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和女儿》不可回收的仙丹

38、舍蕾尔

　　拿到书本的舍蕾尔没有再和父亲说话，她默默地坐着，翻看自己落下的功课。斯内普坐在一边注视着她，他很担心长久的坐姿会影响舍蕾尔身体情况的恢复，但他不敢提出让舍蕾尔休息，他知道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多么重视学习。
　　时间独自流逝着，斯内普看着墙上的钟表分针划过了一圈又一圈，他越来越疲惫。工作的压力加上对舍蕾尔受伤的心疼和自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燃烧，可能随时会垮掉。
　　“舍蕾尔，我回办公室一会，你需要找我的时候就让庞弗雷夫人叫我。”斯内普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尚未忘记的钻心剜骨的疼痛似乎又一次出现在身体里，他开始有些头晕目眩。
　　舍蕾尔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被吓得愣住了。父亲的脸色惨白，嘴唇也透出暗暗的灰黑色，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憔悴病态。“你怎么了？”她的语气里透着焦虑和惶恐。“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斯内普慢慢站起身，他感觉自己不能说太多话了，也不能耽搁，他要抓紧时间回办公室，否则可能会晕倒在路上。他转过身离开了舍蕾尔的床边。
　　“别走！”舍蕾尔对他喊，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他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抖，但他坚持着没有动。
　　“直接在我床上休息，我看着你。”舍蕾尔说，她的口吻没有商量的意思，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父亲说话，那是因为以前的她真的太爱他、太依恋他，也太崇拜他。可是，她经历的毒打和情绪宣泄让现在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过去深爱着的父亲。
　　她艰难地给斯内普倒出了一些位置，却疼得呲牙咧嘴，斯内普伸出手想抱起她，却被她直接推开，她认为父亲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用力抱自己。斯内普的眼神暗淡了一些，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放下了手臂。
　　“上来吧。”舍蕾尔说。
　　斯内普顺从地脱下袍子和鞋，轻轻上床坐在了舍蕾尔身边。舍蕾尔想让他躺下睡一会，但又觉得自己要求他的地方太多了。任他坐着吧，舍蕾尔想，重新翻开了手里的书。
　　等她再次抬头时，她发现父亲已经靠在身后的墙上睡着了。她静静地看着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观察他的面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上已经多了几条皱纹，肤色暗黄，已经有了明显的病态，发梢处还有几束与他年龄不符的白发。
　　他太累了。这个声音出现在舍蕾尔脑海中，她突然想伸出手触摸这个熟睡中的人。
　　她轻轻把他的头发捋回耳后，手指顺着他的脖子轻轻抚摸到他的后背，最后揽住他，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胸前。
　　她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里，父亲永远属于自己，而不必再去忙什么工作和任务，不必再去为他所深爱的那个人呕心沥血。
　　她发现自己哭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痛苦地生活在人世？爱自己的妈妈在自己两岁时就永远离开了，自己只能一个人面对冷漠的一切。她从小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爸爸，爸爸能像妈妈一样爱自己。但她终于知道，这都是她的幻想。爸爸不爱自己，爸爸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个人，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承受太多太多。而当他压力太大时，他便会向自己发泄，因为他不在乎这个女儿，他对这个女儿没有感情……
　　甫洛夫感受到了舍蕾尔的情绪波动，他在舍蕾尔内心蠢蠢欲动，舍蕾尔知道他着急想要出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
　　舍蕾尔拿起笔。
　　甫洛夫，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在花时间补习功课，所以你出来看一下情况之后就让我回来吧。不要伤害斯内普教授，我十一岁以来的成长岁月中，他帮助了我很多。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我不想活在仇恨中。
　　她读了一遍自己的话，把“帮助”改成了“照顾”。她咬住羽毛笔，还想写一些什么，过了一会，她写道：
　　就当我再也没有找到过我的父亲吧，放下一切，甫洛夫，你比我更需要放下。不要再试图伤害斯内普教授，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她把纸握在手里，轻轻靠在斯内普身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