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馒帝

7、第五章

　　按大燕祖制，朕十五岁那年可以行冠礼。然后，可以亲政。

　　朕亲政的那一天恰是个晴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身着龙袍，戴着象征皇帝的冠冕，祭罢天地，朕在太和殿接受群臣的朝贺。

　　甩甩宽大的袖子，朕威严地道：“众卿平身。”

　　母后慈爱的望着我，太傅姬炎涕泪横流，颤微微地站在大殿上道：“老臣，老臣……”

　　朕知道他看着自己的弟子表现的如此似模似样，老怀大畅，让内侍给他搬来椅子赐了座。

　　他无视内侍给他端过来的一把椅子，哽了半天，凑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老臣年事已高，想要告老还乡，请皇上恩准。”说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太傅此举真是峰回路转，朕甚痛心，十分诚恳地道：“老太傅乃朕股肱之臣，朕失太傅，如周武失之姜尚。朕的左右实在缺不了太傅大人的指导啊。”

　　老太傅重重叩头道：“老臣无能，求陛下让老臣安度晚年。”

　　我留之再三，他去意甚决。彼此间做足了戏码，终于半旬之后，我同意放人。

　　坐在空旷的朝堂上我有点寂寞，据说为他辞行的队伍站满了两条街，左右无事，我带着剩下的臣子快马赶到城门口，并亲自把老太傅送出十里。

　　老太傅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道：“陛下，您请回吧。”

　　我双目含泪，反握，道：“您一定要多多保重。”

　　我们君臣相抱大哭，多年来我爷爷对他的知遇之恩，竟然终止于今日。

　　我在老太傅的耳边轻轻地说：“太傅可有什么难了的心愿，朕一定帮你达成。”

　　太傅哽咽了几声，凑到我耳边说：“皇上此话当真？”

　　我郑重地看着他点一点头，道：“当真。”

　　太傅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臣有一个孙子，参加了此次的科举……”

　　我低声道：“您放心，他就是本次的状元。”

　　旁边的空气都是无语凝噎。我和太傅又紧紧地握一握手，洒泪而别。老太傅走出几步，忽又转身跪倒，道：“陛下，您真是旷古明君啊。”

　　我连忙抢上把老太傅扶起来，亲自送上马车，肯定地说：“对太傅，朕理当以亲祖侍之。”

　　百官无不含泪，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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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殿试。

　　人头攒动，我有点儿分不清谁是谁。

　　按照规矩，前十的卷子交给朕御审。我抽出某姬姓考生的卷子，仔细一看，只见他满篇龙飞凤舞，把考卷涂的满满当当，仍然挥洒的意犹未尽，整篇文章读下来，似有所云，似无所云，风格跟朕平日里应付姬太傅的答卷差不太多，而言之无物，似乎还在朕之上。缅怀了片刻姬太傅的音容笑貌，朕在他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取作头名。

　　看一眼他的名字，姬淼。

　　这位小弟，看来是缺水缺的厉害。

　　对其它的卷子按卷面整洁度排了下名次，我扔了手中的手笔，十分畅快。姬炎姬太傅，朕可总算做了一件趁您心意的事了吧。