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应是“衡兰”依旧》吹叶嚼蕊

2、第一回

　　这一年是北宋至和二年三月，春日桃花始盛开，和风熙日，草长莺飞。今年的春来的似乎比往年还早，汴京城内老百姓的生活丰富多彩，各处都充满了一派生机。此年间，国家富饶，边疆稳定，加上仁宗开明仁厚。看到如今早春是如此一幅景象，决定大赦天下，允许百姓可创办出一些丰富娱乐的活动来，好满足大家。上到宫中的公主王爷，当官的官眷儿女，都可在不失身份的情况下，妆扮一番后皆可以出门瞧一瞧这番热闹。
　　积英巷的盛府大宅里，下人们一派忙活，这是他们自过节后从未有过的忙碌，不为别的，就为盛府里的三个姑娘忙碌。当家主母王大娘子房里的是盛如兰，她昨日明和家里人商量好今天要早早起床梳妆打扮一番，争取把林小娘屋里的艳压一番。可谁料到却是只懒惰虫，这可害苦了刘妈妈，生拉硬拽才把如兰叫起床。
　　接下来是妾室林小娘生的二姑娘盛墨兰，她从小自知身份比不过如兰，所以在容貌保养上自然颇下了一番功夫，也颇有成效。今日墨兰就把挑送的衣服首饰等挑了将近两个时辰。
　　“小娘，你看我画的这个妆面怎么样?这可是现下汴京城最流行的“桃花妆！”林小娘知道自家姑娘臭美的样子，笑笑着应和，“你呀，打扮得这么美出去，要是能勾住一个如意郎君回来才好呢。”
　　墨兰害羞道:“那是自然的……”母女二人聊着，却苦了房门前排着队给墨兰端衣服首饰的小丫头们呀。
　　这两位姑娘的身后有权有宠，自然风光得起来，可自小养在老太太身边的盛明兰可不同。她从一个可怜小娃娃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可谓艰难求得。
　　今日她也是难得一大早就起，梳洗完毕，择了件淡蓝色领口绣了几朵梅花、广袖紧身纱裙，一身素雅得体。老太太本以为她起这么早也是想为今日出门做一下准备，但竟不知明兰还为她精心准备了早点，然后才出门。
　　姑娘们一个个都养在深闺，就算要买些针线布料、胭脂水粉之类的，也早有丫头小厮为她们跑腿买好。盛府大门前停了几车辆马车，如兰穿装华丽，头饰看着就繁重，不过这也正显了她嫡女身份;而墨兰呢，精致的桃花妆，手里持一把绢扇，小步来到轿子前。正准备上轿时，看见明兰并不准备轿子，问:“六姑娘不坐轿子呀?街上人那么多，可别磕着碰着失了身份，大家可不好交待呀。”
　　明兰大方地转过身，轻轻对她一笑，“四姐姐说笑了，我是早上贪吃，吃多了积食所以就走走路，慢一点也正好赏赏风景嘛。再说街上人是这么多，马车也行得慢呀!”
　　如兰一直都对墨兰看得不顺眼，也对她对明兰那样子忒讨厌。“四姐姐，六妹妹说得确实有理，若不是我着装不便，早就跟她一块走路了。你呢身子娇贵，别被人撞挤了，耽误去见如意郎君的时间才好呢……”如兰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刘妈妈一把拉进轿内。这种取笑话虽有失姑娘家体面，但说出来确实爽哈。墨兰早就气得红了脸，暗暗跺脚，甩脸上了轿。
　　明兰也早习以为常这两位姐姐的各种“斗争”了。
　　天气晴朗，气温暖和舒服，又是官家大赦天下的时节，人、马车，可谓是挤得水泄不通。正所谓高手都在民间，什么杂耍吆喝，令人嘡目结舌的手艺展示之类的，在整个汴京城内都可以见到。
　　明兰带着小桃，二人逛吃的逛喝的，最后逛到一处喝茶说书的地方。这里人也很多，因说书先生曾经游历于边疆，讲的是西域之地的人物风情故事。小桃找了好半天，才帮明兰找到了一个座。
　　她们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坐定，小桃站一旁，明兰坐在凳上听着，此时大家听的是一个胡人女子与中原将军的故事，已到了故事的中段，却让明兰听得潸然泪下。没觉得有多大的热烈轰动，只是平凡人之间相识相知的过程，可却因身份地位的不同，二人终究是不能相守。明兰的泪珠豆大般默默滴落手背上，她本能地想去抽出手帕擦泪，却忽的发觉手帕不见了，这种贴身之物万万是不可丢的!被人捡到，特别是男子捡得，该如何是好?!
　　她小心搜了身周围，急得站起来。和她挨着坐的是一位长相翩翩的少年，虽着装也素雅，可端茶喝的动作尽显了贵气，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人。
　　明兰没想那么多，这一站倒成了观注的焦点。
　　“唉，来来，这位姑娘勇气了得，想必对问题胸有成行!”明兰窘迫，“什么?什么问题?我站起来找东西的，我东西不见了…“
　　周围的氛国瞬间冷场了，有些尴尬。她找小桃，可小桃不在，这下子满脸的痛苦显现出来了。
　　只见那位少年轻咳了一声，高声道:“我替这位姑娘答了吧。这位胡人姑娘与将军终不能在一起，定是有身份与地位的阻隔，而他们又始终碍着些原因不互相倾吐，纵着困难不去排除……若是我，纵是门当户对重要，可一辈子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活着又有何意义?这条路得自己去走……”这番发言毕后，在场的吃瓜群众也不得不鼓掌赞赏。少年骄傲地转头向身旁，却早已不见那姑娘的影子。
　　明兰急急跑出茶楼，小桃刚买完糕点，见她着急如焚状，忙问:“姑娘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帕子不见了，定是刚才人多，挤掉了！”小桃听了也是吓了一跳，她们赶紧回去找，但忙活了半天也是无济于事!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付出的代价大小不一而已。
　　“这次是真要倒大霉了……”明兰突然觉得有些热，身子热，心也热。小桃在一旁跟着，“姑娘别怕，我在身边陪姑娘，有什么事我替你抗。”
　　“好小桃……”
　　就在主仆二人相互怜悯、相互疼惜之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姑娘!听这位姑娘方才说是丢了东西才如此着急，定是贵重之物。我刚刚趁散场时细细找寻了一下，找到了姑娘的手帕。”他从身后摊开双手，上面整齐叠一张绣有海棠花图案的手帕，正是明兰要找的东西。
　　因是自己贴身之物，却出现在陌生人之手上，未免有些脸红，但最多的还是感谢。
　　小桃赶紧接过道谢。
　　“多谢公子，替我找到了手帕，刚又在众人面前替我解了围，这份恩情明兰定铭记在心。”
　　“姑娘不必多礼，哦～我叫齐衡，你可叫我元若。”明兰听后灿灿一笑，说了几句感谢话，转身便走了。
　　齐衡定定瞧着，小厮不为过来悄悄抱不平，“公子，你方才替她找东西找这么辛苦，就只知道别人的名字，头一次见这么客气的姑娘!”
　　齐衡敲敲不为的脑袋，“那你还想怎样？”
　　对呀，还想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