听起来令人胆寒。
他不知此时身在梦境还是终于回到了现实,心口却疼得愈发难受,他只得半蹲下来让自己稍加好过一些。
滴答——滴——
就在他蹲下时,前方传来清脆的水滴的声音。
那声音又清晰极了,有种惑人心神的力量。他竟不由自主地站起、往前走了几步,耳畔的风声愈发猛烈,但是阻挡不了他往前查看的脚步。
一步、又一步,他终于来到了水滴声的源头。
那却不是什么水滴的声音,不知是从上方的哪个位置一滴一滴地落下红色的液体。
那颜色,像血。
死人的血。
忽然,一个重物从上方落下,砸在他脚下。
夕朝往后退开半步,心口的疼得愈发厉害。虽然周围一片的漆黑暗淡使他看不清楚周围,可他依然看清了落下来的重物是什么。
一具尸体,尸体上不断冒出鲜红的血,像是刚刚被杀死一样。不知什么缘故,光线明亮起来,夕朝看清了那尸体的脸。
是一张被划了好几道伤口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夕朝被惊得往后退了半步,可这次一退,却一脚踩空往悬崖更深之处落了下去。失重的感觉令人窒息,夕朝却忽然觉得自己摔到了什么硬物之上。
终于睁开眼,他看见了眼前熟悉的房间。
什么都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平静的空荡荡的屋子。
怎么会梦到这种事情?
夕朝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尽量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错乱挥开。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
夕朝听见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滴答声。
他忍不住寻找声音的来源。
滴答——
在天花板上。
此刻,夕朝觉得天花板上肯定藏着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梦里见到的那具尸体?会不会?
但是当他想要凝神再去听一听的时候,那声音却又不复存在了。
怕是想多了吧。
夕朝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可能真的是恐怖故事写多了,这才联想起这些乱糟糟的东西。
木珩呢?他去哪儿了?
夕朝换上衣服,打算出去找找木珩。果然没多久,他便在书房看到木珩了。他一推门,木珩就注意到了他,片刻之间两人便四目相对起来。
木珩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但他却从书桌前站起来朝夕朝走了过来,担忧地问:“怎么了?这么早起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想随便扯一番话让木珩不要担心,但夕朝不忍对木珩说谎,便如实说了。
“嗯,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
木珩蹙眉,拉住夕朝的手过去坐下,认真地询问起来:“是什么梦,能说说看吗?”
夕朝疑惑,为什么木珩会对他的梦这么好奇。但是他也没深究,觉得木珩可能只是关心自己,夕朝便如实相告,把梦里的事情还有刚才听见水滴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木珩仔仔细细地听着,丝毫不打断他的说话。
夕朝一边讲给木珩听,一边欣赏着木珩好看的容颜,虽然这样看着对方有点不大礼貌,可只要木珩在身旁,夕朝就忍不住将关注的视线看向木珩。
认真地听夕朝把所有的内容说完,木珩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他似乎很是担心自己。
夕朝出言安慰:“在噩梦里边是挺害怕的,但是醒过来就好多了,看到你就好了一半了,跟你说了一下,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话还没说完,夕朝就被木珩拥抱了起来。
这是一个沉默又珍视的拥抱,木珩轻轻覆上他的后背,做出安慰的举动。他听见木珩的声音在耳畔,“别怕,不会有事的。”
夕朝:“我没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上一篇小说写了太多惊悚的内容,所以代入感太严重了吧。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感觉你比我还担心呢。”
“现在还会听见奇怪的声音吗?”木珩问。
“不会了。”夕朝回答,“待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不会有这些乱糟糟的东西。甚至,想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他说这样的话,无疑让木珩心中动容,他想一直对这个人好。
慢慢来吧。
他们未来还会有很长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