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之音》草四夕

4、2 水之牢

　　我依然呆在水之牢，回到以前的日子……
　　“威简，你认识魔界的人？”曾外公一脸怒气，不再是平时的疲惫。
　　“是。”他是我的父亲。
　　“威简，告诉我，他是谁？”
　　“我的父亲，我唯一认识的魔界之人。”曾外公忘了么？那只他鄙视的叫——诶讶的低等魔物。
　　“威简，说实话！”曾外公用探索的目光盯着我。
　　闭了下眼，压抑住突然涌出的莫名哀伤。
　　“实话。那就是实话。”
　　“可是，威简，那个魔界的人认识你。”曾外公的口气有些无奈。
　　“我的父亲？不，他死了。”我不认为我有另一个父亲。
　　“他当然死了，因为我亲手杀了他。”曾外公波赛顿用他与我同样的双眸看了我一眼，高深莫测。他看不透我，我知道。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知道他在刚出生不久的我面前，亲手杀了刚化成人形要拥抱我的父亲。他认为，即使我是流着低等魔物之血的人，但至少不让我唯一与他相似的双眸再染上污物。父亲死前的紫色双眸是温暖的，他明白这一刻迟早会来，但他仍然希翼拥抱我一下。我哭了，无声地哭了。紧接着，我看到母亲——当时海之界最美丽最智慧的海之女神安特拉，她奔向父亲，被曾外公波赛顿一起消减了。死时的母亲抱着父亲，我知道她想把拥抱我的感觉分给父亲。他们是幸福的，到死时一直都是。
　　然后，我被别人抚养长大。我一直是一颗毫不起眼的海沙，直到我用魔法救了一个被鲨鱼追逐的小孩。那不该是一个小孩该拥有的法力。接着，我第二次看到曾外公。他的第一句话是——
　　“把她关进水之牢。”
　　从五岁开始，至此我就一直住在水之牢。除了定时送三餐的侍女，不时拖着疲惫之躯找我发泄到后来演变成找我倾述的曾外公波赛顿外，我不曾与人接触。
　　陆地上的人类七年生活，只是曾外公波赛顿的一时兴起。他不认为我有能力逃过他的法网。因为后来，无论谁用法力来折磨我，我都不再使用法力。他们一致认为，水之牢把我的法力之源给切断了，我不再拥有法力了。
　　该值得庆幸吧，他们不曾攻击我的脸——因为上面有着一双与海之界最威严的人同样的双眸。

　　然后。一天，曾外公波赛顿看见了那些来不及逃窜的人，他用法网捉住了他们，他是无敌的。
　　然后，开始每天对话的固定形式。
　　“威简，你为什么不抱怨？”
　　“没得抱怨。”

　　水之牢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是可怕的。因为纵使海之界最厉害的曾外公波赛顿在这里呆上一天，也会失去一半的法力。但我没有，原因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留着低等魔物的血吧。

作者有话说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