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公主和圣母女王he了》大寒希声

6、感染

　　阿索德又做起了梦，梦里暗灰色的星芒闪耀着，掩映着古老的王座。鲜血染红的大厅有着诡异神圣的气息，而在层层幕帘的背后，一只巨大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点……整个空间开始震荡，有什么在欢呼，有什么在叹息。有什么盛大的典礼要开始了，有什么恐怖的噩耗要降临了……

　　那只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但阿索德明白它已经能看到一切，看穿一切。

　　她从梦中惊醒，仍然难以平息胸膛中的震荡感。那……是什么？似乎极度神圣，又极度邪恶。被眼睛注视的感觉令她整个人战栗不已，似乎灵魂都已被穿透。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也一直感受到，自己被注视着。那是种恐怖的感觉，仅仅被看着就令人不安、狂躁。所幸阿索德算是对这种程度的神秘事件有抵抗性，表面上她还能很好的抑制自我。但她还是不自觉的焦虑起来。

　　她想到了最近看到的阵法，也许那阵法是引发一切的原因。任何与阵法有关的信息都能为失踪案提供线索。她于是将自己的看法告诉了比阿特莉切。

　　比阿特莉切认真地听完她的讲述，然后说：“这么看来，你果然是被阵法感染了。恐怕兰达尔也是一样，不，也许那些失踪的孩子们都是。”

　　比阿特莉切告诉阿索德，兰达尔在失踪之前并不是没人见过他。见过他的人发现他的脾气变得暴躁，手上还有伤，像是用力砸出来的。而当时，朋友们还认为他是为流言所烦恼，没人发现他的不对。于是兰达尔错过了获救的最好机会。

　　“看来这种阵法其中之一的负力量就是对人们造成精神污染。而且即使有一定的魔力也难以抵挡。这个阵法等级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想要炼制出一个活的阵法已经很邪恶了，他们究竟是献祭了什么……兰达尔就是太自负了，遇上个危险的阵法首先想着去研究才会这样。你做的很好，阿索德，有什么发现要告诉我。你刚刚步入魔法世界，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说罢她细长的眉深深皱起，“我们必须得加快行动，否则就算那些人不干什么，孩子们也会受不了阵法的感染。”

　　之后她又问阿索德：“你的体质看起来很特殊，在超出年龄之外仍然被阵法盯上，并且你的梦也很特殊……阿索德，你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吗？有关神秘的梦。”

　　阿索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梦毕竟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幸而比阿特莉切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一直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她还在想，万一比阿特莉切真的知道了她做的梦，她会把她怎么样呢？阿索德心里隐隐有股预感，做梦这件事，绝对不要告诉其他人。

　　比阿特莉切并没有等到天刚亮就出发，而是特意避开了整点的时间。阿索德对此有些不解。她对阿索德说：“有些阵法需要在特殊的时间才能出现并且传播，而这样的时间大多数情况下是整点，不管怎样，小心为上总不会错。“

　　比阿特莉切又停顿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看来你对这方面很敏感，阿索德，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阿索德摸了摸左耳上的耳钉，希望这从小带到大的幸运符能保护自己。

　　她们前往的地方正是人口失踪最密集的地方，米伦奥多的东北角。这里是失踪案发生最频繁的地方，也是第一场失踪案发生的地方。如果有感染，哪里这里最有可能出现感染源。

　　如果说莫斯利安附近还有行人出没，这里简直一片空荡荡，大街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比阿特莉切轻轻呼唤了一个名字后，几团暗色的光晕突然出现，然后从里面慢慢爬出人影来。漆黑的人影看上去很可怕，像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里的鬼一样。幸而是在白天，又无人瞧见。不然一定会引起轰动。

　　比阿特莉切拍了拍阿索德的肩：“不用害怕，这是我的使魔。“

　　她又对使魔吩咐了什么，使魔便像鸟兽一般散开了。

　　不一会儿，使魔带回了消息。“没有找到感染源……这里还有七个孩子……被藏在光明神的教堂……法阵无法入侵……“

　　“这个阵法藏得很好。我的使魔可以感受到黑暗的气息，但却没有发现它们。”

　　“看来我们得去先教堂一趟，阿索德。那里的神父也许知道些什么。“比阿特莉切说。她没有走动，而是牵起阿索德的手，闭上了眼睛，嘴里默念着咒语。阿索德也跟着闭上了眼，下一秒，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的地方。

