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和女儿》不可回收的仙丹

34、旧伤

　　黄昏，地窖。舍蕾尔推开门，努力让眼睛快速适应地窖的昏暗，然后悄悄地走到了办公桌边。
　　斯内普向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但舍蕾尔从他紧皱的眉头和抿紧的嘴唇感受到了他的愠怒。
　　“爸爸，你找我。”舍蕾尔小声问，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游丝，在巨大的地窖里变小了很多。
　　没有回应……
　　许久之后，斯内普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严厉的目光落到舍蕾尔身上。
　　“把外衣脱下来。”
　　舍蕾尔照做了，她脱到只穿一件衬衣站在斯内普面前，她感受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当手指触碰到身体时，从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忍不住一激灵。
　　脱完后，她低下头，一动不动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一道从魔杖尖端延长的鞭子抽过，舍蕾尔的衬衣上顿时洇出一片血红。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您，教授。舍蕾尔的内心在嘶喊，但她不敢出声，她觉得那样只会让父亲更加愤怒。
　　烈火般灼烧着的疼痛感让舍蕾尔浑身都颤抖起来，她知道，前几天留下的尚未恢复的伤口再次撕裂了。
　　他会打死我吗？这个想法又一次侵袭了舍蕾尔。她的神志开始模糊，她好想找到那个过去的爸爸，他会过来抱住她，保护她。
　　但他不见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的大脑中扭曲、变形，变成一个怪物，好像马上就要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她的大脑在尖叫。
　　是天黑了吗……她的眼睛里慢慢的失去了任何事物，接着，舍蕾尔瘫软了下去。

　　医疗翼墙上的钟表响了一声，午夜已过，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斯内普木然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身边的床上躺着一个气若游丝、遍体鳞伤的小女孩。
　　他似乎没有从震惊里缓和过来。
　　弗利维教授赶到医疗翼的时候，庞弗雷夫人刚刚开始给舍蕾尔做检查。看着床上鲜血淋漓的舍蕾尔，弗利维的眼睛里燃烧起他从没有见过的愤怒。
　　“你想干什么，西弗勒斯？你想打死她吗？”他听到弗利维的声音由于愤怒而在颤抖。
　　“你疯了？”弗利维似乎下一秒就准备攻击他，但他大脑一片空白，是啊，我是疯了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此狠手，他甚至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孩的满身伤痕来自自己的毒打。他怀疑自己一直生活在梦中，刚刚醒来。
　　此刻，他依旧没有丝毫睡意，木然地坐在舍蕾尔的床边，注视着这个虚弱的女孩。他感到痛苦，痛苦得甚至不愿再呼吸、不想再思考，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不知道舍蕾尔醒来后还会不会原谅他。

　　头好痛，我在哪里？
　　这是舍蕾尔的第一反应，接着她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手，她有点担心抚摸自己的人触碰到自己的伤口，但那只手总是很小心地躲过她疼痛的地方。
　　她睁开眼，是父亲。当两双黑色的眼眸相交时，舍蕾尔感觉到父亲的手颤抖了一下。
　　“爸爸。”舍蕾尔轻轻叫了他一声，但胸部的一阵撕裂感让她立马停了下来。
　　一阵恍惚，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甫洛夫。一个她五岁时分裂出的人格，后来他经过治疗重新并入了舍蕾尔的人格，但现在，他好像再次出现了。
　　一阵恐惧。
　　甫洛夫是舍蕾尔人格分裂时期所有人格中唯一保留着父亲在她两岁时攻击她和他母亲记忆的人格，也是最具攻击性和暴力性的人格。他掌握了甚至多于舍蕾尔的黑魔法，而且，与舍蕾尔不同，他对“父亲”的态度是：报复。
　　舍蕾尔努力斗争着，她不能让甫洛夫再次出现，不能让他控制自己。
　　恍惚，她看着面前的父亲，他此刻那么憔悴，他会被攻击到的。
　　“舍蕾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斯内普担忧地注视着一言不发的舍蕾尔。
　　“快走，快走！”舍蕾尔用尽一切力气对父亲说，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被大脑中的甫洛夫猛得甩了出去，滚入了一条长长的、漆黑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