　　这是一座很大的教堂，拥有着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座位。尖顶的彩色玻璃因为年代已久依然有部分碎裂，但很干净，可以看出来教徒的虔诚与勤奋。雪白的墙壁已经斑驳，露出大片大片的灰色石岩。看得出教堂已经很有年头了。

　　但阿索德却感到很安逸，一来到这里，那被邪恶的东西注视的感觉就消失了，心情也平静下来。

　　“您来了。“一位穿着古朴长袍，头发花白的神父对比阿叶莉切行礼，也对阿索德致意。

　　比阿特莉切和阿索德也对神父回了一礼。

　　“您来拯救这些可怜的孩子吗？现在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神父说。

　　比阿特莉切回答：“您是用神圣力量抑制了阵法的感染吗？”

　　神父有些诧异，他摇头说，“感染，不，这里没有孩子感染。他们是最后的幼苗，只要待在神的净土上，没有邪恶的东西可以伤害他们。”

　　“我想了解您是靠什么保护了这些孩子。还有，您对这样的阵法有没有什么见解。”比阿特莉切向神父展示了兰达尔失踪的房间发现的阵法。

　　神父握着十字架回答：“是的，我认识这个阵法。”他的眼睛看向阿索德，“关于这件事，抵抗力不够的人恐怕光听到就会被感染。”

　　比阿叶莉切沉吟了一会儿，对阿索德说，“你先去看看那些孩子们，接下来的事不适合你听。“

　　神父对阿索德点头，“孩子们在后面的庭院里玩耍，你去看看他们吧。“

　　阿索德独自一人往庭院走去。远远地，她就听见了孩子们嬉戏打闹的欢笑声。走近一看，二十来个小孩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在游戏，他们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看见阿索德走进来，有几个孩子叫嚷道：“看哪，又新来了一个。”

　　“你是来和我们一起玩的吗？”几个孩子围着她。

　　看来人们并没有告诉孩子们真相，阿索德想。

　　在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后，她和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有点不对，阿索德数了数，这里只有六个孩子，还缺少了一个。

　　“你们所有人都在这吗？”她问

　　“是啊，今天不用上课，大家都出来玩了。除了莉拉，莉拉是个怪孩子，她不跟我们一起玩。”

　　“莉拉很奇怪，总是唱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童谣。”

　　“莉拉很丑陋，她的头上有三只眼睛。”

　　“莉拉……”

　　“莉拉是谁？”阿索德觉得莉拉是个奇怪的人，听这些孩子这么说，也许她身上有什么线索。“你们能带我去看看莉拉吗？”

　　孩子们笑嘻嘻地回答：“好呀好呀，不过你不可以告诉神父，神父知道了，会把莉拉赶出去。”

　　在得到阿索德肯定的回答后，孩子们带她前往了厨房。厨房很小很暗，灶台上布满了灰尘。整个厨房都很脏，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那孩子们是怎么吃东西的呢？这个疑问附上她的心头。阿索德环视一圈，却没找到任何人。

　　一个孩子走到橱柜前，敲了敲柜门，喊：“莉拉，出来吧。”

　　柜门缓缓地开启了。一个浑身被黑发缠绕的小女孩蜷缩在橱柜里。

　　阿索德走上前，观察着女孩。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双黄色的眼睛，眼睛是竖瞳，仿佛野兽一般。她一眼就看到了阿索德，听到孩子们的呼唤后，她从橱柜里慢慢爬了出来。嘴巴张开，露出了四排尖牙，上面还有野兽啃食过猎物之后的血丝。她嘶哑地呼唤着什么，像是野兽的声音，又像是人的声音。只是听到那声音，阿索德哪种安详的感觉立马消失了，不安涌上心头。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周围的孩子看到莉拉后唱起了童谣，欢快的手拉手，围成一圈。。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

　　随着莉拉整个身躯都爬出橱柜，阿索德惊悚地发现，莉拉的后脑上有一道深深地划痕，像是闭上的眼睛。

　　感到不妙的她想立刻离开，却被孩子们围住。孩子们全都笑着，连笑的弧度都是一摸一样的。

　　“姐姐，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姐姐，你也来做兔子好吗？”

　　“姐姐，你是什么兔子呀”

　　“姐姐，你马上要死啦。”

　　在一片嘻笑声中，莉拉后脑勺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